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皎皎领着可心去厨房要了一只大公鸡,又装了一袋子颗粒圆润饱满的珍珠米,还顺手尝了几个新出炉的小肉包。
“张伯伯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连包子也能做得这么好吃。”苏皎皎满足地吞下一个又拿一个,笑得眉眼弯弯。
“你这丫头只要是吃的都说好,这才多久,脸蛋就圆的和什么一样。”厨房里的人没有不知道她的吃货本事的,每次送去陶然居的饭菜,都是空着盘子回来。
苏皎皎吐了吐舌头,“怪王府的厨房饭菜太好吃,怎么都吃不腻。”
众人哭笑不得,“看看,这丫头尽会耍无赖。”
张伯伸手又递过来小肉包,“吃吧,吃饱了再走,别待会说厨房亏待了你。”
苏皎皎笑嘻嘻接过,给了可心一个,自己再吃一个,鼓起一边脸颊的可爱模样让大家又是好笑又是纵容。
她人好,也随和,从来不讲究什么高低等级,和底下的人几句话就能打成一片,丫鬟婆子们最乐意和她说笑,常常能逗得周围人心情大好。
加上萧泽私底下派人交代过,所以他们对这个整天满脑子想吃的懒丫头也格外关照,她刚刚进来说要借只鸡,二话不说就替她拿了一只绑好。
不过好奇心总是有的,刘婶问她做什么用,苏皎皎闪着漂亮的眼睛笑道,“帮刘婶养一个晚上看看,顺便,让它帮我一个小忙。”
“瞧这鬼丫头,神神秘秘的。”说着,又让她吃了一碗红豆羹,这才放她走。
苏皎皎一回到院子,就找来一个笼子,将大公鸡小心放进去。
“委屈你待一会儿了。”摸摸它的脑袋,转身把一袋子的珍珠米撒在入门的拐角处。然后让可心沏了一壶茶,坐在窗户边上悠哉悠哉地喝茶静等。
果然过不了多久,周从岚就又卷土而来,像她这样一心只为夺取男人宠爱而存活的女子,一旦察觉到不对劲,就一刻也坐不住。
“夫人。”身边的丫鬟提醒她,“苏管事现在毕竟得王爷喜爱,夫人待会切莫意气用事。”
“本夫人知道,这次去只是警告一下她,要是还发现她和王爷纠缠不清,就别怪我不客气。”
“其实也不用夫人出手,那个苏婉要真是坐大,恐怕王妃第一个不答应。”
“王妃?”周从岚讥笑,“你见过第一天嫁过来就被软禁的王妃吗?空架子罢了,王爷可从来没让南院的人去拜见她,可想而知她的地位。”
“这么说,这苏婉……难道是冲着平王妃的位置去的?”
“就凭她!”周从岚气愤,“一点身份背景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啊!”
一个拐弯,才刚迈步出去,就不知踩到什么猛地一滑,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地踉跄几步,手噗呲噗呲数下,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夫人!”衷心的丫鬟惊呼一声,要去拉她,却反被揪得站不稳脚跟,在一阵惊慌失措头晕眼花中,重重扑倒在了周从岚身上。
周从岚才堪堪要爬起,被丫鬟这么猛地一压,整个人又重新倒回去,满眼都在冒星星,苦不堪言。
好好的衣裳被弄得全是灰土,头上精美的发髻也震得乱七八糟一团倒塌,不知情的人一眼看去,这哪里还是什么珠光宝气的王爷府夫人,简直就是大街上灰头土脸的市井农妇。
苏皎皎透过窗户看得乐不可支,一边暗示角落里的可心开笼放鸡,那过了饭点还没吃饭的大公鸡一瞧见门口满地的米,屁颠屁颠地就跑过去啄,一点不怕地面上还躺着两个不明人物。
周从岚吓得花容失色,她一个从小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哪里见过什么公鸡母鸡,看到那大公鸡在自己手边脚边不停地啄米,几乎要开口大哭起来。
主仆两人个个摔得皮青脸肿,好好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歪七歪八的头发散落着,还掉了好几支金簪在地上。
默默围观的苏皎皎和可心两人笑到差点岔了气,却还得忍着不发出声音,苏皎皎碰碰可心的手肘子,问她,“可解气了?”
可心恍恍惚惚,“姑娘这都是为了帮我出气?”她没听错吧。
“那当然了,她们打你打得那么重,可不能轻易就算了,给她们点教训,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你。”
“姑……姑娘……”可心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碰上这样一个主子,她这上一辈子得积多少福啊,这天底下居然会有这样好的主子让她伺候。
“傻丫头,呆住啦?”苏皎皎捏一把她的脸,“走,带你看好戏去。”
推开门往院子里走,周从岚和丫鬟已经站起来,只是两个人都腰酸背疼,一身狼狈。
苏皎皎像是才发现,“欸,周夫人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这幅模样?”
周从岚气得头顶都在冒烟,“你……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这样对待本夫人!”
苏皎皎无辜,“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苏婉这才刚刚睡饱起来,可半点没碰夫人。”
“你!你设计在院子里撒米来暗害本夫人,你简直蛇蝎心肠。”
苏皎皎耸肩,“苏婉在自己院子里做什么事自己的自由,又不在南院撒,如何说是暗害周夫人。”
“混话!”周从岚气得身子一颤一颤,“你知道本夫人要来,所以故意撒的米对不对,否则你一地米怎么解释!”
苏皎皎笑得天真,“苏婉在养鸡,自然是要撒米的。”刚说完,那只才吃饱的大公鸡就扬起脑袋叫了一声,看得周从岚原本就铁青的脸几乎要刷下一层霜。
“芝麻。”苏皎皎临时给它起了个名字,摸摸它的鸡毛,“吃饱了吗?还要不要再多吃点?”转身吩咐可心,可心立马变魔法一般地又拿出一大碗珍珠米,专心地喂鸡去了。
周从岚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胸口直喘气,脸上青了又紫,紫了又黑。
她真是,这一辈子的气都在今天受尽了。
“苏婉!你不要欺人太甚!”周从岚几乎是用吼的了,头上最后一支摇摇欲坠的金簪终于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