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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位让贤完结版小说朱允熥朱允炆

朱允熥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因为汉字是象形字,而非字母文字,排版太困难了。雕版印刷的工匠,不需要认识字,照着雕刻就行。活字印刷的工人,要拿出汉字进行排版,首先的第一要求,就是自己能认得字。可不同于后世人人普及的九年义务教育,在这个时代,读书识字仍是一项十分高级的技能。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能认识几千上万字的人,随便做点啥不能营生,不能好好过日子呢?为什么还要做低贱的排版工匠呢?因为印刷困难,在这个时代,还是有很多书籍,仍然依靠手抄。实际上,一直到数百年后的清朝,曹雪芹写出《红楼梦》,坊间竟相传阅,还有许多人去手抄红楼梦。每抄一本,卖掉可得数十金。因而有许多人靠手抄红楼梦谋生,以此养家糊口。也给后世留下了各种不同的红楼梦手抄本!从中可以看出,当时印刷技术的不方...

主角:朱允熥朱允炆   更新:2024-11-16 20: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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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允熥朱允炆的女频言情小说《退位让贤完结版小说朱允熥朱允炆》,由网络作家“朱允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因为汉字是象形字,而非字母文字,排版太困难了。雕版印刷的工匠,不需要认识字,照着雕刻就行。活字印刷的工人,要拿出汉字进行排版,首先的第一要求,就是自己能认得字。可不同于后世人人普及的九年义务教育,在这个时代,读书识字仍是一项十分高级的技能。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能认识几千上万字的人,随便做点啥不能营生,不能好好过日子呢?为什么还要做低贱的排版工匠呢?因为印刷困难,在这个时代,还是有很多书籍,仍然依靠手抄。实际上,一直到数百年后的清朝,曹雪芹写出《红楼梦》,坊间竟相传阅,还有许多人去手抄红楼梦。每抄一本,卖掉可得数十金。因而有许多人靠手抄红楼梦谋生,以此养家糊口。也给后世留下了各种不同的红楼梦手抄本!从中可以看出,当时印刷技术的不方...

《退位让贤完结版小说朱允熥朱允炆》精彩片段


因为汉字是象形字,而非字母文字,排版太困难了。

雕版印刷的工匠,不需要认识字,照着雕刻就行。

活字印刷的工人,要拿出汉字进行排版,首先的第一要求,就是自己能认得字。

可不同于后世人人普及的九年义务教育,在这个时代,读书识字仍是一项十分高级的技能。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能认识几千上万字的人,随便做点啥不能营生,不能好好过日子呢?

为什么还要做低贱的排版工匠呢?

因为印刷困难,在这个时代,还是有很多书籍,仍然依靠手抄。

实际上,一直到数百年后的清朝,曹雪芹写出《红楼梦》,坊间竟相传阅,还有许多人去手抄红楼梦。

每抄一本,卖掉可得数十金。

因而有许多人靠手抄红楼梦谋生,以此养家糊口。

也给后世留下了各种不同的红楼梦手抄本!

从中可以看出,当时印刷技术的不方便和落后,才有了手抄的赢利空间。

相比之下,只要用鹅毛笔在蜡纸上抄写一遍,就能轻轻用油墨滚筒印刷千份万份的油印机,简直不要太方便了。

有了油印机,就有了快速且廉价印制千千万万书籍文字的可能,让人人皆能读书识字真正成为现实。

从而实现老朱一生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

这如何能不让老朱兴奋万分呢?

“皇爷爷!”朱允熥趁热打铁,道:“孙儿认为,身为治国者,不能光自己读书,而要让天下人人读书,让圣贤的道理,让国家的律法,深入每一个人心中。”

“故而,孙儿才研究出了滚筒油印机,有了此物,就可以印刷无数的书籍,让天下更多的人读书识字。”

“为了制作此物,孙儿耽误了几日的功课,没有去好好读圣贤书。”

“但孙儿认为,这也是读书,是为天下千千万万的人读书!”

“让天下人人有书可读,让大明的百姓子民个个识字懂礼,远比孙儿一个人独自读书要重要。”

“若此举有什么不对,还请皇爷爷责罚!”

“孙儿,愿意认罪!”

“你有什么罪?你有大功!”

朱元璋大笑着,将朱允熥扶了起来。

“说得好,此举是为天下千千万万的人读书,远比你一个人读书重要。”

老朱道:“你说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顿了顿,又道:“前几天跟咱说的那个,不许再提。其他的,你随便提。”

“不准提索要大明江山,还有什么劲呢?”朱允熥在心里暗自吐糟了一句。

他对此也早有心理准备,并不失望。

“皇爷爷,其实孙儿刚才说一定要赏赐,就是一句戏谈。”

朱允熥笑道:“谁让皇爷爷还没等孙儿将东西呈上去,就先冤枉孙儿呢?”

“孙儿心里头不平,才那样说。并不是认真的。”

“孙儿给皇爷爷孝敬礼物,此乃天经地义的事,哪有向皇爷爷索要赏赐的道理。”

“哈哈哈!”老朱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不行,你刚才说得对,大明朝廷有功必赏,咱身为天子,自当以身示范,今日非得重重赏你不可。


朝堂上一片寂静。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气凝神,连呼吸都仿佛忘记了。

这可是凉国公啊!

此时的大明,开国不久,文官集团在朝堂上的势力尚小。

功臣勋贵们,才是真正的位高权重。

蓝玉身为朝堂诸武将之首,皇亲国戚,毫不夸张地说,跺跺脚都能让整个朝堂抖三抖。

何况朱允熥还是他的外甥孙。

论礼制,论尊卑,他怎么能打自己的舅姥爷呢?

文武百官们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于惊骇,让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方。

朱元璋的眸内掠过一抹精芒。

一闪即逝。

他的表情,威严如初。

没有出声,仍似看戏一般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至于心中是何想法,就无人知晓了。

蓝玉懵了。

完全懵了。

突如其来的一记巴掌,将他打懵了。

他是什么人物?

率兵到边关,守关的将领没有及时给他开门,他就敢纵兵毁关,破门而入。

连元顺帝的妃子,他都敢抢!

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耻辱,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被狠狠打了一记耳光。

打他的人,竟然还是自己的亲外甥孙。

然而,未等蓝玉发作,便见朱允熥用手指着他鼻子,厉声喝道:“蓝玉,你可知罪?”

“知罪?我……我哪有什么罪?”

蓝玉一边用手捂着被打痛的脸,一边说道。

若换了一个人,蓝玉早就冲上去,大耳刮子扇回来了。

朝堂上又怎么样?

别人敢动手打他,他蓝玉就动不得手吗?

但看着眼前的外甥孙,蓝玉罕见压下了心头的冲动。

亲外甥孙不是这样的人啊!

平日里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可怕他这个舅姥爷了,今天是怎么啦?

蓝玉很想听听他有一个什么说法。

反正要打回来,什么时候都不迟。

面子已经丢了,找是必须要找回来的。

否则,他也不叫蓝玉了。

亲外甥孙又怎么样?

如此不敬舅姥爷,这小兔崽子,就是欠收拾。

“于私,我确实应该称你为舅姥爷。可今日是在朝堂上,议论国事,非是私宅论亲情。”

朱允熥向上方拱手。

“我乃是皇爷爷亲封的郡王,而你,不过是凉国公。”

“论爵位,我比你高一等。”

“朝廷有礼法,国家有制度。”

“依礼法制度,你应向我行礼。”

“可你却不顾尊卑礼制,向本王大呼小叫,此罪一。”

“其二,我是皇爷爷嫡出的孙子,帝王一脉,龙种子孙,你身为臣子,理应效忠皇室。”

“倘若皇爷爷立我为储君,将来我继承大统,登基称帝,你是否还要仗着舅姥爷的身份,欺凌君上呢?”

“你这分明是欺君惘上,无人臣之道!”

蓝玉怒眼圆睁,瞪着他,显然对这番话,很不服气。

朱允熥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

“你平时嚣张跋扈,所行不法之事众多,御史多有弹劾,朝臣亦有微言。”

“皇爷爷却一直没有严惩你,只对你稍加训诫,却仍然尽量包容你,维护你。”

“你可知为何?”

“一则念你南征北战多年,功高劳苦。”

“二则是希望你将来能继续为大明皇室效力,为朱家子孙后代效力,能从保我大明江山,护我朱氏儿孙的顾命之臣!”

“如此,只要我朱家子孙还坐这江山一日,便有蓝氏的荣华富贵。”

“君臣相知,世代忠良,不失为一段千古佳话。”

“我朱允熥身为皇室子孙,纵有错处,能教训我的,也只有皇爷爷,以及专门负责此事,由我朱氏自家人掌握的宗人府。”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这里大呼小叫?”

“你持功自傲,不敬皇室子孙,便是大罪。”

“今日当着皇爷爷的面,你尚且不将我这龙子龙孙放在眼里,当众扬言要扇我耳刮子。”

“他日皇爷爷龙驭宾天,新皇登基,谁还能压制得你呢?”

“就算皇爷爷能容你,后世的朱家子孙还能容你吗?”

“你做了榜样,你蓝家子孙后代,又会如何对我朱氏皇族?”

“倘若朱家子孙不能容你骄横张狂,你和后代蓝氏子孙,又该如何自处,是准备起兵造反吗?”

“如此一来,恐怕皇爷爷再不忍,为江山计,为社稷计,为天下苍生计,也只能痛下心来,在大行之前,将你处死,以保我大明江山千秋万代,保天下百姓不致再陷兵祸之乱。”

“你逼着君上行此不仁之事,令陛下痛心疾首,岂是臣子所为,你还不知罪吗?”

轰隆隆!

如同五雷轰顶。

蓝玉呆立当场,冷汗淋漓。

他不是蠢人。

装出嚣张跋扈的样子,一方面固是性格使然。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污”。

功高盖住,焉能持久?

蓝玉觉得自己战功赫赫,就该学习历史上那些名将自保的法子,故意犯一些错误,以使帝王不猜忌他。

在朱元璋对他进行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但对他的惩罚却始终不算太重之后,蓝玉更是在心中坚定这一念头。

他就按这个想法行事,也慢慢行成了习惯。

不管在谁的面前,都一样。

此际听朱允熥这么一剖析,猛然醒悟。

对啊!

在外人面前横行霸道,可以看作是一种“自污”。

老朱也许表面上会责骂,但心中说不定更欢喜。

但在皇子皇孙面前横行霸道,却是例外。

因为这意味着朱家子孙无法驾驭他。

更何况如今太子朱标已死。

若老朱认为后世子孙掌控不了他这个凉国公,那老朱还会容他活下去吗?

想到这里,蓝玉又如何能不浑身冒冷汗呢。

他虽然身经百战,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从来就无所畏惧。

但唯独面对老朱,却是打心眼里的怕!

这个大明的建立者,在蓝玉心中,远比任何妖魔鬼神更可怕。

蓝玉抬头,望向高坐上方的老朱。

却见对方也正盯着自己。

目光如炬,似乎要将他身上所有秘密都完全看透一般。

扑通!

蓝玉身为武将的庞大身躯猛地跪了下去。

他重重磕头。

“陛下明鉴,臣蓝玉万死也不敢对大明皇室有任何不敬!”


朱允熥当即让人备马车,出了吴王府,直奔开国公府而去。

到了府门前,便见旁边围聚着许多人,皆是粗衣麻布的装扮,应该只是寻常百姓。

久居深宅大院,难得出门一趟,朱允熥也想体验一下大明的市井文化,便吩咐下人,将马车停下来,他下了马车,向着那群人那里走去。

“你们都听说了吗?”

一群当中,一个粗壮汉子正说得眉飞色舞。

“前几日,西市街头,来了一名疯疯癫癫的僧人。”

“身披袈裟,健步如飞。”

“他一边走,一边还唱着歌,唱的是:吴王立,天下兴,乾坤从此定;八百年太平!”

“大家都只当他是一个疯和尚,也没有人去细究。”

粗壮汉子压低了音量,装腔作势,神神秘秘地道:

“不料,那人出了仪凤门,到了长江边上,竟一路踏江而行,消失在水波天际!”

他猛地一拍大腿,提高了声音。

“原来那疯和尚,竟然是仙佛临凡!”

这番讲述,绘声绘色,声情并茂。

看来此人应该是一个讲故事吹牛逼的高手。

人群中,有人质疑道:“世上哪有什么神仙佛祖?就算有,肉眼凡胎的人也看不到,只能看到庙里的泥菩萨。还踏江而行呢,我却是半点都不信。”

“嘿嘿嘿!”粗壮汉子笑道:“当时在场可是有多人亲眼所见,要不然,消息也不会传出来。”

“你信不信,那就随你了!”

“我信,我信!”人群中有人接言:“世上当然有神仙了。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却不知那神僧口中唱的那首歌,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粗壮汉子嘘了一声,众人便围得更紧了,一个个皆竖起了耳朵。

粗壮汉子压低声音道:“我隔壁邻居是一个秀才,学问可大着呢。”

“听他说,此事关乎朝廷大政,我可以说给你们听,但你们可别到处乱传,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他说着,做了一个割脖子的手势。

众人皆连连点头,却也都越发好奇起来,没有一个人离开。

自古至今,市井百姓对什么宫廷秘闻,皇家轶事,兴趣都是非常浓厚的。

有机会听到,就绝不愿意错过。

至于说什么杀头之类的,他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说了,那谁还会真的往心里去呢。

朱允熥虽然站在人群后面,却也听得清楚。

粗壮汉子四周望了望,见人围得多很多,胆气也更壮了。

毕竟,在众人面前说一件大家都不知道的秘闻,可是能获得极大的精神满足。

他的声音,又不自觉的大了三分,说道:“这首歌,与咱们大明的未来的皇帝有关。”

此言一出,围听百姓的呼吸声都骤然变得粗重起来。

谁还不想听一听未来皇帝的秘密呢?

越是底层百姓,对这种事的好奇心便越大。

“快说,快说!”有人已按捺不住地催促道。

“前些日子,太子薨,咱们陛下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好不悲伤难过。




老朱口中这样说着,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少年好色虽然是寻常事,但若沉迷酒色,就无法将江山托付于他了。

“那倒没有!”蒋瓛摇了摇头。

“吴王殿下只看了那些歌女舞姬一眼,便没有再找她们。”

“好!”老朱猛地在桌案上重重拍了一掌。

喜不自禁!

“不愧咱的好孙子,见美色而不心动,虽年少却心有志。”

蒋瓛道:“可吴王殿下看到小时候玩的器件,却好奇起来。后来更是召集了一大群木匠,工匠,铁匠等匠人,在府中摆弄……”

“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天黑了方歇下……”

蒋瓛将记载朱允熥每日日常活动与言语的折子,递了上去。

还有一张图纸,是朱允熥准备要打造的东西。

老朱打开图纸,看了又看,不解问道:“你认得这是何物吗?”

蒋瓛摇头道:“微臣不认得!”

他唯恐老朱生气,责怪自己失职,又连忙道:“微臣问了不少人,无论是饱读诗书典籍的文人,还是经验丰富的木匠,工匠、铁匠等,他们都不认得。”

“想来应该是吴王殿下自个儿想出来的玩意儿,故无人识得。”

“熥儿这几天,一直在府中,监督匠人打造这东西?”老朱又反问了一句。

“是!”蒋瓛道。

“你对此怎么看?”老朱问。

蒋瓛大惊,忙道:“微臣不敢……”

“咱让你说,你就说!”老朱怒道。

“微臣遵旨!”蒋瓛见无法逃避,只好道:“吴王殿下自幼在东宫长大,管束甚严,微臣听闻他幼时就喜欢做一些好玩的小玩意儿。”

“后来年岁渐长,要读书做功课,便无睱他顾。”

“如今出了东宫,在王府里面无人管束,难免勾起幼时回忆,稍有放纵,亦是人之常情。”

“吴王殿下毕竟年岁尚小,正是贪玩的年龄。”

“想来只要陛下加以教导,当可回到正轨。”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朱的神色。

“小时候就喜欢摆弄这些玩意儿?”

老朱怒问了一句。

“听说是的!”蒋瓛小声应道。

“可他现在长大了!”老朱大吼道。

“他都敢站出来,公开在朝堂上找咱索要储君之位了!”

“他怎么能天天玩这些呢?”

朱元璋咆哮如雷,生气地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

“没人管他就放纵自己吗?”

“就这样子,咱怎么能将江山交给他?”

“简直是岂有此理!”

老朱猛地将画卷揉成一团,扔了出去。

“玩物丧志,玩物丧志啊!”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蒋瓛跪在地下,身体都有些发抖起来。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平日里的他永远镇定自若。

在别人眼里,指挥使大人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

此际面对暴怒的皇帝,就连他也不由自由的害怕起来。

半晌。

老朱的怒意终于逐渐发泄完毕。

“不能让他在府中继续呆着,荒废时光。”

“传旨,着献王、吴王明日进宫读书。


“去岁冬日,我有友人自北方寄信而至,言及长城边上,大雪茫茫,蔚为壮观。”

“两位皇孙虽自幼在南方长大,未曾去过北方,却也都见过雪景。”

“便以这长城之雪为题,作诗或词一首,以一柱香的时间为限,看谁能写得更好吧。”

黄子澄说完,嘴角边掠过一抹笑意。

一般而言,命题作诗大多都是即景即情即事。

他怕朱允熥早做了准备,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出的题目,离此十万八千里。

如此一来,就算朱允熥有备而来,也完全用不上。

更重要的是,黄子澄此前教导过朱允炆功课,刚才就写过咏雪的诗。

此时正好拿来用。

他出完题,深深地看了朱允炆一眼。

朱允炆立时会意过来。

当即故意做出沉思状。

朱允熥却是轻轻摇头,问道:“二哥莫非想好了?”

朱允炆愣了一下。

不是一柱香的时间吗?

怎么才刚刚开始,就在问了呢?

难道这小子,真有诗才不成?

若是让他抢在前面,那就不好了。

一念及此,朱允炆微微笑道:“却是有一两句,只恐登不得大雅之堂。不过,既然三弟相问,那二哥便献丑了。”

朝堂上顿时一阵阵窃窍私语。

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传为千秋美谈。

想不到二皇孙竟也有如此本事。

才刚刚出题,这么快就想好了?

不过,也有人看了看黄子澄,立即就明白过来。

毕竟,黄子澄是东宫的人,曾在朱标手下办事。

听闻素来与朱允炆的关系不错。

此时故意出此题,想来是之前朱允炆早就写过的。

由此看来,朱允熥多半要输!

此子狂勃,不知天高地厚,也该给他一个教训。

……

很快,太监拿来纸笔。

朱允炆当即挥毫写道:

长城雪后更巍峨,一片银装映日多。

古道蜿蜒铺白练,雄关静默裹银波。

寒风吹动旌旗猎,冷气袭来剑戟磨。

此景此情堪入画,千秋万代任人歌。

“好!”

“好诗!”

“二皇孙有才啊!”

朱允炆的诗写完,朝堂上顿时响起一片赞赏声。

这首诗要说多好,倒也谈不上。

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但命题作诗,根本无瑕思虑,挥笔而就。

再加上朱允炆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有如此才华,当真值得称赞。

至于是不是事先早就写好,大家纵然心知肚明,也不会有人去揭穿的,都只当是临场发挥了。

太监将诗作呈到老朱案前,朱元璋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朱允炆极尽孝道,好儒学诗文,正是非常适合的守成之君。

朱元璋虽然只识过两年字,但他十分好学。

即使在战争中,也勤读不倦。

论真识学问,老朱当然不是只读两年书的半文盲。

单论文学造诣和修养,老朱看过的史书和诗词歌赋,可是要远远超过后世大学生的。

他望向朱允炆的脸色,露出几分笑意。

自古马上打天下,文才治天下。

朱允炆的特质,很符合老朱对未来江山继承人的期许。

……

“古有曹子建七步吟诗,今有二皇孙挥笔成文,当为千秋美谈啊!”

“二皇孙之才,当世同辈之人,无人能及,可笑还有人说他无才?”

“夏虫不可语冰,有些人见识浅薄,无礼狂妄,不知天高地厚,还以为自己有才呢。”

“他如何能与二皇孙相比?”

……

一众文臣议论纷纷。

朱允炆,乃是吕氏之后。

吕氏一族又是文官中人。

他们自然乐意看到朱允炆上位。

至于武将勋贵,他们懂诗词歌赋吗?

文官们评价,他们也就只能在旁边看热闹了!

“三皇孙,你还有何话可说?”

“三皇孙殿下,不知你的诗词可曾想好了?”

“三皇孙殿下,不会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你还写不出来吧?”

众文官一个个询问,充满了戏谑之意。

黄子澄显然不会帮他。

也就意味着他不可能事先写好。

要在一柱香的时间内,写出一首诗词,还要水平不能低于朱允炆的,这可不是一件易事。

在场的许多人都是进士出身,作诗写词乃是一等一的好手,信手拈来。

但易地而处,纵然他们自己,也未必能轻易写出来。

毕竟时间紧迫。

何况朱允熥不过是一名十四岁的少年而已。

众人都在等着看他出丑。

朱允熥不慌不忙,朗声道:“诗词歌赋,终究只是小道。”

“昔李后主好诗词,笔下有千古名句,仍不免为亡国之君!”

“读书人最重要的学以致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才是真本事。”

他的话音刚落,立即就有人反驳。

“刚才还大言不惭,自许能力才华远胜二皇孙,现在却巧言令色,不敢写诗了吗?”

“就是,休得托言多语,还是写一首诗词来证明吧。”

“虽然诗词是小道,无关治国,但却能看出一个人的才气能力。三皇孙是因为才华远不及二皇孙,故而写不出来吗?”

……

众人纷纷出言。

话语也越说越过分,越说越难听。

若非顾及他的皇孙身份,恐怕这帮家伙,早就骂起来了。

朱元璋开口道:“熥儿,既然已经出题,你就该作题,若是写不出来,就乖乖承认自己不如炆儿。”

“皇爷爷有旨,孙儿自当遵从。”

朱允熥道:“诗词我早已在心中写好,可拿笔记录。”

他不打算自己亲自去写。

实在是因为一手毛笔字,写得委实有点烂。

今日既然要表现自己的才华,便不能自爆弱点。

“遵命!”

旁边的小太监连忙备好笔墨。

众人都不再言语,皆一齐望了过来。

但眸中的神光,便已说明了一切。

都在等着朱允熥出糗呢。

朱允熥开口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此句一出,众人顿时皆觉眼前一亮。

这起句倒也算不错了。

此子狂妄,却也有一些才华。

只是不知道接下又如何?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朝堂越发安静,唯有呼吸声起伏可闻。

朱允熥继续念道:“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好!”

蓝玉击掌大赞。

他曾多次出征北漠,见过北国风光。

此时朱允熥的几句诗一写出来,顿觉与自己昔日所见所闻,一般无二。

更重要是用词朴实雄迈,有吞天下山河之气势。

蓝玉虽是一个大老粗,不懂诗词,却只觉得写得好。

一言喊出,却见朝堂上所有人都望了过来,才惊觉自己失态,连忙闭口不语。

文官们也是一个个都不言不语,面色变得极为复杂。

朱允熥高声诵念。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上方,老朱的双眸内,骤然射出两道精芒。

好气魄啊!

想不倒他竟然有如此气魄,以前倒是一直忽视了。

朱允熥微微一笑,吐出最后一句。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老朱双眸直盯他。

朱允熥脸上神色变化不定。

老朱所言,可谓是字字诛心。

前世也曾看过不少穿越小说。

那些人穿越到古代后,无一不能利用自己掌握的科学文化知识,在各方面降维打击古人。

然而,认真想想,又何偿不是纸上谈兵呢?

现实真的能与他们所想都一样吗?

实际上怎么可能呢?

若非真正具有大智慧的人,普通人穿越过去,恐怕只能被古人吊打。

就算你真的掌握着真理,可要劝说古人信服自己,也是难于上青天的。

就好比你即使拥有正确的知识,却连家里的父母都无法说服一样。

“皇爷爷,孙儿对自己有信心。”

朱允熥摆脱脑海中纷繁杂乱的诸多念头。

“皇爷爷当年起事之时,亦不过一介布衣,上马能夺得天下,下马可治理天下。”

“皇爷爷可以,孙儿也一定行。”

老朱哈哈大笑。

“不错,不愧是咱老朱的孙子,信心倒是蛮足啊!”

他随口赞扬了一句,话锋一转,道:“那你可知道,皇爷爷带兵打仗的本事,也不是天生就会的。”

“皇爷爷也是在军队里面摸爬滚打许多年,跟着人家学,总结经验,慢慢摸索,才学会了怎么样治军打仗。”

“你没有入过伍,没有带过一天的兵,真以为自己就可以上马杀敌,甚至是指挥千军万马作战了吗?”

老朱的声音骤然加大,语气加快。

换了一口气,又慢慢平稳。

“至于说治理天下,那就更难了!”

“要不然,咱当初为什么请宋濂,刘基出山,请他们来协助咱治理天下啊?”

“咱是不知道怎么治理啊!”

“跟着他们学,向前朝的官员学,跟前朝的读书人取经。”

“赋税田亩人口,也是用前朝的田亩户籍人口数,再一点一点的,慢慢厘清。”

“学了这么多年,在朝廷上置了这么多官,才算勉强学会了如何治理天下!”

“大明那么多的读书人,考举人,中进士,中状元,他们哪个不是人杰,哪个不聪明绝顶?”

“可即便是他们,过三关,斩五将,高中了状元,想要治理朝政,也还远远不够。”

“他们还得先去翰林院学习,慢慢熟悉实务,才能有治理国家的能力。”

“你连咱大明有多少府县,多少人口,多少军队,多少田亩都不知道,却敢狂言自己有治理天下之能,你可还真是不知愧啊!”

朱允熥的心,也随之紧张起来。

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没有学习过如何治理国家的人,能治理好国家吗?

别说是国家,就是后世的公司,哪个大公司,敢交给一个没有任何管理经验的人管理呢?

即使是接班的富二代,也要经过漫长的时间培养学习,才能慢慢接手。

而且,大多数富二代接班后,公司都开始走下坡路。

很多甚至从此一蹶不振。

至于说不做任何培养,完全不熟悉任何业务就接班,那与直接让公司倒闭又有何区别?

治理国家,远比管理一家公司要复杂。

哪怕是封建时代的国家,所涉及的方方面面,业务之广泛,利益斗争之激烈,也远不是任何一家公司能比得上的。

政治和军事,永远是人类组织的最高形式。

在政治军事中斗争失败,丧失的就是生命,影响的是千年百年。

而一家公司失败,充其量失业破产罢了。

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维度!

老朱的话,如同醍醐灌顶。

他自认若有时间学习,一定能治理好一个封建王朝。

毕竟,身为穿越者,后世几百年丰富的经验,知识,眼光,见识,都远超古人。

说白了,就是拥有远超他们的思想高度。

可若现在就让他去治理天下,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入手。

虽然看过无数历史小说,但那只是小说,与实际情况相差十万八千里。

要真正治理天下,他必须要时间了解,学习,将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直至逐渐超越。

“当然,你不懂如何治理天下,你的二哥炆儿,他也不懂。”

老朱道:“咱可以慢慢教,他可以慢慢学。”

“咱这身子骨,虽然大不如从前,但还能撑几年。”

“治理天下,担起大明江山的千钧重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觉得咱说的,对吗?”

朱允熥站起身来,双手拱礼作揖,深深一拜。

“皇爷爷说得极是,孙儿记住了。”

“那就好!”老朱点了点头。

“咱再问你,你和炆儿都没有学过如何统率千军万马,都没有学过如何治理天下,你凭什么就认为,炆儿不行,只有你才可以呢?”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可笑吗?”

老朱目光盯着朱允熥,似乎要将他看透一般。

“不!”朱允熥摇了摇头。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

这不是因为他多么有远见卓识,能比精明无比的老朱看得更透,看得更清。

而是因为他是一个穿越者。

他知道历史!

历史已经给出了答案。

于老朱而言,未来是迷雾,身后事更是迷雾。

能推算一二,布置一二,便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秦皇扫六合,是何雄姿?

可他刚一死,赵高李斯便敢改圣旨欺天下人。

历史上无数厉害的英难人物,在他们死后,政局便立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

人再厉害,也终究是人,不是神,无法预知未来。

而他,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朱允炆当皇帝不行!

这是历史的答案!

“一叶可以知秋,见微可以知着。”

“二哥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他的能力,才华,品性,我十分清楚。”

朱允熥坚定道:“请皇爷爷相信我,二哥肩负不起大明江山的重担!皇爷爷万万不可以传位于他!”

此言落下,老朱的神色,一点点的变得凝重。

院子内的气氛也随之凝重。

刚才还畅谈的爷孙,此刻却仿若都化作了石人,只有从那老朱那双渐渐老去却仍然炯炯有神的瞳孔内,仍隐约可以看得到里面饱含的丰富感情。

没有人能说透,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朱允熥抿了抿嘴,终究没有再开口。

不知为何,面对老朱的注视,他竟忽然有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许久。

老朱长长叹了口气。

“咱爷孙俩,还从来没有似今天这般谈过话吧?”

老朱转头望向刚翻挖的菜地,道:“是皇爷爷疏忽了你啊,以后有空,你便多来宫中坐坐,陪咱说说话儿。”

“是,皇爷爷!”朱允熥轻声应道。

老朱忽地站起身来,踱着步子,走出凉亭,又转头指着凉亭旁两侧的立柱道:“这个地方,咱一直想写一幅对联来着,却想不出该写些什么?”

“朝里的大学士们,自然是学问高,诗词文章都写得好。”

“可这个地方,咱不想让他们看见。”

“瞧你今日在朝堂上写的那首词,颇有几分功底。”

“不如就由你来给这凉亭写一幅对联。”

“记着,对联要与这菜园子,与这亭子,与这院子相衬。”




“皇爷爷真要重重赏我?”朱允熥嘻皮笑脸道。

“君无戏言!”老朱笑着点头。

旁边的朱允炆,此际心里如有万千奔马,呼啸而过。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朱允熥进献的东西,竟然真是大宝贝。

听到老朱要重赏他,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又见朱允熥这般模样,心中更是暗觉不妙,可偏偏还无法出言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皇爷爷,孙儿的理想,是让天下人人有书读,个个能识字。”

“然而,大量兴办公学学堂,固然能扫除“文盲”,花费却太大,国家难以负担,百姓亦不堪重负。”

“而常人之心,天生懒惰,圣人的教诲和道理,固然不差,常人却不愿意刻苦学习。”

“反而消遣娱乐的东西,他们却都非常喜欢。”

“道德文章千古,人们却不愿意好好认真地读。”

“相反,市井流言,怪诞故事,离奇传说,街头巷尾四传,好事者听到便喜欢得不得了。”

“正因为如此,那些讲书的,唱戏的,才有无数的人追捧。”

“孙儿心中想着,要教导人们读书识字,就要从这里入手。”

“给他们讲书,唱戏文,讲故事,人们才会感兴趣。”

“然后,再从中讲一些圣贤的道理,宣传一下国家的律法和政策。”

“老百姓们喜闻乐见,愿意四处传播,便会慢慢成为深入人心的真理。”

“现在有了滚筒式油印机,孙儿便想用用它来举办报刊,在上面刊登书籍,戏文,故事,吸引大家观看。”

“再从中传播圣贤的道理,宣扬国策,宣扬律法,使人人皆知,个个传诵。”

“百姓们也可以借此读书识字,使他们学的知识,不至于很快遗忘。”

“此举利国利民,还望皇爷爷恩准!”

事实上,这个时代的老百姓,虽然文盲很多,但更多的是半文盲。

特别是男子。

大多数百姓家庭,哪怕家里很穷,也会想法设法让儿子去私塾读几天书,认识几个字。

这种层次的文化知识水平,因为实在太低,在实际生活中,除了认得自己的名字,会写自己的名字之外,几乎没有太大的用武之地。

但正是这些人,他们喜欢看戏文,喜欢听说书先生讲故事。

他们会成为办报刊最忠实的读者。

后世有伟人总结,要掌握一个国家的政权,最关键是两项。

一是“枪杆子”,二是“笔杆子”。

“枪杆子”即武力。

这一点,朱允熥无须担心。

他的身份,意味着天生就有勋贵武将的支持。

尽管打了蓝玉耳光,打了常升板子,但他们都不可能背叛他而转投朱允炆。

他们还是会支持他的!

朱允熥所要忧虑的,是如何训服他们,让桀骜不驯的武将勋贵乖乖听话,而不是担心他们支不支持的问题。

笔杆子,实际上掌握在朱允炆的手中。

无他,文官集团都支持朱允炆为储君。

尽管武将勋贵集团在朝堂上权大势大,但读书人仍然掌控着天下的舆论。


没办法,这是文官集团天生的优势。

笔杆子在他们的手中,舆论自然也站在他们那边。

比如朱允熥几日前在朝堂上自请立为储君,到如今便被读书人编排得一无是处了。

骂名正滚滚而来。

朱允熥虽然并不在乎,却也不能一直坐视不理。

办报刊正是釜底抽薪的办法。

若是能让其成为发行量最大的报纸,让大明家家户户皆订阅,人人争相传诵,那文官集团的舆论优势,便会不复存在。

不料,听完他的话,朱元璋却是皱起了眉头。

报刊,在这个时代,并非什么稀罕物。

朝廷有“邸报”,民间也有各类小报。

只不过,朝廷的““邸报”必须经通政司出版发行。

什么人能看,什么人不能看,都有着极为严格的规定。

而民间私自发行的小报,一直是大明朝廷严厉打击的对象。

一经发现,轻则将家产全部抄家入官,自身流放几千里;重则以谋逆论处,砍头枭首,甚至是诛杀三族乃至九族

除了“邸报”之外,老朱从来没有想过官方要办其他的报刊。

皇孙亲自办报刊,还是类似于小报类的报刊,在老朱看来,多少有点难以想象了。

见到老朱的模样,朱允熥立即明白,自己还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

果然,要让人转变思维,将其说服,十分不易。

他脑海内念头飞转。

“皇爷爷,孙儿想办报刊,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孙儿是想让皇爷爷长生不老!”

“胡说八道!”老朱斥道:“世上岂有长生不老的人?”

“别听那些人天天喊咱万岁万岁万万岁,其实都是假的,骗人的。”

“生老病死,乃是天理循环,万古不变。”

“任何人妄图追求长生不老,皆是逆天而行。”

“咱的目标是让天下百姓都安居长寿,岂能让咱一人长生不老,来看百姓受苦受罪。”

“你们要记住,身为帝王,要勤于政事,将功业记载在史册上,让名声流芳百世,这才是真正的“长生不老”!”

朱允炆忙道:“皇爷爷,孙儿记住了!”

朱允熥却道:“皇爷爷说得真好,孙儿也知道是这个道理。”

“名声流芳百世的人,哪怕是死了,也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他们是真正的永垂不朽。”

“但光靠史册记载可不行。”

“史官们会修史,会纂改,数十代之后,事情便说不清。”

“皇爷爷驱逐鞑虏,恢复中华,这是亘古未有的功绩,孙儿认为要大力宣扬,让天下人人传诵。”

“如此一来,就算后世史官再怎么改史册,也抹不去您的名声和功绩。”

“只有这样,皇爷爷就能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活在千千万万老百姓的心中,才能真正的长生不老了!”

“这是孙儿一点孝心,还望皇爷爷成全。”

朱允熥说着,拜了下去。

旁边的朱允炆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弟弟拍马屁的功夫,也进步得如此之神速。

他连忙道:“三弟,你虽然是一片孝心,但若用报刊宣传皇爷爷的功绩,难免有吹须遛马的之嫌,会给朝廷树立不好的风气,皇爷爷恐怕不会同意的!”


朱允熥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了。

万万也想不到,老朱给自己找的老师,竟然是后世大名鼎鼎的方孝孺!

本来有蓝玉、常升这群猪队友,朱允熥就已经很头痛了。

再塞一个方孝孺给他……老朱还真够坑的!

要知道,历史上,正是这个家伙坑惨了建文帝朱允炆。

天下那么多读书人不找,偏偏要找方孝孺!

方孝孺就该给朱允炆当老师,怎么能给自己当老师呢?

朱允熥心中吐糟不已,正想着该如何拒绝,就在这时,方孝孺却是再度拜了下去。

“陛下,草民无才,不堪重任,不能做吴王殿下的老师。”

此言一出,朱允熥顿时一阵狂喜。

正愁找不到理由推掉,没想到方孝孺自己上道。

“放肆!”老朱大怒:“你一介布衣,咱召你入朝,让你教导吴王殿下,这是对你何等大的恩宠?”

“你不思报效朝廷的恩德,报效咱,竟敢抗旨拒绝?”

“你可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你身为大明的子民,就该听从咱的命令。”

“若是自负才学,却不愿为朝廷所用,那便是对朝廷不忠,对咱这个天子不忠,便是自绝于天下。”

“咱便是将你杀了,抄没你全家的家产,也是你罪有应当。”

方孝孺再次磕头,却丝毫不退却:“陛下可以杀草民,却不能逼草民给吴王殿下做老师。”

老朱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咱刀下无情!”

“来人,将方孝孺拖出去,乱棍打死。”

“着有司抄没其家产,其家人男的入官为奴,女子则送入教坊司,世代皆不得翻身。”

外面的侍卫闻令,立时上前。

朱允炆站出来求情道:“皇爷爷,方先生乃是宋先生的弟子,在天下读书人中,有着极其崇高的声望。”

“皇爷爷若就这般杀了他,只恐会令天下读书人心寒。”

“不如先放他一马,由孙儿来好好劝说一番。”

老朱没有应声,算是默许。

朱允炆道:“方先生的大名,我可是听说很久,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不愧是被誉为天下读书种子的人才。”

“不过,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方先生又何必为一时之气……”

“多谢献王殿下谬赞!”方孝孺抬首,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道:“若陛下让我做献王殿下的老师,我绝不推辞。”

“但吴王公然在朝堂索要储君之位,已属大逆不道。”

“陛下宠溺孙儿,不责罚他,草民却不屑于与这种人为伍,更不可能去当他的老师。”

“陛下定要强求,我只能一死以明志!”

果然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还不屑于与我为伍,难道你以为我想拜你为师?

朱允熥在旁边插嘴道:“方先生自己不怕死,难道就不为家人考虑一二?他们何其无辜,要受此牵连?”

方孝孺傲然道:“我方家上下,皆堂堂正正做人,无惧生死荣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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