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驰骋间萧泽一直眉头紧锁,后面的苏皎皎更是如履薄冰。一边暗暗唾弃自己的软骨头,一边尽可能地稳住身子与冰块王爷保持距离。
只是上山有坡度,在有可能摔下山坡变成和稀泥的大背景下,苏皎皎只能硬着头皮揪住萧泽腰间一小块衣服。
才刚上手,就感觉到寒气越来越重,皎皎无辜,是他强迫她上马的,抓个衣服怎么了,有本事把她原地放下啊。
这样一想,贼胆又蹭蹭蹭地上涨,干脆另一只手也去揪着,勉强不让自己颠得太过难受。
风声呼啸,十几人的精英部队快速驰骋而过,扬起一地尘土黄沙。在苏皎皎的带路下,行进速度大大加快,不一会儿就接近土匪的大本营区域。
马速开始慢下来,毕竟从后包抄,尽量不打草惊蛇为好。十几个人随后弃了马,采用步行靠近。
苏皎皎用期盼的眼光商量,“那个……你们冲锋陷阵,就不用带我了吧,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萧泽头也不回道,“山下现在已经全被包围,你就算是天亮走到下面,也会被当做同党扣押起来。”
苏皎皎:“……”
萧大王爷你是在骗我的吧。
意思是她现在连走都走不得,还得跟着他们在这耗着。
当做同党是什么概念,苏皎皎努力思考了一下,越发觉得会是被强行带走,关入天牢,严刑逼问,秋后算账等等等等。
她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我若跟着你们,天亮之后,你能保证我顺利离开吗?”
萧泽侧首看了她一眼,说话没有一点温度,“只要不是乱臣贼子,自然会放姑娘走。”
“……”苏皎皎认命,疲倦地紧跟在他身后,生怕自己万一一落队,就要葬身在此。
远远的,一堆房屋隐隐可见。萧泽负手而立,甫一摆手,手下的精英人士就知道该做什么。
迈步蹲下,利箭搭上火把,向后用力拉弓至满弦,齐齐放手,破空而出。
这样高水准的实战经验和准确无误的射箭水平,让苏皎皎不免咋舌。原谅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最多也就只在电视中看过国庆阅兵而已。
突然想到一事,她紧张地拽住萧泽衣袖,急冲冲道,“山寨里还有好几个被抓来的姑娘呢,你让他们小心些,别误伤了人。”
想到有无辜的人可能就在远处的那片火海中,苏皎皎就无法冷静,脸上的担忧和焦虑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明显。
萧泽拧起双眉,将视线落到揪自己衣袖的一双带了灰尘的小手上,目光清冷。
苏皎皎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忙收回手来,只是眼睛还是直盯着他看,非要他给个办法。
萧泽拂袖,面无表情,“那些人我派人接应了,不会有事。”
苏皎皎终于松一口气。
大火弥漫,山寨里的人逃的逃,跑的跑,正好被埋伏在周围的官兵抓个正着。红得刺目的火光伴随着各处的惊叫声,在这个原本平静的夜晚肆意张扬。
苏皎皎对这种场面实在没有什么抵抗力,转过头去看地面,心情复杂。
这时候有个侍卫跑近,恭敬地对萧泽行了个礼,“王爷,那寨子里有人说他们手上有惠敏长公主,只要王爷退兵,他们就把长公主交出来。”
还没等苏皎皎悬下的心提起来,就听到萧泽语气温愠,“一派胡言,惠敏刚被我罚抄佛经,就连寝宫她都出不来,更何况出宫。”
萧泽站在原地,话音铮铮,“将那些人全部活捉关进大牢,有负隅顽抗的,格杀勿论。”
凛然的气势让身边人更加恭敬,借助着薄弱的晨曦光亮,萧泽修长挺拔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清贵冷冽,气度可见。
苏皎皎也是在这样稍微安全一点的环境下,得以近距离观察这个原身要嫁的男人,果然是传言不假,难怪有那么多人对这桩婚事比当事人还要不满。
气势底蕴自是不用说的,朦胧月光下,萧大王爷像是天神一般,风姿卓然。仅仅是侧脸,就叫人看了忍不住心折。
大燕朝堂,小皇帝不学无术,据说全靠萧泽这个摄政王撑起江山,手段狠厉,杀伐果决,让原本想觊觎大燕江山的北晋望而生畏。
说起来,也算是个传奇英雄人物了,如果英雄不这么冷的话……
山寨里头的贼匪捉了个七七八八,衷心下属来回奔波,禀告进程,萧大王爷或许觉得时机差不多,径自往前方走去。
苏皎皎现在倒是想要掉队,可惜后头立着十来个不言苟笑的黑衣人,将四周出口紧紧封锁,根本一点钻空子的机会都不给。
无奈之下,只好小跑上去,随着萧泽一起往寨子中心靠近。
打打杀杀的场面还有,多是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不过土匪人少,分分钟被制服得妥妥帖帖。
最后被五花大绑送下山去。
等真正处理事情接近尾声,天也逐渐清亮,苏皎皎转过身忍不住打一哈欠,她实在是困到不行。
扬起的头还未放下,就见空中好像有什么不对,一支散发着银光的箭矢突然从前方快速逼近,方向……
是她?
惊愕地瞪大眼睛,几乎是下意识地,挪步就往萧泽的背后躲,只是她远远想不到的是,刚才那支箭不过只是一个幌子,第二支利箭的方向才是真正要投射的地方。
“嘶”——苏皎皎被巨大的痛感充斥全身,只是两秒钟的功夫就已经肩头中箭,疼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几乎是同时,萧泽瞬间转过身蹲下看她,两边的侍卫默契地快速往发箭处飞掠而去。
“还好吗?”萧泽扶起她。
苏皎皎意识渐渐涣散,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脑袋一歪,直接晕倒在萧泽的臂弯里。
陷入昏迷状态的苏姑娘深深觉得,流年不利,她真的……得烧烧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