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装作伤心,拜托医生一定要救治。
但当说出费用时,我显得很犹豫了。
医生也是见惯了因为钱放弃救治的情况,倒是没有惊讶,只是让我好好想想。
随后,他补充一句:“如果不治的话,保不准还能活多久,也许一个月,也许下一秒,就做好准备去见家属弥留之际的最后一面吧。”
我一怔,这惊喜来的太突然了吧,死死压住想要翘起的嘴角。
救他,怎么可能呢?
出了医生办公室,病房里的护士喊道:“13号赵刚经过抢救,已经醒了,家属快去看看吧,很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我走进病房,就望见赵刚一脸蜡黄的躺在病床上,他身上连接一堆仪器的线。
他刚刚苏醒,表情有些茫然,虚弱的问我:“老婆,我这是怎么了?”
我见四下无人,蓦然地笑了,坐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赵刚,你病了,很严重的病,在家昏迷了大半天呢,还是领居发现后把你送来医院的。”
就见他表情有很长时间的空白,显然是不可置信。
过了好一会,他仿佛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
我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快死了,赵刚。
这就是你背叛,伤害我的报应。”
他忽然表情狰狞起来,冲我龇牙咧嘴,很可惜他现在抬胳膊都费劲,他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死亡已经迈入了倒计时。
我掏出手机,打开相册。
“为了不让你带着遗憾死亡,我决定给你看几样东西。”
第一张就是我抱着他“大儿子”的照片。
我笑着问他:“你猜猜我会怎么对你心肝宝贝?”
他茫然一瞬,反应过来,嘶哑地声音断断续续:“张盈家……月嫂……是你……”我不回答他,又掏出一张照片,是张盈和一个男人的照片。
“你心心念念的张盈可是也有其他男人呢。
你看啊,这个男人比你年轻,比你帅,也难怪张盈会选择他。”
他瞳孔瞪大,床边的心电仪器在不断攀高。
我笑了笑:“可别那么快就把自己气死了,还没完呢。”
我仔细盯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一点精彩都不想错过。
手指一翻,就是亲子鉴定的照片了。
“哎呀,你这是给别人养儿子呢。
原来你头顶上是一片青青草原呀。”
心电图几乎要发出警告,他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我冷笑一声,拿出了当年的体检报告,给他下了判决:“赵刚,你认清现实吧,你就是个残疾,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
他嘴里咿咿呀呀的,脸上是再痛苦不过的表情。
从不相信到彻底死心,也不过是我几句话的功夫。
我再次俯身,用眼神死死咬住他,切齿地说道:“赵刚,你还记得当初娶我时许下的誓言吗?”
我一字一句道:“你若背叛我,伤害我,终将不得好死。
现在倒是应验了。”
心电图回归成一条直线,也不知道是病死的,还是被气死的。
我拍了拍衣摆,正准备联系火葬场把人拉走。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吵闹,我随意一瞥,是张盈抱着孩子来了。
她慌慌张张的,许是从医生护士那听说了什么,嘴里嘟嘟囔囔:“赵刚!
赵刚!
你不能抛下我和孩子啊!”
张盈瞧见了我,明显一愣:“赵姐,你怎么在这?!”
我朝她笑了笑,伸出手:“张盈,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赵雅,是赵刚的爱人。”
她嘴巴张大,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仿若没听懂我说什么。
“话都听不懂吗?!
真是个榆木疙瘩!”
同样的话,我也回给她。
她似乎反应过来,抱着孩子后退几步,又似如梦初醒,猛地扑到赵刚身上。
“赵刚,你快醒醒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六神无主的张盈一个劲的摇晃赵刚胳膊。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俩,讽刺道:“别叫了,人都死了,搁这叫魂呢?!”
张盈似乎不信:“赵刚,你快起来,看看谁来了,我带儿子来看你了。”
可惜,死人可不会怜香惜玉,更不回应她。
过了好一会儿,我都有点不耐烦了,抬脚就要走。
张盈蹭得一下起身,瞪着眼睛看我:“是不是你害的赵刚?”
我挑了挑眉:“张盈,说话可要讲证据,乱污蔑可是犯法的,你是要坐牢的。”
听我这么说,她又有些退缩,不知想到什么,心一横的模样:“既然你就是赵刚妻子,想来也知道了我怀里的孩子就是他的亲儿子。”
“既然当下赵刚已经去世了,那就必须把我儿子应得遗产给我们娘俩。”
我笑了笑,余光一瞥,医院里一些闲着的病人听到声响正在往我们这边凑,其中不少人还举着手机。
见人越来越多,我顿住脚步,心里有了主意。
我大声的说:“你是说你是赵刚的小三,你怀里的是赵刚的私生子?”
张盈被我突如其来的大声吓了一跳,顺着我的思路就往外冒:“没错,所以赵刚的遗产是我们应得的。”
周围人聚拢过来,对着张盈就指指点点:“这小三也太猖狂了,男的刚死就上门逼原配。”
“我呸!
真没相见这么不要脸的人!”
“瞧着模样就是只骚狐狸精,不知道吸多少男人阳气呢!”
刺耳的谩骂令张盈有些不堪,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咬牙切齿地同我说:“这遗产必须有我们娘俩一份,不然我就去法院起诉你!”
我就像听到了笑话,上下打量了张盈:“你知道赵刚临死前,我同他讲了什么吗?”
“我和他说,孩子是别人的,赵刚你啊,带了绿帽子!”
张盈急了,冲我喊:“你胡说!
孩子就是赵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