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霜很清醒,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露怯,一旦被盛昀知看出来自己心虚,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就会土崩瓦解。
想到这里,她干脆理直气壮起来。
“所以,温妍就很懂事是吗?过来找你的时候,你就顺着她来?昀知,你可以对不起我,但是你不能对不起梦蝶姐!她可是到死都爱着你的人啊!”
林梦蝶的名字,瞬间让盛昀知眼神一冷,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每次在他想要忘记过去的时候,苏柔霜总是会适时提起那个名字。
而这也会让他陷入一种莫名的烦躁和痛苦。
“昀知,她是凶手,如果没有她,你和梦蝶姐的孩子早都会叫爸爸了......”
苏柔霜顿时眼泪落了下来。
“出去。”盛昀知将苏柔霜推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门。
......
夜幕降临,盛昀知终于在浩繁的星空中找到了那个坐标——一个光量非常微弱的星星。
正专注观察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阿健走了进来,朝着盛昀知鞠了一躬。
“总裁,刚刚温小姐离开了别墅。”
“你说什么?”
“温小姐离开了别墅,没有用交通工具,是徒步出去的,她说,是经过了您的允许出去工作赚钱的,要是有必要的话,我现在就把她追回来。”
盛昀知冷笑一声:“既然她要赚钱,为什么要追回来?难道她能跑得出粤城?”
阿健瞬间觉得自己的问题很蠢。
温妍现在举目无亲身无分文,怎么可能逃出盛昀知的手掌心。
转而,阿健又小心地问道:“那......要跟着吗?”
这个问题,让盛昀知沉默了好几秒。
“你亲自跟,别让人看见,在没有生命危险的前提下,不要出手。”
“是,总裁。”
......
粤城金街,整个城市最繁华的街道。
温妍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多灯光了。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在做梦,没有人跟着她,她似乎终于拥有了自由。
三年了,她渴望回到正常人的生活,哪怕只是普普通通的生活也好。
只要和盛昀知不再有关系,只要能自由决定去哪儿,只要,能找回曾经一点温妍的影子......
温妍镇定了一下心神,顺着金街一直走到了尽头。
印象中,那里有一家酒吧——伯爵house。
伯爵是整个粤城最大最豪华的酒吧,与其说是酒吧,不如说,是一个商业综合体。
这里有夜场,有餐厅,有酒店,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随便从手指缝里漏出来的钱,都比普通人一个月赚得多。
伯爵是她唯一可能实现目标的地方,无论如何,要试一试。
“喂,你干嘛的?”
保安拦住温妍,上下打量她,这身白色的连衣裙搭配纯素颜,实在不像来泡夜店的。
“我想......找份工作。”温妍鼓足勇气说道。
“找工作?我们这里除了陪酒的公主就是卖酒的女销售,要么就是坐台小姐,你......呵呵,你能干哪种工作?”
“哪种最赚钱?”
“赚钱?出台最赚钱,你能吗?行了行了,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再这捣乱!”
保安将温妍扭转180度,推到了门外。
“除了出台,我都可以......客人的要求,我都可以满足!我会跳舞,我跳得很好......”
温妍急切地说着——肚子里的小生命不容她糟践自己,但是除此之外,她的一切都可以拿来卖——只要有人肯出钱。
“疯子!”
保安用力一推,温妍一个踉跄,差点跌倒,随即,一双有力大手扶住了她。
“这个女人今晚陪我,你,被开除了。”
男人的声线冰冷而低沉,语速缓慢,却不容辩驳。
“何先生,我只是想维护秩序......”
“滚开。”
明明是一句凶狠的话,听起来却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在说“你好,再见”一样。
温妍感觉自己肩膀上的手收紧,一股强大的力量裹挟着她走进了伯爵酒吧。
男人步幅很大,她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走进去的瞬间,嘈杂的音乐席卷耳膜,温妍很不适应这种环境,身体不自觉地绷紧。
“怎么,想在这里工作,却从来没来过?”
男人搂紧了她的肩膀,向左边一转,进入了一个专属VIP包厢——她无意中看到了包厢门口的牌子,写着Ho两个字母,这是紧邻粤城的封城大姓“何”的英文拼写。
她听说过何家,在封城是个足以呼风唤雨的家族,靠造船业起家,后来涉足娱乐产业和房地产,华夏有名的“何源地产何达影业”都是他们家族的产业。
进入包厢,周遭瞬间安静了下来。
落地窗可以看到舞池里跳动的人们和台上领舞的女孩,但是听不到任何嘈杂的声音。
极佳的隔音,最适合需要私人空间的大佬。
直到在沙发上落座,温妍才终于有机会看清楚男人的长相,看到他的侧颜,平静的内心像是投入了一颗石子,但那涟漪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从前的盛昀知,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而这个男人,会让人有着天然的距离感,好像是一个很不好接近的人。
但无论他是谁,长相如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她是来赚钱的,所有的偶遇,只有赚到了真金白银,才算有意义。
“何先生,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直白的询问,以及直接的目光,让温妍看起来很像是出来卖的。
“你能做什么?”
男人捏住温妍的下巴,一张俊脸忽然逼近,薄唇里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几乎是直接贴上来。
在距离她只有半厘米的时候,温妍还是下意识地躲开了。
吻落在脸颊,滚烫。
“何先生,我很脏,配不上您的吻,您让我做点别的吧。”
男人好看的眉毛微微一挑,似乎有些惊讶,又觉得有趣。
这里每一个卖笑的女人,都恨不得昭告天下她们很干净,很与众不同,她们是被逼无奈才流落风尘,如果再细聊,能聊出无数个命运多舛的杜十娘来。
可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裙子,却不是为了装纯?
“会跳什么舞?
温妍感到庆幸——跳舞对她来说,是老本行了。
“什么都会,或许,您......想看一段钢管爵士吗?”
曾经的温家二小姐,骨子里也是叛逆的,母亲让她学高雅专业的舞蹈,是想让她参加国际比赛,为温家增光添彩,可她却暗暗给自己增加了一门钢管,并且勤学苦练。
“好。”
男人靠在沙发靠背上,指了指舞台。
这房间是豪华级别,里面空间很大,甚至包括一个小型的舞台,在舞台上,温妍看到了那根曾经熟悉、现在已经陌生的钢管。
“何先生,请问能给多少小费。”
温妍的话,再次让男人惊讶——这女人真有意思,说自己很脏,却想要明码标价卖个好价钱。
他很好奇,这样一个矛盾的女人,能在高压之下做到什么程度。
“我听说这种舞很费体力,一般人半个小时都坚持不了,如果你能超过半个小时,我给十万,每增加十分钟,再加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