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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朱砂痣是女装大佬无删减全文

洛春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半夜,一道黑色身影掠过永昌侯府围墙,几番跳跃后,落在客院沁芳居正房门前。“进来。”低沉清冷的男声从屋里传出。来人推门而入,进去后立刻反手关门:“世子,我们排的号到了,明日早上就能带凌霄去见那位宋神医。”“干得不错。”罗汉榻上坐着的俊美男子放下手中书卷,“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柏木怔了怔:“您要以无央的身份过去还是……”“我自己的身份。”“千金堂人来人往……”“放心,我会掩饰一二。”萧无恙斜睨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注1柏木:“……”还不是你这位爷不让人省心!明知道藩王及藩世子无诏不得入京,用上缩骨功套上女装也要混进来。“世子,您这边查得怎么样了?”萧无恙拧眉:“谢家内外事务都是杜氏在打理,其他人对矿山之事一无所知,勘探...

主角:宋轻尘谢祈光   更新:2024-11-11 11: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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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轻尘谢祈光的其他类型小说《世子的朱砂痣是女装大佬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洛春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半夜,一道黑色身影掠过永昌侯府围墙,几番跳跃后,落在客院沁芳居正房门前。“进来。”低沉清冷的男声从屋里传出。来人推门而入,进去后立刻反手关门:“世子,我们排的号到了,明日早上就能带凌霄去见那位宋神医。”“干得不错。”罗汉榻上坐着的俊美男子放下手中书卷,“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柏木怔了怔:“您要以无央的身份过去还是……”“我自己的身份。”“千金堂人来人往……”“放心,我会掩饰一二。”萧无恙斜睨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注1柏木:“……”还不是你这位爷不让人省心!明知道藩王及藩世子无诏不得入京,用上缩骨功套上女装也要混进来。“世子,您这边查得怎么样了?”萧无恙拧眉:“谢家内外事务都是杜氏在打理,其他人对矿山之事一无所知,勘探...

《世子的朱砂痣是女装大佬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半夜,一道黑色身影掠过永昌侯府围墙,几番跳跃后,落在客院沁芳居正房门前。

“进来。”

低沉清冷的男声从屋里传出。

来人推门而入,进去后立刻反手关门:“世子,我们排的号到了,明日早上就能带凌霄去见那位宋神医。”

“干得不错。”罗汉榻上坐着的俊美男子放下手中书卷,“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

柏木怔了怔:“您要以无央的身份过去还是……”

“我自己的身份。”

“千金堂人来人往……”

“放心,我会掩饰一二。”萧无恙斜睨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注1

柏木:“……”

还不是你这位爷不让人省心!

明知道藩王及藩世子无诏不得入京,用上缩骨功套上女装也要混进来。

“世子,您这边查得怎么样了?”

萧无恙拧眉:“谢家内外事务都是杜氏在打理,其他人对矿山之事一无所知,勘探秘诀或寻矿能人应该在杜氏手里,杜氏为人谨慎,不易接近。”

柏木:“……世子,没有哪个妇人会亲近自己夫君心仪的女子的。”

萧无恙白了他一眼:“用得着你提醒?”

要是早知道谢祈光会看上“无央”,他就是任他溺死在江里,也不会把人救上来。

“也许您可以找机会告知杜氏,您心有所属,意不在谢祈光,先解除她对您的敌意。”

柏木给他出谋划策。

“然后投其所好,拉近关系,等你们成了手帕交,就好打听了。”

投其所好?

萧无恙陷入沉思。

杜氏喜欢养猪,他要给她包个养猪场,还是给她送几个养猪好手?

……

宋轻尘正在吩咐她的专属账房南枝:“把我这一年新置的产业归整一下,那两个矿山尽快出手,换成现银。”

南枝讶异:“您先前不是想自己找人开矿吗?”

“此一时,彼一时。”

宋轻尘本来是那么打算的,只是谢祈光和她期待的相差甚远,府里一个两个都是白眼狼,她已经熟悉这里的风土人情律法,懒得继续和这一家子周旋。

与其相看两厌,不如一别两宽。

矿山是她前不久买的,虽然用的是自己的银子,但她人在侯府,宁国律法漏洞多如牛毛,扯起皮来还不知道会落到谁手里。

换成现银容易处理得多。

南枝不再追问:“奴婢这就安排下去。”

“哼哼~”

甜甜拱着一个蹴鞠球进屋,要宋轻尘和它玩儿。

宋轻尘边抛球边想着和离之事。

永昌侯府这边容易搞定,长宁伯府那边却有点麻烦。

联姻是结两家之好,谢祈光圣眷正浓,这门亲事对长宁伯府好处颇多,她占了人家姑娘的身子,还要损害人家的家族利益,这说不过去。

除非她能加倍补偿给人家,不然哪好意思提和离。

该如何补偿呢?

宋轻尘目光落在甜甜身上:“甜甜,过些天我们去郊外溜达溜达怎么样?”

“哼哼!”好吖!

宋轻尘眉眼弯弯:“这次咱们找个值钱点的,不要铜矿了。”

“哼哼哼!”吾要三碗冰雪冷丸子。

“先记着账。”

翌日,宋轻尘吃过早饭,带着甜甜和樱桃去了百味楼。

百味楼在千金堂隔壁,专营药膳,很多人知道它和千金堂是同一个东家,却鲜有人知两家有暗门相通。

宋轻尘如今的身份不宜在外行医,故借着来百味楼用膳掩人耳目。

两人一宠进了百味楼包间,通过暗门来到千金堂。

把甜甜遣去庭院后,宋轻尘和樱桃摘了钗环耳铛,换上特制素色纱衣,戴上帽子和口罩。

只露出一双眼睛。

便是谢家人站在这,轻易也不敢认。

千金堂是京城四大医馆之一,名大夫很多,宋轻尘既无师承又无资历,还是个女大夫,刚开始坐诊时连个愿意找她看病的患者都没有。

她便只接其他大夫无能为力的伤患,没想到因此成了名,不管同行还是患者都把她视为神医。

她的号都是提前半个月就被抢光。

在专属诊室落座后,宋轻尘对樱桃道:“开始叫号吧。”

“好的,宋大夫。”

连看二十个疑难杂症后,宋轻尘喝了一杯茶,吃了一把山核桃和两颗李子,方喊下一个。

进来三个男人。

一人坐在木制轮椅上,一人推着轮椅,还有一人站在一旁。

站在一旁这个颀长挺拔,仿若修竹,将一身素白锦袍穿得清雅矜贵,若配上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庞,堪称郎艳独绝。

可惜……

宋轻尘看看男人缠满沾血布巾、连眼睛都包得只剩一条缝的头颅,又看看他那坐在轮椅上的同伴,用伪装的喑哑声音问:“哪位要看病?”

“他。”

男人指着轮椅上的同伴道。

声音清冽醇厚,让人忍不住对他的容貌生出几分遐想。

宋轻尘看向对方时,发现对方也正看着她,她收回视线,问起患者病情。

一刻钟后,她给了诊断结果。

“好消息和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个?”

男人:“坏消息。”

“坏消息是,他得了骨肉瘤;好消息是,他病情不算严重,可以不用截肢。”

听到“不用截肢”四字,宋轻尘明显感觉三人松了一口气。

想必之前诊断的大夫都是建议截肢。

这里外科手术极其落后,截肢死亡风险极高,建议截肢和下病危通知没有多大区别。

宋轻尘把详细病情、治疗手法、手术风险及利弊告知三人后,拿出《知情同意书》。

“你们同意手术的话,在这里签个字。”

萧无恙接过同意书,扫了两眼,递给柏木和凌霄。

看向宋轻尘的目光满是探究。

这次看诊最让他意外的不是匪夷所思的治疗手法,也不是前所未见的同意书,而是这位宋大夫。

哪怕她戴着口罩,变了声音,他也一眼认了出来。

这是杜氏。

昨晚还和他坐在同一张桌子吃饭的杜氏。

京城声名鹊起的宋神医居然是永昌侯世子夫人,说出去恐怕没人信。

见他久久不语,宋轻尘抬头:“你们不同意?”

注1女装颜无央=男装萧无恙


汤蓉蓉忙点头:“我这就和他说,他在至善轩等着我回复呢。”

她去了至善轩,按宋轻尘说的那样回复谢祈光。

谢祈光感激了—番便离开了。

汤蓉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情十分复杂。

万没想到,光风霁月的大表哥,竟然会用下迷药这种下三滥手段对待表嫂。

真是太让她失望了。

谢祈光得了汤蓉蓉的回复,过了大概—刻钟,遣人去和光居看过,确定里面的人都晕过去后,方出府请盛江月。

盛江月早已候在侯府外面的—辆马车上。

随谢祈光进府后,她拿出《知情同意书》,让他先签字。

“世子请见谅,这是每个接受我治疗的伤患都要签的,少夫人签不了,只能由你代签。”

谢祈光匆匆看了—眼,回榴院研墨提笔签了。

盛江月把同意书收到医箱里,随谢祈光去了和光居。

进院前,谢祈光提醒:“杜氏在院里养了很多毒草,有的蛰了会痛死人,你小心—点。”

盛江月点头:“世子放心,我是医者,毒草都认得。”

进去后,见院里种的不过是紫苏、薄荷、香茅之类的常见香草,也就荨麻罕见—点,不由笑了。

她就知道,杜氏怕是连毒草都不认得,怎么可能养得了。

只是糊弄对药草—窍不通的谢世子罢了。

谢祈光走到抱厦,映入眼帘的是穿着宽松常服,发髻松散,眼帘低垂,歪头躺在竹榻上,—手搁在腰腹,虚握着团扇,—手垂落地面,俨然慵懒睡美人的宋轻尘。

灯烛给她的明艳五官上了—层柔光,让她看起来分外恬静柔媚。

和平日凌厉张扬的模样比起来,判若两人。

他微微出神。

若是新婚夜他不曾被召去领旨赈灾,掀开红盖头看到她这副模样,也许他会动心也不—定。

盛江月观察香草耽误了片刻,抬头见谢祈光痴痴望着杜氏,心中—紧。

催促道:“世子,迷药只有半个时辰药效,我们得赶紧动手。”

谢祈光如梦初醒,从袖带里取出绳子,探身去拉杜氏那条垂落的藕臂,欲把她绑起来。

孰料那条藕臂忽然有了意识般,在他握住之前,猝不及防抬起,将—个瓶子模样的东西对准他的脸—按。

他瞬间动弹不得,躯体从半空砸落。

杜氏—把将他推到地上,从竹榻上站了起来。

盛江月惊愕,转身就跑,只跑出两步,就被杜氏追上,同样被喷了—下,跌落在地。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杜氏手中瓶子,那到底是什么麻药,竟能让人瞬间全麻却意识清醒?

宋轻尘自然不会好心替她解答。

她捡起盛江月带来的医箱,打开—看,里面分门别类放着外科手术常用的器械,和她在千金堂用的医箱里的物件有八成像。

她嗤笑了—声:“还挺齐全。”

看来没少派人去千金堂偷看她行医。

那张折叠起来的知情同意书她也打开看了,见上面写着“美足术”,患者签名赫然是她的名字,后面加了个代签。

家属落款是谢祈光。

不由踹了谢祈光—脚。

“我还当你想杀妻呢,原来是要给我缩脚,谢祈瑶居然没说错,你真的好小脚。”

谢祈光满脸愤恨,却口不能言。

宋轻尘把这份知情同意书撕了,拿出医箱里的—把薄刀,蹲到盛江月身侧,用刀身拍了拍她的脸。

“助纣为虐,残害女子,你真的不配称为医者,盛家出了你这样的败类,祖宗棺材板都盖不住了吧。”


她见着宋轻尘,刚要开口,瞥了眼颜无央,又抿紧了唇瓣。

颜无央见状,转身离开。

“—起听吧。”宋轻尘叫住她,转而对梅娘道,“无央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尽管说。”

颜无央有求必应,帮了她这么多次,她还处处防备的话,未免伤人。

颜无央闻言,眼底掠过—丝异色。

梅娘点点头,开口道:

“绑架我的人,应该是冲着那片山来的。

这些天有人上门找过我,想买走那片山,开价是原价好几倍,我没应下,今天就出了意外。

好在你们来得及时,他们还没对我动手。”

宋轻尘脸色微沉。

那片山勘探出大型富矿的事估计泄露了,有人想要收入囊中,明买不行就暗抢。

若非田地交易—定要双方到衙门过户,梅娘此刻恐怕已经命丧黄泉。

“抱歉,连累你了。”

梅娘轻笑:“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

宋轻尘寻思,梅娘既已被盯上,即便自己明日便将那片山过户到名下,也难以保证她的安全。

便道:“恐怕要委屈你到侯府住—阵子。”

侯府有颜无央坐镇,总比别的地方安全些。

“这可算不得委屈。”梅娘笑道,“我还没住过公侯之府呢。”

宋轻尘陪她回安和巷收拾行李,把她和木荷带回永昌侯府,安顿到梧桐苑隔壁的梅苑。

梅娘打趣道:“我和这院子有缘,合该住进来。”

宋轻尘莞尔。

从梅苑出来后,她拜托颜无央:“麻烦你看顾—二。”

颜无央应下,问了句:“你们说的那片山,是不是那次我们徒步折返前看到的那—片?”

宋轻尘并不意外她猜中,点头道是。

却又听颜无央压低嗓音问:“那片山勘探出了大型矿脉?”

她眸色—紧:“你如何猜到的?”

颜无央指着庭院中央的桌椅道:“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好。”

两人落座后,颜无央娓娓道来。

“因陛下鼓励民间开采矿藏,只抽纳二成所得,寻矿谋利者数不胜数。”

“开采矿藏需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有人即便发现矿苗,也无力开采,便翻个几倍几十倍卖给高门大户。”

“也有人盯着寻矿之人,—旦对方有所得,便想方设法把矿苗弄到自己手里。”

“发现大型富矿未能发家致富,反而家破人亡的案例已有十几起。”

宋轻尘听了,—颗心直往下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发现甜甜可以嗅探矿苗的绝技后,她—度兴奋,觉得自己以后就是“家里有矿”的人,可以躺平当富婆了。

如今想来,先前那两个铜矿,若非她打着永昌侯府的幌子遮掩,也早就惹出祸事。

她隐隐生出忧虑。

和离后,身为—个多金美貌的年轻女子,她真的能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国度安然生活吗?

没了永昌侯府和长宁伯府的庇护,她会不会沦为权贵的猎艳对象?

千金堂宋神医的名头,挡得住觊觎目光吗?

也许,她应该找个金大腿来抱。

可放眼宁国,有本事和梁国公府对抗的,也只有皇帝了。

她当世子夫人尚且接触不到皇帝,将来成了民间大夫就更接触不到了。

真是愁人。

颜无央见她眉头紧锁,以为她被自己的话吓到,安抚道:“对方图谋的,无非是矿藏,只要你及时将那片山转手,就不必担忧。”

“那片山还没到出手的时候……”

宋轻尘说着,忽而想到,长宁伯不过是鸿胪寺卿,杜二叔也只是工部郎中,两人如何和权倾朝野的梁国公抗衡?


许是那天出于避嫌,在山中淋了太久雨的缘故,回府后颜无央有点咽痛。

痛了两天,终于发起热来。

他没把这点头疼脑热放在心上,吃了一剂自备的退烧药了事。

沁芳居的丫鬟却把这事报给了谢祈光。

谢祈光听说心上人生病,紧张不已,趁着盛院使来给母亲复诊,舔着脸请他给无央看病。

“我们侯府刚好有位客人病了,盛大人若是不着急回宫,劳烦您给看一眼。”

盛院使相当慷慨。

“小事一桩,带路吧。”

谢祈光把他领到沁芳居去,孰料颜无央听了丫鬟禀报,面都没露,只回了句:

“谢谢世子好意,只是一点风邪,不敢劳盛大人大驾。”

倒让谢祈光下不来台。

好在盛院使不计较,豁达道:“她不愿看诊便算了,不必强求。医患也是要看缘分的。”

谢祈光拱了拱手:“多谢盛大人海涵。”

他亲自把盛院使送到府门口,临上车前,对方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这两天有人传你纳了个江南佳人为妾,盛某亲见方知,你和那位佳人的关系,并不比陌生人亲近多少,果然传言不可信。”

这话犹如一记重锤,敲在谢祈光心房上。

让他一整个下午神思恍惚,夜里躺到床上,也辗转反侧。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和无央相处的场景,确实如盛院使所说,并不比陌生人亲近多少。

自被无央救上船以来,都是他在献殷勤,而无央恪守礼节,不曾有半点逾越之举。

就连端午采药遇见死士尸体,他情急之下,想拉她的手,都被躲开了。

她生病,他给她请来宁国最好的大夫,她连见都不见。

显然,她在刻意回避他。

为什么?

她在给那个未婚夫婿守贞吗?

一想到在江南某处,有个男人可以名正言顺地娶她回家,拥她入怀,肆意品尝他惦记已久的樱唇,他就恨不得提刀杀人。

无央是他的!

旁人休想碰她一根手指头!

明日他就向她打听清楚,那个未婚夫婿是哪户人家,到时候——

“世子!颜姑娘发了高热,烧得不省人事了!”

一道惊慌无措的嗓音打断了他的臆想。

“您赶紧过去看看她!”

他吃了一惊,立刻起床,连外衣都顾不上穿,踩着一双木屐冲去客院。

沁芳居的门虚掩着,他一推便开。

满室昏暗,唯有床脚点着一盏小夜灯,朦朦胧胧地照着一角床帐。

屋里弥漫着浓烈的熏香气味,似是蚊香,却又比蚊香上火一些,他才走进来,就有点躁意。

“无央,你怎么样了?”

他冲到帐前询问。

回应他的,是一声吟哦。

“好冷~~”

果然烧糊涂了,谢祈光又心疼又气恼。

“下午要是乖乖让盛院使看了病,哪里用得着受这番苦,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大夫。”

刚想转身,帐里传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叫唤:“别走,抱抱我——”

他眸色一深。

一个阴暗念头挣脱束缚,自心底缓缓浮上来。

若无央成了他的人,往后一颗心,应该会系在他身上吧?

贪念一起,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自觉伸出双手,掀开帐门,当大片的白和凌乱的黑映入眼帘时,他彻底失去理智。

……

谢夫人天没亮就醒了,一起床就唤了吴妈过来。

吴妈知道她心里惦记着什么事,满怀笑容告诉她:“成了。”

谢夫人心头悬着的大石落下。

“给我梳洗更衣,我们过去瞧瞧。”

“好嘞。”

谢夫人是打着关心颜无央的幌子去的。

一进沁芳居,她就问正在打扫院子的栀子:“无央怎么样了?退烧了吗?”

栀子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回夫人,奴婢不晓得。”

谢夫人板起了脸:“你没进去看过?昨晚都是谁在照顾无央?”

栀子结结巴巴:“是流、流烟。”

谢夫人感觉她情绪有点不对,不过她没空关心一个丫鬟在想什么,只想早点看到自己设计的场景。

“无央,我来看你了。”

她敲响房门。

“听说你昨晚烧得不省人事,如今好点了没?”

谢祈光操劳了一宿,阖眼睡了没多久就被敲门声吵醒,头痛得像要裂开似的。

昨晚的记忆回笼,他心里又是惭愧又是甜蜜。

瞥了眼在自己臂弯里瑟缩了下身子,明显已经醒来的人儿,他清了清嗓子,柔声安慰:

“无央,别怕,我不会让你委屈的,你退了江南的婚事,我娶你进门做二房,可好?”

埋头在他臂弯里的人儿又瑟缩了一下。

谢祈光微微收紧手臂。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实在太美了——”

话没说完,就被开门声打断。

谢夫人进来了。

“娘您怎么能……”

谢祈光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扯过被单,盖住自己和怀里人。

谢夫人的声音显得比他还震惊:“祈光你怎么在这里?这不是无央的房间吗!”

“我……”谢祈光羞窘不已,“娘您先出去,我一会和您解释。”

谢夫人扶额:“哎,你们真是……”

她摇着头叹着气往外走。

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这么大一个把柄落她手里,以后颜无央还不是任她搓圆捏扁。

然而走到门口,她却如遭雷劈。

一身素衣的颜无央正步履从容地走进小院,看见她和吴妈,脸上露出几分诧异。

“夫人怎么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同时开口。

颜无央笑着解释:“我昨天发热,夜里越睡越难受,担心再烧下去,恐怕会出事,就强自起来,出门去找大夫了,在大夫那针灸了半个晚上,才退了烧。”

事实当然和他说的有出入。

他昨晚确实烧得不轻,却是察觉蚊香被人加了料,才悄然离开的。

谢夫人差点吐血。

“你病得那般重,叫下人去请大夫不就好了?怎么能三更半夜自己一个人跑出去!”

颜无央的凤眸流露出些许彷徨。

“许是这些日子习惯了自己照料自己吧。”

居然就这么功亏一篑!

谢夫人身子晃了晃,抓着吴妈的手站定后,心头掠过一丝疑惑:既然颜无央外出,那和祈光成就好事的是谁?


谢夫人不想接这个烫手芋头,丢给自己儿子。

“祈光,她如今是你的人,你来处置。”

谢祈光脸色一黑。

“府里有规矩,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这次的事纯属意外,我会给你找个好人家,备一份嫁妆,风光送你出嫁。”

流烟泫然欲泣:“奴婢只想留在世子身边,就算没有名分也没关系。”

“你死了这条心!”

谢祈光冷漠道。

他绝不会留着这么个污点,膈应自己和无央。

流烟脸上划过一抹决绝,她从地上爬起来,喊了句“奴婢生是世子的人,死是世子的鬼!”朝廊柱一头撞去。

宋轻尘眼角一抽:“拦住她!”

一道素色身影快步上前,拽住流烟衣袖,将她险险拉住。

是无央。

谢祈光表情僵住。

宋轻尘叹了口气:“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流烟不想外嫁,那就抬为姨娘吧,不然传出去,说世子淫婢还将人逼死,也不好听。”

淫——婢?

谢祈光自从高中状元,走到哪都被人称一声“光风霁月谢郎君”,何曾想过有朝一日竟被人用“淫婢”这种字眼形容他。

而说出这两个字的,居然是他的妻子!

他差点气疯。

谢夫人脸色也难看无比。

她引以为傲的大儿子,因为睡了一个贱婢,就成了淫秽之人?

“杜氏你……”

不会遣词造句就闭嘴好吗!

宋轻尘一脸无辜:“都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谢祈光怕再待下去,自己会窒息而死。

“抬就抬吧,你来安排,我赶着去官衙报到。”

说完疾步离开沁芳居。

谢夫人借口头痛,也走了。

流烟感激地给宋轻尘磕了个头:“谢少夫人主持公道,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少夫人!”

“你好好伺候世子就好了,不用伺候我。”

宋轻尘淡淡道。

“等会你收拾一下,搬到春梨院去。”

“谢谢少夫人!”

“栀子,你扶她回房上点药。”

“好的,少夫人。”

庭院转眼剩下宋轻尘主仆、甜甜和颜无央。

颜无央一脸愧色:“少夫人,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他没想到自己避开了,流烟会趁虚而入,以致宋轻尘要和他人分享丈夫。

宋轻尘轻笑:“这事归根到底,是我管家不严,害你受惊,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你怎么跟我道歉?”

颜无央摇头。

“流烟算是我的人,没管好她,是我对不起少夫人。”

宋轻尘哑然失笑:“那你打算怎么赔偿我?给我找个俏郎君?”

颜无央:“……”

“好了,不过是些许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你不介意吗?”

“我介意有用吗?”宋轻尘反问,“他的心不在我身上,没有流烟也会有别人,我不会为自己无法改变的事情烦恼。”

她说得云淡风轻,颜无央却有点憋气。

这么好一个女子,怎么偏偏嫁给了谢祈光这种败类。

宋轻尘:都要和离了,我管他纳几房小妾。

见颜无央气色不佳,她问了句:“你看起来不是很好,需要我给你把把脉吗?”

颜无央哪里敢让她把脉。

昨天他之所以不见盛院使,就是怕被他诊出真实性别。

“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看过大夫了。”

宋轻尘没有强求:“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还约了梅娘吃早茶呢。

颜无央目送她离开,回头看着满地凌乱,拧起眉头。

得换个院子住才行。

沁芳居太脏了。

宋轻尘和梅娘约在了百味楼。

前几天找到的银矿,她已查明那几个山头的所有者,打算把整片山都买下来。

然后找人勘探矿石储量。

若是富矿,她可以马上找长宁伯府谈;若是贫矿,还得再找一找。

但眼下她还是永昌侯世子夫人,这片山不宜落在她名下,她需要找个人代持。

樱桃和南枝几个是奴籍,不能买卖山地。

她只能找其他人。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梅娘。

梅娘听了她的打算,笑得风情万种。

“你这片山可不便宜,就不怕我转手卖给别人,携款潜逃?”

宋轻尘抿了口茶,轻笑道:“如果连敢只身闯匪寨,为丈夫报仇雪恨的人都信不过,我也找不到其他能信的人了。”

她和梅娘是在郊外认识的。

那会她刚利用甜甜的超常嗅觉找到一座矿山,正要打道回府,山崖上坠下一男一女。

男人当场摔死。

女人虽被树枝挡了几下,没有摔死,却也断了几根肋骨,奄奄一息。

她救了这个女人,将她带回城里。

女人苏醒后,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她。

原来她无意中撞见当年杀害自己丈夫的那伙土匪,跟踪发现他们的据点后,搭上一个小头目混了进去。

成功在整窝土匪的伙食里下了毒药。

唯一的意外,是有个人因为睡过头没有吃饭。

对方将她逼到了山崖边,她拉着对方一起跳崖,侥幸捡回一条命。

这个女人,便是梅娘。

宋轻尘清楚她的血性和胆魄,才会找她对付曹庄头。

虽然她们来往并不多,但她确信,梅娘是值得她交付后背的人。

梅娘听了她的回答,莞尔一笑。

“你既如此信我,我也不好辜负你。等会吃过饭,我就陪你去办手续。”

“谢谢!”

宋轻尘敬了她一杯。

手续办完后,宋轻尘去千金堂看了半天诊方回府。

在垂花门处又撞见谢祈瑶和盛江月。

盛江月依然一脸傲色,丝毫看不出曾经差点治死人的窘迫,和谢祈瑶有说有笑。

宋轻尘哂笑:“原来盛小姐上次说的和患者命运与共,是甩锅给别人,真是领教了。”

盛江月笑意顿消。

“盛姐姐光明磊落,一心救人,没给自己留后路,才会败在你这种诡计多端,心狠手辣的人手里。”

谢祈瑶替她说话。

“你也就是嘴皮子厉害罢了。”

宋轻尘微笑:“我真替你吃下去的大米惋惜,它们一定很后悔,怎么就进了个缺心眼的傻子胃里。”

“你!”谢祈瑶大怒,“你才是傻子,连一个丫鬟都管不住,让人家先爬了床。”

宋轻尘:“还是比你好一点的,你可是失败了十三次。”

什么十三次?

谢祈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宋宜安那十三房姨娘。

顿时冷笑:“哼,你等着瞧,等盛姐姐给我缩了脚,檀郎定会为我散尽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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