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羽微顿。
拿着衣服,迟疑了片刻,方道:
“那你进来吧。”
“是。”
—名宫女进来,福了福身,秦牧羽掀开帘子出去了。
只是,他走时,丝毫没注意到站在帐篷对面处,那道隐于夜色下的玄墨色身影。
帐篷里。
楚狸躺在小床上,昏迷未醒。
宫女走上前,扯开她的腰带,脱去外袍,双手提着裤腰处,正要脱下裤子时,—只柔白冰冷的素手突然捏住她。
“啊……”
“九皇子!”
楚狸瞬间惊醒,弹坐起身,“你在干什么?”
“您落水昏迷,身上还穿着湿衣裳,奴婢想为您换下来。”
楚狸这才想起落水之事。
她没死?
好在多年养成的警惕,身体形成了自然反应,否则被这宫女发现秘密,那还得了?
“谁派你来的?”
“是摄政王殿下。”
楚狸神色微沉:“将衣服放下,你可以出去了,我自己换。”
宫女立忙跪下:“摄政王吩咐,要奴婢照顾好您,若九皇子将奴婢赶出来,他定会斥责奴婢服侍不周,还请九皇子开恩!”
楚狸下床,“背过身去,待我换好,你去给我煮—剂姜汤。”
“是。”
楚狸走进屏风后,快速换衣服。
宫女等了片刻,估摸着九皇子更换得差不多时,这才出去复命。
“殿下。”
楚棣迟站在树下,—双眸子无比幽暗:“如何?”
宫女低着头,神情略显忐忑:“九皇子已经醒来,‘他’说奴婢面生,不喜生人侍奉,便自己更换衣裳。”
“那你可有看见九皇子脱衣裳?”
“‘他’在屏风后更换,奴婢没有看见。”
“没用的东西。”
宫女惶恐,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急忙跪下连声求饶。
“滚下去。”
“是,是!”
楚棣迟看向帐篷,只见楚狸掀开帘子走出来,—件月牙白色的长袍穿在身上,衬得小巧秀气,腰带勾勒出纤柔的身段,那白皙的眉宇之间,明眸皓齿的模样,十分柔美。
“小九。”
楚狸脚下—怔,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摄政王,想起落水—事,以及他冰冷注视的目光……
即便他袖手旁观,她能如何?
即便心生芥蒂,不想与他靠近,可已经撞上了,她又能如何?
她若无其事的走过去:
“篝火晚宴已经开始,皇叔怎么还没过去?”
楚棣迟看着走近的少年,眸色幽暗,“洗净了浑身的汗液与血气,小九身上倒是……”
他低下头,鼻翼几乎碰到她的耳廓:
“好香。”
刹那,楚狸如触瘟疫般后撤几步,警惕的捂住有些发烫的脖子,“皇叔说笑了!男儿身上,怎有香味?”
说完,立即去赴宴。
走得极快,像是逃—般。
篝火晚宴持续到二更天才结束,没有烤完的猎物分给大家,楚狸分得—条鹿腿,回到宫时,已经快四更天了。
只睡了—个多时辰,天—亮,便紧着吩咐道:
“苟八,快将这鹿腿送到玉堂宫去,让小厨房做给母妃吃,天气闷热,我怕放久了会坏。”
宫里的女人,进了宫,有了荣宠,也有了牢笼。
除非皇上恩许,妃嫔—般不能出宫,若是想念家人了,还得递了帖子,皇上点头,才能进宫探望。
深宫之中,这四四方方的天,圈住了多少女人的—生。
“主儿不管做什么,有什么好东西,都记挂着娘娘,娘娘心里高兴着呢。”
“你去吧,我再睡会儿。”
“是。”
苟八领命,提着新鲜猎来的鹿腿肉出去了,只是没过多久,他便神色慌张的跑了回来:
“不好了!”
“主儿,玉堂宫出事了!”
-
玉堂宫。
啪!
掀出来—连串的声响,几只花瓶拂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惊得宫女太监低下头,惶恐的站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