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朝林盈袖使了个眼色,林盈袖会意,在周氏身边坐下,柔声劝道:“这样热的日子,太太该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
周氏叹息一声,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赵姨娘这回行的事太过,分明是越俎代庖,想等着她死了顶窝儿,这口气她如何能咽下。
林盈袖喝了两口茶,笑吟吟地道:“太太不看妾身薄面,且看哥儿和姐儿,您若道谢,哥儿和姐儿可怎么好?”
周氏听着也觉心酸,勉强忍着眼中的酸意,哽咽地道:“你当我不知道这个道理?若不为这两个孽障,我早闭眼去了,哪里还管这些闲事。”
香草劝说周氏几句,又说林盈袖,“让你劝着太太,怎么反惹她伤心?早知如此就不该让小姨奶奶过来。”
周氏让人扶她起来坐会儿,丫鬟送药到周氏唇边,周氏推开药,让放着。
屋子里一股子药气,就连屋子里的古董花瓶玩意儿都蒙上一层厚厚的抑郁之气,明珠生尘,暗淡无光。
“太太,您的荷包里仿佛装的药?可否给妾身看看?”
周氏将荷包从衣裙上扯下来递给林盈袖,林盈袖双手接过,闻了又闻,打开捡着药末又是看,又是闻。
“这药可有什么不妥?”
林盈袖将药放进去,系好,说无妨,只是药用太久效果不佳,该换新的才是。
周氏点头说是,让香草换新的来,揉揉自己的额头,“这是我娘家找太医配的方子,每每犯病时闻闻便好。”
林盈袖没再多问,这药的确是好,只是加了不该加的东西进去,使得周氏病重。
穷苦人家妇女有隐疾,家中穷困又不方便,所以有些治妇女病的方子都亲娘婆婆代代相传,林氏得了婆婆口传方子,在她上辈子出嫁时教给了她。
之前林盈袖挖过草药贩卖,对草药多少还是知道的。因屋子里有不少都是未经人事的姑娘,便不好说,只一笑而过。
许多妇人有疾,加上大夫多数是男子,也不便细说,大户人家虽有女大夫,然内宅阴私,许多妇人除自己亲信外,别人一概不信。
“方才花园里碰见姐儿,姐儿正在绣花儿,虽说只是玩儿,倒有模有样。”
周氏摆摆手,谦虚了几句,又头疼孩子顽皮。尤其是哥儿,书房里困不住,虽说学的快,可到不用功。
至于姐儿,有国公的外祖还有一个三品大员的爹,无论嫁到哪家日子都不会太难过。
“你给哥儿送的字帖不错,小毛笔也很好用,今儿奶娘督促着写好几篇字。难为你想的周到。”
林盈袖谦虚几句,两人说起育儿经,越说二人越亲近。林盈袖心中一直遗憾,不能陪着儿女一同长大。
“你啊,也要为将来做打算,身边不管如何都要有个孩子才行。”说着周姨娘的神色淡了几分,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还没过门之前,赵姨娘有孕,恰逢老太太求上国公府,所以那个孩子不能生下来。你二爷心里愧疚,家中除了我,便以她为尊,虽说她这些年也没孩子,到底那个没生下来的孩子在二爷心里存了影。”
除了能答应,林盈袖还能做什么?
“听说你针线活儿做的好?”
林盈袖还没说话,香草捧了一叠纸过来,恭恭敬敬地道:“太太的衣服都是我们几个做的,嫌弃花样子不好,我又笨,听说姨奶奶会描花样子,所以请姨奶奶描几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