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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为阶下囚?美强惨男主让我当外室林挽朝裴淮止全文

玛丽苏狗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林挽朝听出他们的嘲讽,淡定自若,也不自辩,轻轻后退一步,举起手中明黄的布帛。“陛下圣旨!”话音落地,笑声也戛然而止,四周寂静无声,只剩下了风吹动树叶的沙沙作响声。“圣旨......”卫荆反应过来,一群人顿时跪倒,恭恭敬敬。林挽朝收起圣旨,眉目冷淡,轻声问道:“如今可明了?”“臣明白!只是......微臣也不过一个六品统领,实在是无法决断此事,需得提请大理寺卿。”卫荆小心翼翼的望向眼前的女官。这个女子的模样说句清冷绝姿也不为过,可比容貌要引人注意的,是那双眸子,深邃沉稳,让人难以琢磨。林挽朝颔首,“那便提请吧,多谢统领。”裴淮止正在打盹,这几日春困,乏的厉害。听见动静,眼皮都不抬地淡淡问道:“机关师找到了?”“还未。”“嘶——”裴淮止...

主角:林挽朝裴淮止   更新:2024-11-27 16: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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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挽朝裴淮止的其他类型小说《沦为阶下囚?美强惨男主让我当外室林挽朝裴淮止全文》,由网络作家“玛丽苏狗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挽朝听出他们的嘲讽,淡定自若,也不自辩,轻轻后退一步,举起手中明黄的布帛。“陛下圣旨!”话音落地,笑声也戛然而止,四周寂静无声,只剩下了风吹动树叶的沙沙作响声。“圣旨......”卫荆反应过来,一群人顿时跪倒,恭恭敬敬。林挽朝收起圣旨,眉目冷淡,轻声问道:“如今可明了?”“臣明白!只是......微臣也不过一个六品统领,实在是无法决断此事,需得提请大理寺卿。”卫荆小心翼翼的望向眼前的女官。这个女子的模样说句清冷绝姿也不为过,可比容貌要引人注意的,是那双眸子,深邃沉稳,让人难以琢磨。林挽朝颔首,“那便提请吧,多谢统领。”裴淮止正在打盹,这几日春困,乏的厉害。听见动静,眼皮都不抬地淡淡问道:“机关师找到了?”“还未。”“嘶——”裴淮止...

《沦为阶下囚?美强惨男主让我当外室林挽朝裴淮止全文》精彩片段




林挽朝听出他们的嘲讽,淡定自若,也不自辩,轻轻后退一步,举起手中明黄的布帛。

“陛下圣旨!”

话音落地,笑声也戛然而止,四周寂静无声,只剩下了风吹动树叶的沙沙作响声。

“圣旨......”卫荆反应过来,一群人顿时跪倒,恭恭敬敬。

林挽朝收起圣旨,眉目冷淡,轻声问道:“如今可明了?”

“臣明白!只是......微臣也不过一个六品统领,实在是无法决断此事,需得提请大理寺卿。”

卫荆小心翼翼的望向眼前的女官。

这个女子的模样说句清冷绝姿也不为过,可比容貌要引人注意的,是那双眸子,深邃沉稳,让人难以琢磨。

林挽朝颔首,“那便提请吧,多谢统领。”

裴淮止正在打盹,这几日春困,乏的厉害。

听见动静,眼皮都不抬地淡淡问道:“机关师找到了?”

“还未。”

“嘶——”裴淮止皱了皱眉,冷声道:“那你打扰我睡觉做什么?”

“陛下圣旨,咱这来了一位女官。”

每年都有女官来大理寺任职,多半是文书主簿之类的官职,但也总是待不了半月就走。

不是看案卷记录被吓得噩梦连连,就是受不了整理那些带着血渍的证物,能留下来的少之又少。

“这种事情还要我交代你?”

“我也是想着给她安排个主簿,可她却说要五品官职,还带着陛下圣旨。”

裴淮止睁开眼睛,问:“五品?”

“是,人这会儿在大殿侯着呢。”

“那个山匪活口杀了没?”

“还没,等会儿准备拉出去处理。”

“带着这位五品女官......”裴淮止的狐狸眼染上几分笑意:“一起去。”

卫荆明白裴淮止的意思了。

等他出来的时候,却没见林挽朝。

卫荆笑了笑,想来是刚刚那会儿已经被吓跑了,正准备回去复命,却看见刚刚的女子正蹲在他刚刚摆弄的沙盘前。

他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林挽朝,语气敷衍:“在见寺卿之前,先请姑娘随我们去办件事。”

林挽朝点了点头,头却抬都没抬,只是说:“你这流沙阵做的漏洞百出。”

话落,卫荆眼里的轻佻顿时转为严肃,他蹲下去看自己沙盘,全然不是刚刚自己的那一阵法。

林挽朝加了两个齿轮,去掉了多余的挡板,摇动转柄,沙子自中心开始流动下陷。

和西山上的流沙大阵一模一样。

林挽朝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沙子:“走吧。”

卫荆猛然回过神来,跟了上去:“姑娘会机关之术?”

“略懂。”

两人往牢狱走去,沿途可见隐隐血迹,越往里走,人越少。

“我们找了很多机关师都没破这流沙阵,姑娘却轻而易举重现,肯定不是略懂这么简单。”

“这不是最简单的防御阵法吗?”

刚去山庄时,师父就教的此类阵法。

“姑娘来的正是时候,待我秉明寺卿,就可破西山贼匪之祸了!”

两个人到了牢狱之中,卫荆忽然不想要带着林挽朝进去了,万一这姑娘被吓跑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希望又没了。

可一晃神的功夫,她就已经进去了。

大牢里幽暗狭长,两边的监牢里关着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林挽朝不由加快了步子。

卫荆以为她害怕,便说:“姑娘,不如你在外面等候?”

“快走吧,臭死了。”

卫荆一怔,自己又猜错了。

而且......这语气怎么听着和寺卿那么像?

过了半晌,终于来到了关押山匪活口的地方。

那牢一靠近就闻见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林挽朝看见,那人被折磨的极惨。

卫荆问狱卒:“死透了没?”

“还有口气。”

卫荆看了一眼林挽朝,就怕这场面吓到了她。

“姑娘,您要不......去外面等?我把他处理一下。”

“去外面做什么?”

林挽朝抬眸,神色清冷。

“你们寺卿大人让我来,不就是为了让我看吗?”

卫荆怔了一下,大抵是没想到她竟然看出来了。

打开门,卫荆走进去,眼疾手快,一剑就抹了那人的脖子。

血飞溅出来,喷到了林挽朝的雪白鞋子上,早就不成人形的男人脚蹬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怕吗?

怕。

不管是师父们,还是父母亲,向来都将林挽朝保护的极好。

长这么大,她何曾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一个人,活生生的在她面前没了性命。

可是怕也要忍着,只有忍住了,才能留在大理寺,才能报满门血仇。

林挽朝的指甲死死的掐着手背,留下几个血印,只是面容仍旧波澜不惊。

“可以去见寺卿大人了么?”

卫荆回头看了一眼尸体,急忙说:“自然。”

两个人又沿着长长的隧道往回走。

来时,林挽朝还在想为何沿途这些监牢里的犯人一个个都麻木不仁,像活死人。

现在想想,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拉去抹了脖子,还能有什么求生的力气呢?

刚出监牢,昼白的阳光刺的人眼睛生疼。

像是刚从鬼门关里走出来。

林挽朝深深的呼吸了几下,松了口气。

到了内阁,卫荆让林挽朝在此等候,他进去通传一声。

林挽朝站在院子里,忽然感觉身后一阵发凉,有阴影笼罩过来。

她顿时一僵,缓缓转身。

向上看去,一双黑的不见底的眸子,带着冷冷的笑意,略带轻蔑的凝视着她。

林挽朝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皮肤白的近乎病弱,眼圈透着猩红,比女子还美上几分。

“寺卿大人不在,应是......”卫荆从内阁出来,就看林挽朝和裴淮止面对面,一句话当即卡在喉咙里。

“大......大人。”卫荆恭敬作揖。

林挽朝微微后退,福身行礼。

“小女子林挽朝,参见寺卿大人,”

裴淮止没再搭理她,略过林挽朝往屋里走去。

卫荆带着林挽朝急忙跟了上去。

半柱香后,裴淮止看完了圣旨,随意的丢了出去。

卫荆慌慌张张的接住,冒了一声冷汗。

大人每次对待圣旨都有一种不顾死活的洒脱。

裴淮止望着她白净的鞋子上溅了几滴鲜红的血,忽然笑了,嗓音有些哑。

“我没记错的话,皇叔上个月刚给你夫君赐了婚?”

裴淮止的父亲是摄政王,算起来应勤王的确是他的皇叔。

“是。”

“你夫君要女人,你要为官,你们夫妻二人倒是有意思啊?”

林挽朝暗自咬住唇角,她自然听出他是在奚落自己。

裴淮止让自己去看监牢行刑,就知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林挽朝遥遥望着裴淮止,一字一句说清:“我与薛行渊,已经和离。”




赵嬷嬷眼疾手快的拉过了薛行文,逗笑着带走了哭闹的的小少爷。

薛玉荛瞪了一眼李絮絮后还想再说些什么,见薛行渊脸色不满,便只能压下火来,也跟着走了。

李絮絮还愣在原地,直到薛行渊走近,她突然问:“你弟弟怎么回事?”

薛行渊只对李絮絮说过自己有一双双生弟妹,却未曾说明薛行文心智有恙,此刻李絮絮问问,他莫名有些心虚。

当时隐瞒,的确是有怕李絮絮会因此对他生了嫌隙。

“阿文幼时发过高烧,落了病根,不过你别担心,他还是很乖的,只是心智一直停在了五岁。”

李絮絮皱起了眉,这薛行文心智短缺,薛行渊又是长子,想来今后几十年都要管着这傻子。

“所以,今后我在府里便要一直照顾他?”

薛行渊一怔,有些意外的看着李絮絮,大抵会没想到她这么抵触。

问完这句话,李絮絮就有些后悔了,她低下头,藏住眼里的嫌恶,语气哽咽:“我是说,你早该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不然惹了阿文生气就不好了。”

薛行渊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李絮絮是嫌弃弟弟。

“是我的错,不过你这么善良,阿文一定会喜欢你的,且府里有她的奶娘,你照顾起来不会很麻烦。”

李絮絮心中苦涩,面上却扬了笑容,“那倒也是,你放心,我自然会照顾好他们。”

两个人到了前厅,薛老夫人正在上座,神色肃穆。

李絮絮今日一早便来拜见这位未来婆母,世家夫人格局自然是要有,尽管讨厌李絮絮,却还是稳稳地接了这安。

不过李絮絮自然能看出来这老夫人话里话外的讽刺,无非就是怪她欺负走了林挽朝,又觉得她不懂大宅规矩。

她若是跟林挽朝一样,从小娇生惯养,这些劳什子破规矩,她学的定比林挽朝还要好。

可老夫人却知道,林挽朝七岁被送去边城养病,十四岁回京都,不过也就学了一年的规矩罢了。

李絮絮微微福身请安,可不想让这老东西揪出半分错处。

可老夫人看都没看她,只是对薛行渊说道:“还未成亲呢,就带着这没出阁的姑娘满城乱转,成何体统?”

薛行渊也是没想到李絮絮会跟出来,可还是偏向着她,解释道:“我求娶絮絮,那是京都人人皆知,孩儿觉得没什么不妥。”

“简直胡闹!”

李絮絮在旁静静听着,不由得感慨,这深宅的女人,不仅要端庄贤淑,还要贤惠持家,更加要有大度规矩,否则就要遭人耻笑,活的憋屈。

她才不要这样,只有林挽朝那样的窝囊废才会被甘愿裹挟!

若是这老女人知道,薛行渊早在一年前便和她在漠北圆房,岂不是就要气死?

薛老夫人长叹了口气:“罢了,我看如今你是当上了将军,我也管不住你。今日叫你来是想跟你交代一些事。”

“母亲请说。”

“挽朝如今孤苦无依,可我与她三年婆媳情分不能坐视不理,将军府若是见死不救可不真成了鸟尽弓藏?她是我的义女,不管你成亲与否,都应帮衬着些。”

薛行渊一怔,看来这林挽朝还是没有真的下定决心和离,说什么义女,想来也是怕自己孤苦无依,便就攀附着将军府这最后一根稻草。

还有一种原因,就是她还是不舍得这么轻易的和自己断绝关系。

李絮絮却冷笑了笑:“林姐姐现在可用不着我们帮衬,刚听说她父亲被追封伯爵,哥哥也被追封骠骑将军了。”

闻听此言语薛老夫人有些惊喜的站了起来:“当真?”

薛行渊神色深沉的点了点头。

薛老夫人点了点头:“好事,这是好事。”

且不说忠勇伯爵是何等地位,就连这骠骑将军都是和薛行渊平起平坐的存在。

“菩萨会眷顾心善之人,挽朝啊,这是终于苦尽甘来了!”薛老夫人激动地红了眼眶,她本来已经林挽朝做好了打算,如今却峰回路转。

李絮絮瞧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更加断定林挽朝这次怕是比将军府还要尊贵了。

回了东院,李絮絮忽然叫住薛行渊,试探问道:“林府如今,很是尊贵吗?”

薛行渊也不说话,点头应了应。

“有多尊贵?”

“大庆自立国以来,只封赏过九位忠勇伯爵,伯爵之子女,可在朝中从五品之下任为一职。不过对林挽朝而言也没什么用,她那样的心性眼界,哪里做得了官?”

李絮絮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

“渊哥哥,那,她爹可以追封伯爵,是因为什么?”

李絮絮想问的,是自己的父亲,也是李氏被流放,一族皆亡,是不是也可以追封个什么伯爵?

“林廷尉在当今圣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为幕僚,登基后便立为廷尉,后被奸人一夜之间屠戮殆尽,想是陛下感念,才特此追封。”

李絮絮继续问:“如果是我爹,会追封吗?”

薛行渊一怔,看向李絮絮。

他有些想笑,却又知道是因为他的絮絮常年在漠北,不懂这些朝中官律,太过单纯,便不忍笑。

“林廷尉这样的,百年之间屈指可数。不过伯父也算得上为国捐躯,待我再立下显赫军功,必会为伯父平反,追封官级。”

李絮絮眼睛亮了起来:“果真?”

“嗯。”

李絮絮靠在薛行渊怀里,如此一来,有薛行渊在,到时父亲追封起来,肯定也比她爹尊贵。

“你说林挽朝可以入朝为官?女子也可以做官?”

“是,你瞧军中都有女将,各部自然也有女官,不过能做的了女官的,都是女中豪杰,屈指可数,林挽朝......”薛行渊想起了她的眼神,记得她明眸如星,只可惜脸毁了,“她那种柔弱性子,做不了女官的。”

——

“做!”

林挽朝放下圣旨,妥善收了起来。

“这官,我必做。”

细细想来,皇帝追封父亲伯爵,定不是因为感念父兄功绩。

他怕是留了一只看不见的手,想推她一把。

莲莲垂眸,思虑万千:“小姐,朝堂之事女子踏入便是深陷泥潭,怕是寸步难行,您若是当真要为官,不如选一个清静的闲职。”

“不论是陛下,还是我自己,都不想只做个闲职。”

“那......”

“我要做能查灭门之案的官职。”

企图靠男人复仇,是她林挽朝做过最大的错事。




马车晃悠悠驶向城外官道,林挽朝倚靠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本书翻看,竟有几分玉盏美人的意蕴。

以前跟着师父时唯一的乐趣就是看话本子,后来嫁了人,当了将军府的主母,整日操劳烦闷,也就把这爱好搁置了。

如今可算是有时间,把这些年落下的追一追了。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轿子外的侍卫提醒林挽朝,地方到了。

掀开帘子看过去,卫荆速度倒是快,已经将木头备好。

等林挽朝下了轿子,裴淮止那边动静却不是一般的大。

一柄金瑵羽葆的五丈华盖立于空地,又摆上一把藤椅,一旁放置了几案,上面摆着荔枝,薄冰轻覆。

裴淮止不紧不慢的下轿,往华盖下走去,躺了下来。

林挽朝扫了一眼,他又睡下了。

卫荆上前询问,“林姑娘,现在该如何?”

林挽朝看过去,这城西山风水巧妙,半面背阴,寸草不生,易守难攻。再往里,便是一大片竹林,就算没有机关阵也是极难攻破。

“这山设有内外两大阵法,外阵乃是流沙阵,禁军每每靠近便会下陷被沙子吞噬。里面的竹林则是内阵,则更是诡谲,那竹子会移动,一旦进入便同入了迷宫,我们的人进去了便会遭埋伏的山匪屠杀。”卫荆如实告知。

林挽点点头,从车上取下书册,一边往运送铁梨木的马车走去。

卫荆看林挽朝对这书不离手,便问出了这一路的疑惑:“姑娘,你拿着这是关于奇门遁甲的密书吗?”

林挽朝把手拿起来:“你说这个?”

卫荆点头,隐隐期待。

林挽朝把书递给卫荆,笑了笑,也不说话,转身走了。

卫荆翻开书册,映入眼帘几个大字。

我在深宫当宠妃......

卫荆默默合上书本,头顶好像有乌鸦飞过。

卫荆按林挽朝所言,安排几十名侍卫抬着铁梨木往进山的地方走去。

这铁梨木材质生硬,一根木头最少有八个侍卫才能抬起来,好半天才上了入山的阵口。

林挽朝站在最北方,指了指脚下,一根木头便很快抬过去,又往前走了两步,再放置一根,再走七步,又放一根。

满打满算,最后一根木头正好到阵口的最南方。

林挽朝走完这一道就准备下山,卫荆急忙跟过去问:“林姑娘,现在呢?”

“把木头推下去。”

卫荆明了,一声令下,八根铁梨木被推了下去。

很快,梨木便被流沙吞噬,瞬间消失。

然后......然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卫荆没看懂,这难不成......是准备把流沙阵撑死?

“八门休生开,这每根木头就在流沙阵的生门处,推下去,铁梨木就能卡住阵眼,流沙阵也就没用了。”

卫荆讲这些话原封不动的带到了裴淮止面前。

裴淮止睁开眼睛,看向远处的林挽朝。

她又拿着那话本子,靠在一棵树上,看的认真。

“卫荆,不知你看出她身上有一处玄机没?”

卫荆立刻提起心思,甚至有几分警惕,看向马车幕帘下的林挽朝。

“属下愚钝,没有看出什么啊?”

裴淮止轻挑眉,目光深远:“她,喜欢看书。”

卫荆头上飞过了第二只乌鸦。

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里想有机会一定要把林挽朝的话本子拿给大人看,让他瞧瞧这林姑娘都看的什么书。

他继续道:“大人,这阵法要先一试吗?”

毕竟这办法,未免太简单粗暴了些。

裴淮止只是微微勾唇,摇了摇头,“不用,我信她。”

卫荆领命,快步跑到军卫队前,一声令下,黑压压的一群人,便浩荡而行,准备进山。

来到闻风丧胆的流沙阵面前,卫荆还是有些疑虑,便派出一小队先去探底。

不过半柱香功夫,一群暗卫一个不少的赶了回来。

“禀统领,已经确定,流沙阵已破!”

“好,传令全体进入阵内,不得耽误!”

“是!”

再踏上这黄沙,如履平地。

很快,就到了竹林前。

卫荆喊道:“林姑娘,现在该如何?”

林挽朝闻声,合上了书,缓缓走向竹林处。

卫荆想到刚刚粗暴的破阵之法,顺着想道:“是要把竹子全砍了吗?”

林挽朝皱眉,看向卫荆,这脑子是怎么当上大理寺禁卫军统领的?

“不用,我只需要知道这竹子是如何移动的。”

卫荆顿时明白,取下一箭,尾布绑上白条,当即射了出去。

箭矢稳稳扎在竹子上,随即只见数百根青竹摇曳,竹叶散落,纷乱无比。

林挽朝目光只盯着那颗插着箭矢的竹子,直到它消失不见。

“懂了。”

卫荆不解:“接下来呢?”

林挽朝往山下走,“会下棋吗?”

卫荆摇头。

“这里谁会下棋?”

卫荆左右看了看,忽然眼珠一亮,“大人,我家大人会!”



裴淮止隐隐觉得眼前笼上了一层阴影,他睁开眼,看见卫荆站在面前,笑的像个呆子。

裴淮止翻了个身:“何事?”

卫荆咳了咳,问:“大人,可否能下局棋?”

裴淮止看他:“打仗呢下什么棋?况且,你会下棋吗?”

“属下不会,可林姑娘会,似是与破竹林阵有关。”

裴淮止睁开眼睛,眉梢扬起好整以暇的神情。

只是片刻,棋局就已摆好。

林挽朝坐下来,执黑子先行。

裴淮止随后捻起一枚白子,落定棋盘。

卫荆在一旁,只看到两个人你一手我一手的落子,他根本分辨不清棋势。

华盖里阴凉爽快,可华盖外却燥热难耐,眼看时间如白马,卫荆热的不停擦汗。

这林挽朝还真有两下子,跟裴淮止都能下这么长时间。

“看来林姑娘不仅会破机关阵法,这棋下的也不差。”

林挽朝落一子:“小女子的本事,可不仅此而已。”

“哦?那我倒是好奇。”

“总之是能助大人一臂之力的。”

“我有什么需要你助的吗?”

林挽朝抬眸,手里的棋子停在半空中:“关于——那件事。”

裴淮止闻言,缓缓对上林挽朝的眸子,视线交叠,尽在不言之中。

许久,裴淮止忽然轻笑一声:“我赢了。”

林挽朝浅笑,淡然收回还未落下的棋子。

裴淮止将余子扔回棋篓,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这竹林阵,你要如何破?”

林挽朝望向他:“大人不是已经破了吗?”

裴淮止的手微微一顿,看向棋盘。

忽然,轻声笑了笑。

“有趣儿。”裴淮止站起身,往藤椅处走去,一边说:“照她落子的棋路,进阵。”

卫荆急忙凑到棋盘前,这才明白林挽朝落子的位置正是竹子移动的方位。

这竹子移动的路数乃是棋局,破阵便是破局,




“合离书早已留在薛府,我已经不是薛家的人了。”

不是薛家的人......

留存在薛行渊心中三年的一件事,竟这样被林挽朝轻飘飘的推翻了,他一时之间有些失神。

林挽朝觉得这人在边疆打仗把脑子打傻了,实在懒得跟他废话也不想和他们兜太多圈子。

新宅初立,要办的事情还有很多,便过去先扶起仆役,让他找郎中瞧瞧伤,再去做事。

李絮絮瞧见薛行渊的神情,心下大抵猜到了什么,忽然上前抓住薛行渊的胳膊,悲悯道:“怎可让他一个人去抓药,瞧着走路都有些不便。”

薛行渊回过神来,握住了李絮絮的手宽慰道:“一个奴才,皮糙肉厚的死不了。”

林挽朝看他们腻腻歪歪,心里就犯恶心,索性直接问道:“二位还有事吗?”

薛行渊这才正眼看向林挽朝,“若不是你闹着合离,絮絮不忍,才来这里劝你。”

“那二位未必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孤女,何谈敢与将军府闹?”

“你......”

薛行渊皱眉。

“我怎么了?”

“你当真以为买个院子就能护得住自己?我们是为了你着想。”

林挽朝毫无畏惧的对上他的视线,“为了我着想?恐怕也只是因为将军怕落得个见异思迁的话头给外人罢了。”

李絮絮听到林挽朝如此说薛行渊,便站了出来,语气恨铁不成钢般:“行渊哥哥不论是年少无名,还是如今战功赫赫,都未想过抛弃于你,事事为你打算,你却这般用女子之心渡君子之腹?”

“絮絮,你见惯了世间冷暖,她这深宅妇人怎么会有你半分懂事,不必为她动怒。”

林挽朝瞧着李絮絮这幅说教的样子,不置可否的挑眉笑了笑:“是吗?事事为我打算,还是为你们自己?非要我说破吗?如今将军是当朝新贵,可府里始终没有一个能主事之人,你们又大婚在即,无非就是缺个管家理事之人,这时候来找我,果真是为了我打算啊。”

“林挽朝!”薛行渊的脸已经黑了几分:“你就非要这般妇人之仁的猜忌诋毁絮絮?你孤身一人,出了将军府,你以为能指望谁?”

说到这里,林挽朝温和笑道:“我在将军府这么多年,不论是城里山匪作祟,还是瘟疫四起,遭遇何事我都始终护着府里一众人等,我是别人的指望,所以从未敢懈怠半分。至于将军......”

林挽朝顿了顿,看向他:“我从未指望你。”

也许是指望过。

此前,的确是指望将军府替自己查清血海深仇。

如今看来,林家满门冤魂,还不如一个妾。

薛行渊怔怔的望着林挽朝,大抵是没想到,他这一直深漩后宅的妻子,明明大婚当日掀了盖头后泪眼朦胧的女子,说出的话如此凌然。

“林姐姐,我自认为情爱一事无对错之分,可你不该这样伤将军的心!”

林挽朝又向李絮絮:“合离书已有薛老夫人替我收下,今后我与你这未婚夫君无半点关系,是对是错也与我无关。可你若是敢再来登门,我可就要报京都府衙私闯民宅了。”

这番话说完,薛行渊的脸色已经铁青。

李絮絮算是看明白了,这林挽朝根本不似传闻中那样柔弱寡断。

今天不适宜争下去,再争下去,万事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李絮絮便牵住了薛行渊的手,乖巧道:“行渊哥哥,姐姐一介妇人,心思短浅,她一时想不明白我可以理解。我们今天就先回去,等她消了气再来可好?”

薛行渊没有说话,但显然同意了李絮絮的提议。

他也不想再和这个女人吵下去,瞧见她那双大逆不道的眼睛就觉得气闷。

两个人一齐离去,手挽着手上了马车,薛行渊更从未回头看一眼。

林挽朝随后也来了,站在门口望着薛行渊离去的方向。

莲莲神色低落,抿着唇,宽慰自家姑娘:“小姐,别太伤心难过了。”

“伤心难过?”

“是啊,小姐不是在看将军?”

林挽朝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到宫里的人,也会从这条路而来。”

原来不是为了将军,莲莲松了口气,小姐真的和做将军夫人时不一样了。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林挽朝回头,望向院里刚刚移来的梨花树,被风雨搅和着落了一地,碾进了泥土里,清白靡烂。

“女子只图情爱的本质,是因为失权。”

“想替林家上下一百二十八口报仇,就要权。”

这血案,她要自己查下去。

“小姐,您方才去宫里的时候我就很担心,我听说,咱们这城外又在闹山匪。”

“每年不都有不知死活的贼人,倒也不敢闹到城里来。”

“可这一波却是胆大妄为,昨日还劫了城郊张员外家。话说将军的兵马就驻扎在城外百里,也没去把这帮山匪剿了。”

林挽朝伸手去接屋檐外的细雨,说道:“这京都内外是由宫中御林军主掌,薛行渊的兵马再近也是不能干预,否则,就是谋逆。”

御林军,更是禁军。

除了皇帝,便只有那位极少露面的权臣世子爷,裴淮止可以调动。

——

薛行渊带着李絮絮回了府邸,一路上越想越气,脸都黑了。

没走几步就被院子里的树挡住了去路。

薛行渊不记得院子里何时多出的一颗梨花树,但听下人说这是夫人在将军出征那一年种下的。

薛行渊正愁没处泄愤,当即就从柴房里拎着把斧子出来,对着梨树就砍了下去。

一树梨花飘飘洒的被震了下来,没几下,整颗小树就倒了下去,跌在泥水中。

薛行渊把斧子扔了,树砍完了,院子没有什么碍他的眼了。

可望着一地狼藉的梨花瓣和碎屑,薛行渊的心也变得空空荡荡的了。

刚才她的那处院子也有一颗梨花树,她喜欢梨花吗?

薛行渊记得清楚,初次见林挽朝那天,笑容就似这初春的梨花,娇艳恬静。

所以,当年母亲问自己对赐婚有何看法,他才强压心中的欣喜说:“林廷尉之女,温婉柔和,孩儿自然愿意。”




李絮絮还以为薛行渊是在生气,眼睛一点点红了。

“行渊,是不是——我不该跟着你回来?”

薛行渊闻言回过神来,转头瞧见李絮絮弱柳如风的悲伤,顿时心碎。

“怎么会?你切勿多想,我既然带你回来,许你一生一世,就一定会给你一生一世的安宁。”

李絮絮安了心,抱紧了薛行渊。

“我信你。”李絮絮惹人怜悯的笑了笑:“那我,先回厢房了。”

薛行渊忽然握住李絮絮的手,温柔的替她擦去发丝上的雨珠,“既然林挽朝执意合离,我们也不怕。你身子骨有病根,西厢房冷,此后你就搬去东厢房。”

李絮絮惶恐摇头:“不可,东厢房是主母住所,这于理不合。”

薛行渊笑的温柔深沉,“我的絮絮永远这么懂事。无碍,待到婚后,你就是将军府的主母大娘子。”

“可我从没有做过这些事,可林姐姐,自小便被教诲如何拿捏下人,善弄手段,这些教给我,我也是学不来的。”

“絮絮这么聪慧善良,治理起府邸难道还比不过那个妒妇?”

说到这里,薛行渊目光微微复杂了一瞬。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对林挽朝恶言相向,可自从这次回京,她话里话外总是不饶人,实在是没办法对她好言相向。

李絮絮长叹了口气,目光深远:“一介女子,失了宠怕就是没了希望。姐姐为了保住将军夫人的头衔,不择手段我也理解,但这些谋算就算是告诉我,我也不会做的。”

薛行渊心中一软,他的絮絮,向来善良,与寻常女子自然不一样。

当天下午,李絮絮就搬到了东厢房。

薛行渊就住在她房间的对面,李絮絮时常做噩梦,他住得近才觉得安心,

刚搬完,薛行渊正要照顾李絮絮歇息,管家来报,说前厅来了朝廷的人。

薛行渊沉下眸子,这么晚,朝中来人会是所为何事?

李絮絮道:“我陪你一同前去,正好认认人。”

薛行渊点头:“好。”

到了前堂,只见有四五人身着宫服,抱着块匾额,被红布盖着,为首的是今日宫里见过的,皇上身边的候公公。

候公公皮笑肉不笑的弯腰行礼,眉头却是挑的极高。

“奴才见过将军。”

“候公公不必多礼,不知这么晚前来,可是陛下有何吩咐?”

“陛下是有口谕,可却不是为了将军。”

薛行渊疑惑:“那是?”

“我要见将军府主母,这恩是赐给她的。”

话音落,薛行渊和李絮絮对视一眼,李絮絮垂下眼眸,默默的想要退下,却被薛行渊一下握住手。

这候公公指名道姓是要见将军府主母,莫不是陛下要封诰命夫人?

自古将士谋相立下汗马功劳,其妻者被封诰命夫人乃是情理之中,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宫里的人会来府里。

“公公,她叫李絮絮,是陛下赐婚,将军府即将明媒正娶的主母。”

李絮絮柔和的笑了笑,冲候公公福身行礼。

候公公却看都未看一眼,只是谄媚的笑着冲薛行渊道:“奴才愚钝,赐婚之事这才听说,如此看来,那这块匾就不是赐给将军府中的了,奴才打扰了。”

说着,候公公笑容化为冷眼,转身就要带着几个小太监离开。

薛行渊一怔,凝眉:“且慢!”

候公公停下,头也未回,语气冰冷:“将军还有何事?”

“我想请问,这块匾是赐给谁的?”

薛行渊猜测,总不可能是......林挽朝的吧?

不会是她,她一个合离过后的弃妇,哪里轮得到陛下亲赐?

“那就与将军无关了。”

李絮絮却在这时开口,她一副不卑不亢的神色:“候公公,将军用命博出来的荣耀,为何要赐给一个深宅之中毫无所出的妇人?”

候公公这下回头了,他想看看是谁说出的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薛行渊回过神来也慌了,李絮絮这番话,可是质疑圣恩,她又是罪臣之女,若是让陛下知道说不定就是杀头的大罪。

他一把拉开李絮絮,替她辩解:“公公恕罪,絮絮刚刚回京,规矩学的还不深,请别怪罪。”

李絮絮不解的看着薛行渊,一个大将军何必怕一个太监?

候公公这才看向李絮絮,宫人深居宫闱多年,不仅是照顾圣驾的太监,更是一人之下的宦官总管,头一次有一小女子敢对他口出狂言。

他记下了。

“将军言重了,既然规矩未学深,那老奴就提点两句。”

李絮絮抿唇看他,不知为何,她竟隐约感觉到这个老太监身上有股戾气。

“将军府的恩宠来之不易,但凡有机会,就应该牢牢抓住;至于主母,自当掌管中馈,为丈夫生儿育女,为府内繁盛添砖加瓦,可若是出一点错,那就不是你一人的过错了,你可明白?”

候公公的每一句话都敲进了李絮絮的心坎里,是啊,薛行渊用血换来的,为何要分润给别人?

她有些得意的想,自己的确该努力为薛行渊守住这份荣耀,为将军府的荣誉尽一分心力。

“民女谨记,多谢公公教诲。”李絮絮毕恭毕敬的行礼。

候公公脸色微变,也不知这小丫头是听不懂弦外之音,还是真的藏得住心思。

等候公公走远了,薛行渊急忙回来,担忧的望向李絮絮:“絮絮,你刚刚那般说话,是要害死你自己吗?”

李絮絮茫然,“我又没有做错,公公不是还提点我了吗?教我这些,不就代表认可我这主母嘛!”说到最后,李絮絮有些狡黠的笑了:“我才不惧!”

李絮絮扬起脖颈,不卑不亢。

薛行渊摇头失笑,他知道李絮絮这般也只是因为她心性素来单纯,自己不正是喜欢她这不畏强权的性子吗?

随即叹了口气:“罢了,你怎样我都依着你便是,你先休息吧,我去趟黄雀楼给你买糕点,你等我。”

“嗯,路上小心。”

看着薛行渊匆匆而去的背影,李絮絮有种异样的直觉。

她悄悄的跟了上去。

黄雀楼离得并不远,可薛行渊却往城东方向去了。

李絮絮自然知道,这是往林挽朝买的那个宅子去的路。

李絮絮咬了咬牙,她猜不透薛行渊为什么会在意这件事。

但转念一想,或许是怕林挽朝顶着将军夫人的名讳领了薛行渊军功换来的赏。

也是,如今自己才是要做将军正妻的人,不论是什么东西都应该是她李絮絮的。

跟了一路,果真快到林挽朝的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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