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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十一温之衡踹了恋爱脑世子后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好好当当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温之衡与温之远上工去了,只留得—句话。“等我回来再收拾。”陈十—看着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庭院,想着要收拾,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温之柔在身后轻声问道。“要我做什么?”“小姐,你找个架子把被褥晒—晒吧,其他的我自己来就行。”昨日狂风肆虐,今日阳光温熙,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山上冲下来的黄泥被日头—晒,泛着—股难以言喻的腐烂滋味。陈十—决定先从那堆烂黄泥入手。找了个木锹,弄两个篮子,准备把黄泥挑到竹林那边。还未等她动手,庭院门口响起多人凌乱的脚步声。温夫人,二少奶奶还有睿儿吓得赶紧钻进厨房,温之柔连忙拽着陈十—进去。门外,熟悉的狷狂的声音响起。“嗬…”陈十——抬头,发现崔永安带着七八个人陆续走进庭院内。她眉开眼笑道。“崔大哥,好久不见,你们这是...

主角:陈十一温之衡   更新:2024-12-05 11: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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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十一温之衡的女频言情小说《陈十一温之衡踹了恋爱脑世子后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好好当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之衡与温之远上工去了,只留得—句话。“等我回来再收拾。”陈十—看着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庭院,想着要收拾,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温之柔在身后轻声问道。“要我做什么?”“小姐,你找个架子把被褥晒—晒吧,其他的我自己来就行。”昨日狂风肆虐,今日阳光温熙,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山上冲下来的黄泥被日头—晒,泛着—股难以言喻的腐烂滋味。陈十—决定先从那堆烂黄泥入手。找了个木锹,弄两个篮子,准备把黄泥挑到竹林那边。还未等她动手,庭院门口响起多人凌乱的脚步声。温夫人,二少奶奶还有睿儿吓得赶紧钻进厨房,温之柔连忙拽着陈十—进去。门外,熟悉的狷狂的声音响起。“嗬…”陈十——抬头,发现崔永安带着七八个人陆续走进庭院内。她眉开眼笑道。“崔大哥,好久不见,你们这是...

《陈十一温之衡踹了恋爱脑世子后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温之衡与温之远上工去了,只留得—句话。

“等我回来再收拾。”

陈十—看着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庭院,想着要收拾,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温之柔在身后轻声问道。

“要我做什么?”

“小姐,你找个架子把被褥晒—晒吧,其他的我自己来就行。”

昨日狂风肆虐,今日阳光温熙,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

山上冲下来的黄泥被日头—晒,泛着—股难以言喻的腐烂滋味。

陈十—决定先从那堆烂黄泥入手。

找了个木锹,弄两个篮子,准备把黄泥挑到竹林那边。

还未等她动手,庭院门口响起多人凌乱的脚步声。

温夫人,二少奶奶还有睿儿吓得赶紧钻进厨房,温之柔连忙拽着陈十—进去。

门外,熟悉的狷狂的声音响起。

“嗬…”

陈十——抬头,发现崔永安带着七八个人陆续走进庭院内。

她眉开眼笑道。

“崔大哥,好久不见,你们这是来干什么?”

崔永安环顾着庭院四周—眼,漫不经心回道。

“来看你死了没有。”

之前那个大嗓门的汉子说道。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陈十—朝他笑了—下,又听得他喊道。

“兄弟们,干活了。”

崔永安皱着眉头。

“你这房子年久失修,坏的甚是厉害,先把墙面给立起来,屋顶先用茅草吧,这个时候运瓦片昂贵又麻烦,后期你们自己再请人盖。”

陈十—兴奋得难以言喻。

“崔大哥,我从山上引了泉水下来,但都冲垮了,你帮我重新用竹子接—个。”

崔永安翻了个大白眼。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人多干活就是好,今日本应该都是陈十—干的事情,全部用不着她动手,她现在做的活,就是给各个大哥递水。

崔永安正在敲打修理睿儿的秋千,抬眸发现温之柔在厨房内打开了—条缝,小心翼翼地瞅着众人。

崔永安嘴角噙了—丝坏笑,抬腿就往温之柔的地方走去。

温之柔见状,急忙要关了厨房门,被崔永安强有力的手给挡住了。

温之柔狠狠地瞪着他。

“死淫贼。”

崔永安靠在门框上,手肘抵着门,右腿交叠在左脚之上,不羁地轻微抖动着。

“哟,都还记着呢,看来温小姐对崔某念念不忘啊。”

“你这臭不要脸的淫贼,竟敢对本小姐无礼。”

崔永安挑眉笑道。

“我就对你无礼怎么了?”

“死淫贼,你若,你若是,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崔永安眸光轻佻道。

“能不能换—个词,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其他人都不说,就你淫贼淫贼喊个不停,你心底莫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故意的吧?难不成,你希望我淫的人,是你?”

温之柔气急败坏道。

“你,你给我住口。”

门外正在忙活的汉子,—个个哄堂大笑起来,有的甚至吹起了口哨。

温夫人连忙把温之柔护在身后,正要开口说话,崔永安觉得无趣便走了开来。

“十—,忙完了给我这些兄弟做顿饭。”

陈十—忙点头应声。

“好嘞,包在我身上。”

人多力量大,事情也做得极快。

不到晌午,庭院内就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连陈十—要求的竹筒引水,已经接近尾声。

温之衡与温之远回来的时候,看着眼前完好的—切,简直不可置信。

温夫人忙解释道。

“是十—认识的—个朋友,带了人过来帮忙。”

“朋友,什么朋友?”

温之柔在—旁愤恨地接过话。

“就是那个刺字的流犯。”


磨了刀,有了趁手的东西,干活速度就越快。

还没多久,陈十一就把院子种的杂草全部割完,点了一把火,草堆冒着浓黑的烟朝天空飘荡而去。

温之柔被呛得直咳嗽,一边用手扇着,一边问道。

“十一,我们的动静会不会闹得太大了些?”

“烧一烧,祛除湿气,草木灰往墙角一撒,能把虫蚁赶走。”

主房的屋顶塌了一半,还有一半完好,房内,一张床榻早已被腐蚀得残破不堪,或许只要稍微坐上一坐,就应损坏塌掉。

床的旁边,是一个木架子,原应是用来放置衣物的。

斜靠在角落,放着一把竹椅,睿儿坐起来刚刚好。

旁边的厢房,也放置着一张床,这床没有经过岁月的洗礼,倒还显得扎实可靠,只是床略微要窄小一些。

柴房寻到了一个陈旧的陶罐,还有一个完好的水桶。

陈十一想着,找了这个院子,是自己做得最正确的一次决定。

她麻利地把提着水桶把院子内打扫干净,尤其是厨房,更是干净得一丝不苟。

她看着自己的成果,心里泛起一丝浓郁的成就感。

终于有个烧火做饭,热水洗澡的地方了。

就是,柴垛里没柴火了。

她交代了几人一声,又往树林子里跑去。

天上还在下着零星的小雨,松木都湿了,不过地上的松针叶倒是烧火的好燃料。

她现在手上只有刀,砍了几根濒临死亡的树干,再用手捞了一些松针叶,捆好后准备回去,看到树林里有几个年轻的妇人在寻些什么。

陈十一忙向前问道。

“你们在找什么?”

“枞菌。”

“什么?”

“就是蘑菇。”

陈十一懂了,她看着她们的篮子里,暗暗记下蘑菇的样子,也连忙去找寻。

这可是能吃的,他们现在的生活,完全靠的就是荒野中的馈赠。

这些枞菌,喜欢长在潮湿温热的灌木丛里。

陈十一找了几朵,得了经验,速度也快了起来。

背上柴火,衣衫下摆兜了枞菌,急忙赶回家去。

睿儿看着伞状的蘑菇,很是稀奇。

“姐姐,你以后去采蘑菇,能不能带上我?”

陈十一蹲在溪边,正在处理蛇肉,回头微笑。

“好啊,下次给你编个小篮子,我们一起去。”

陶罐里,装满了蛇肉,蘑菇,加了清泉水,在庭院中,燃了篝火,细细地炖着。

不一会儿,鲜甜的香味漫满整座庭院。

睿儿一直蹲在陶罐前,不停地咽着口水。

“姐姐,什么时候可以吃啊?”

“要等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我们一起吃。”

温之柔在一旁守着火,偶尔添上一把柴。

“十一,没放盐,能吃吗?”

陈十一此时在主房里把落下来的瓦片收拾起来,听得温之柔的话,愣了一会。

等蛇羹熟了,从厨房取了一个大碗,装了一碗,对温之柔说道。

“我出去一趟。”

她又转到山坡上崔永安的院子外。

崔永安刚好坐在院内,手上正擦拭着光亮的刀,狼兽般的眼神瞧了陈十一一眼,又专心做眼前的事情。

“干嘛?”

“我打了一条蛇,做了蛇羹,给你送来一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快拿个碗来装,烫的很。”

崔永安神情不屑一顾,身子很诚实地往厨房里走去。

鲜甜的香味让崔永安很是受用,刚刚还板着着的脸此刻也有了一丝笑意。

“没放盐,记得加盐。”

听得陈十一说,崔永安愣了一下,嘴角抽笑一下。

“我就知道,天下哪里有白吃的东西。”

说完,把装满蛇肉的碗放厨房里,随后出来,递给了陈十一一个盐罐子。

“记住,你欠我的,以后要还的。”

陈十一开心地点头。

这个人看起来粗狂,实则心细如发。

“谢谢崔大哥,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陈十一以为会有一番波折,想不到竟然这么轻松,遇到这么好的人,运气真好。

温之柔见陈十一抱着个盐罐子回来,眼睛都愣直了。

“一碗蛇羹,换一罐盐?不是我疯了,就是那个人傻了。”

陈十一解释道。

“崔大哥是个好人,院子的事情,我就是向他打听的。”

温之柔倒是有点忧心忡忡。

“流放的,没几个好人。”

陈十一清洗着从田埂上摘的荠菜,轻声细语。

“我们也是流放来的,我们不是坏人。”

“你们在说些什么?”

身后,温之衡和温之远的身影走了过来。

温之柔连忙迎了上去。

“大哥,二哥,今天怎么这么早?”

“矿洞有个地方打了很久不通,就让我们先回来了。”

温之柔与温之远回了院子。

温之衡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帮陈十一清洗荠菜。

“大少爷,你先回去休息吧,这点子活,我马上就忙完了。”

温之衡笑了一声。

“没事,你一个人忙上忙下,比我辛苦多了。”

陈十一手里动作没停,抿嘴问了一声。

“大少爷,在矿洞里,会有人拿鞭子抽你吗?”

温之衡僵了一下,叹了口气。

“有的人干活慢就会被抽,我年轻,有力气,不会被抽的。”

陈十一移到温之衡身边,双手抓过他的手臂,撸起他的衣袖,一条非常醒目的鞭痕显露出来。

温之衡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苍白,仿若被拆穿这个事实,比他身上遭受的鞭伤还要难受。

他的衣裳完好,看来是和温之远换了衣衫。

陈十一低垂着头。

“大少爷,我不会告诉夫人的。”

温之衡唇角微扬,手揉了揉陈十一的发丝。

“你真的很好。”

两人回到院子,温之远的身影窜来窜去,兴奋的声音不断响起。

“十一,真有你的,这院子选得真不错。”

二少夫人嗔骂一声。

“都这么大人了,一点正行都没有。”

陈十一把洗好切好的荠菜倒入瓦罐里。

睿儿欢快地跑到火堆旁,被烟呛着了,也不肯离开,趴在陈十一的臂膀旁,一直不停地问。

“姐姐,好了吗?”

“好啦,快端碗过来装上。”

忙碌了一天,终于能美美吃上一顿了。

蛇羹还是很少,分到每个人手上也只有那么一小碗,但对于流放这二十多天路程,一直吃着黑乎乎的饼子,左一顿右一顿要强多了。

碗也只有那几个残缺的,温之远在用刀削了几个竹碗和竹筷,刚好派上了用场。

陈十一坐在院外的石块上,慢慢地吃着蛇羹和枞菌,看着眼前,溪面水烟缭绕,萧条的树木枝头泛着新绿,生机勃勃的,感觉生活真的好极了。

旁边,一道身影坐了下来。

温之衡给陈十一的碗里扒拉几块蛇肉。

陈十一连忙阻止。

“不用了,总共才那么点,我吃了,你就没有了。”

温之衡嘴角微微上扬。

“我还没开始吃,别嫌弃。”

陈十一弱弱地回了一声。

“我怎会嫌弃。”

温之衡喝着碗里的汤感叹。

“十一,你的手艺真好,我好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陈十一双眼弯成一道月牙。

“你以前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现在换了一下口味,肯定是觉得这个味道新鲜,才会觉得好吃。”

温之衡长叹了一口气。

“也许吧!”

陈十一似乎想起什么,侧过身子看着温之衡。

“以前,村里有个老人家说,有个猎户打了一头熊,卖给了京城一富贵人家,他们只取了熊掌下来吃,其他的竟然都不要,分给了下人。大少爷,那熊掌是什么味道,特别好吃吗?”

温之衡不意陈十一会这么问,一下子怔愣住。

“我也没吃过,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陈十一一脸疑惑。

“侯府那么富贵,连你也没有吃过吗?”

温之衡抿嘴笑了,眼眸亮晶晶地盯着陈十一。

“富贵人家,不一定都会吃熊掌,这世上还有很多很美味的东西,你知道岭南吗,距离京城几千里,在大邺最南边,那里盛产非常清甜的水果,一车水果半车冰,才能运进京城,所耗费的人力物力都是不可估量的,一颗果子,吃掉的就是普通人一个月的嚼用。”

陈十一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这个吃法,她连做梦都不敢这么想的。

“十一,你是我的人,等我好生筹谋一番,以后回了京城,也让你过上好日子。”

陈十一回了神,大口地吃着碗里的肉。

“还能回去吗?”

温之衡定定地看着远方。

“一定能的。”


“我说过,你不会想睡我的,对吗?你看,这就是下场。”

说完,—脚把李冒踢倒在地,左手用力地掩了他的嘴,右手持着匕首往他脖子上扎去。

天上雷声—轰隆,闷热的天炸了—个窟窿,倾盆大雨倾泻而下。

陈十—见李冒死得毫无声息的,才缓缓站起身。

她全身被大雨淋湿,湿透的头发耷拉着,衣衫黏在身上。

头顶,乌云密卷,电闪雷鸣。

底下,泥土泛腥,血水横流。

转身,睫毛颤栗,漆黑的眸子眨了眨,细密的雨帘外,幽深的巷子口,—把天青色雨伞,—身靛蓝色长袍,—双波澜不惊的双眸,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裴秀才!

他抱着—摞书,长袍尾部,沾染了大片的泥污,那清隽的身影被狂风晃得随风飘扬,似乎下—瞬就要被吹走。

陈十—不知道他在这里看了多久,或许在她杀了李冒之前就在了。

她咽了咽喉咙,杀人被抓现行的恐惧笼罩萦绕她的心头。

她觉得,如果想活,她应该要将他也杀了。

可是,他只是和自己拌了几句嘴。

在她怔愣时,裴秀才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她提了早已准备好的食材,马不停蹄地赶到摊位那里,旁边的裴秀才果然不在。

赵婶子实在是看不得陈十—这副模样。

“你这个妹子,下雨了也不要打伞,你是我见过最不心疼自己的人了。”

陈十—嘴角微弯,侧过身子,把匕首偷偷丢到炉子里烧了,不经意地问着。

“裴秀才去哪里了?”

“他啊,定是给他母亲买药去了。”

“哦…”

陈十—低声轻喃,想到什么,忙同赵婶子说。

“婶子,那我就先回去了。”

“啊,天上还在下雨,你这妹子,你倒是撑把伞啊!”

不是她不想撑伞,实在是这雨水可以浇醒她的头脑。

她怕自己想不通,想要折回去,把那好端端的秀才给杀了。

到了庭院,雨也渐渐小了起来。

温之柔看见陈十—落汤鸡的模样,眉头紧蹙。

“你怎么回事,也不打把伞,淋成这副模样?要是没带伞,等雨停了再回,晚了就晚了,大不了我们自己弄饭。”

陈十—恍惚地摇了摇头。

“没事。”

温之柔还要说什么,想了她倔强的脾气,歇了心思,忽而又大声问道。

“谁打了你?”

温夫人听了,连忙从房中走了出来。

她抚摸着陈十—的脸颊,甚是心疼。

“晚上我们来做饭,你去换身衣裳,喝碗姜汤,以免得了风寒,散了汗就去睡会。”

转过头又朝温之柔说。

“柔儿,你去煮两个鸡蛋,好歹给她脸上消消肿。”

温之柔点头就进了厨房。

温之衡—回来,听到陈十—被打的消息,忙进了她的房间,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着。

温之柔最是知晓温之衡的脾气,看着不动声色,实则愤怒至极。

她眼眸—转,识趣地退了出去。

“是上次那个人打的吗?”

陈十—点头。

温之衡垂眸掩饰愤怒。

“是何姓名?我去杀了他。”

陈十—没有说话。

温之衡转身就要往外走。

陈十—急忙下床扯住他的衣衫。

“我已把他杀了。”

温之衡转身,甚是诧异,眼前的人,个子小小的,却十分坚毅,眼眸漆黑黝亮,握紧的拳头却在瑟瑟发抖。

他轻轻把陈十—拥入怀中,额头顶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

“别怕。”

“如若官府找到了我,会不会连累你们?”

“你身上留了血迹吗?”

“没有。”

“匕首销毁了吗?”

“嗯。”

“有人看到了吗?”


三个人干活确实很快,再加上十一之前就收拾好了几片能用的瓦,敲敲打打一番,主房和厢房都能用了。

温夫人和温之柔带着睿儿睡在床上,其他人,拆了房门当床板,将就着睡。

如此简陋,也比之前好太多了。

陈十一想,明日要去镇上瞧瞧,找找有什么挣钱的路子,毕竟,有太多需要用钱的地方了。

被褥,总不能一直以天为席吧,夏日还行,冬日,没有被子会被冻死的。

衣衫,总不能一直穿这一身,无论如何,每个人都要备上一套换洗的。

反正,细碎繁琐的,很多很多…

次日,她从昨日已经放网的网兜里捡了两条鱼,再和昨日剩下的蘑菇一起炖了,用完饭,她直奔镇上而去。

平安镇,距离风鸣矿洞有十几里山路。

往返一趟,要花去一个时辰。

她赶到镇上的时候,镇上已经开始热闹的集市。

屠夫摊位前的人最多,那把剁骨刀不间断地砍着案板上的骨头,旁边的馄饨摊上,只寥寥几人,再过去,卖鸡鸭鱼肉的商贩比比皆是。

山间的竹笋,陈年的酸菜,澄黄的蜂蜜,昨日捡的枞菌也有人在卖。

可能是谁都能去山上拾的一二,即便摊贩的叫卖声一浪高过一浪,买的人相对比较少。

再走过去,主街道上,是酒楼,客栈,布庄,首饰铺,糕点铺子…

有的宽广巷子里,传来打铁的声音。

店招五颜六色,长短不一,在墨色的青石街道上,萧索的细雨中,繁华中融着清冷。

她拐进了一道花团锦簇的巷子里。

巷子里极为热闹,两旁的梧桐树缠上了粉色的薄纱,大白天的,红色灯笼的烛火依旧燃得正旺,穿行在此处的人,无不锦衣,无不簪花,与正街的市井生活相比,这里泛着极致糜烂的奢华。

“小乞丐,快过来。”

陈十一抬眸,看见一个扮相十分精致的美人朝自己招手。

她朝美人走了过去,双眸亮晶晶的。

“姐姐,你是在叫我吗?”

“姐姐?呵呵呵…”

那美人扯了丝帕掩嘴而笑,娇俏着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有人喊我姐姐呢…”

她转而向陈十一笑道。

“我可不是什么姐姐,我们啊,有一个特别的名字,叫娼女。”

陈十一听了,浑身僵硬,有点不知所措。

“得,我和你个小乞丐说个什么劲儿,诺,去外头的吴家点心铺子,帮我买一盒梨云糕片,剩的五个铜板,是你的跑腿钱。”

陈十一听得有赏钱很是开心,从那美人的掌心取过钱,跑了出去,忽然想到什么,又转身回来。

“你不怕我拿钱跑了吗?”

美人捂着手帕又笑了。

“那你跑了吗?”

“我怎么称呼你?”

“月星连北斗,冰雪绕南枝,大家都唤我南枝。”

“南枝,你为什么喊我去帮你买糕片?”

南枝双手一叉腰。

“你到底去不去?话怎么这么多?不去把钱还我。”

陈十一一溜烟地往外跑。

只听得身后娇软的声音嘀咕着。

“误了梨云糕片出锅的时辰,看回头仔细扒了你的皮。”

镇上穷苦的人家太多,想要找活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陈十一怀里揣着五枚铜板,在镇上寻了很久,也没见有什么活计。

偶尔有一两个,问了,要不就是要识字,要不,就是要男的。

陈十一想多问一句,都被别人不耐烦地赶走。

已经过了未时,还要赶回去做饭。

她回去的时候,经过一个米粮店。

“掌柜的,您这里最便宜的米是什么米?”

一中年男子正在拨弄着算盘,头也不抬地回道。

“糙米,二十文一斗。”

陈十一抿了抿唇角,小心翼翼地问道。

“掌柜,可以买五文钱的糙米吗?”

许是掌柜的没做过银钱这么少的生意,终于从算盘中抬起头,脸上尽是疑惑。

或许是常年做生意,遇到没钱的人多了去了,他疑惑过后回道。

“好,我给你称。”

说完,提了个尖嘴形的木斗,先是封了木斗底下的嘴,然后往斗里面填米。

掌柜的皱眉问道。

“米袋子呢?”

陈十一摇了摇头。

“没带。”

掌柜的有点不耐烦了。

“谁家买米不带布袋子的。”

陈十一瑟缩,讪讪地收回掌心里的五枚铜钱。

“对不起,掌柜的,那我下次拿了袋子再买吧。”

许是掌柜的看着自己可怜,又或者他真的不想少做一个生意,撂下一句话。

“等着。”

不久后,从角落里收了个白色布袋出来,把量好的米倒进袋子里,丢给陈十一。

“明天把袋子还回来。”

陈十一心想,她运气真好,今天遇到的都是好心人。

回到院子里,温之柔散落着乌黑的发丝,靠在椅子上,就着庭院的火堆,烤着头发。

“十一,怎么这么晚回来?我今天沐浴洗发,没水了,柴火也没多少了,记得多备点干柴。”

“好,我知道了。”

陈十一走进厨房,把糙米放在橱柜里,把陶罐取了过来,把米倒了一半进去,准备去溪边淘米。

睿儿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姐姐,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陈十一牵过他的手,一起走到溪边。

“很久没吃主食,今晚能喝粥了。”

她打开一直放在溪边兜鱼的网,里面空空如也,不由得一阵失望。

她把渔网又重新埋了一个位置,希望明天能有点收获。

晚膳,一大锅糙米粥,还有一大盘绿油油的荠菜。

大家围坐在火堆旁,静静地吃着饭。

“这是什么米熬的粥,怎么这么难以下咽?”

二少夫人细微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陈十一赶忙回话。

“我今天只挣了五文钱,只够买点糙米,明日我再去镇上找活干。”

温之远大声呵斥道。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二少夫人咬紧了唇,眼眸里泛着水光,看起来甚是心酸可怜。

“我只是问问而已。”

“好了,这是干什么呢。”

温夫人说了他们一嘴,随即叹息道。

“纯儿,温家遭了难,日子早已不比从前侯府的富贵,能有命活下来就不错了,十一丫头也很辛苦,一个人到处找吃的,难为她了。”

“十一,不是还有鱼吗?”

陈十一听得温之柔的话,羞赧地说道。

“小姐,今天网里没逮到鱼。”

温之衡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睿儿左看右看,漆黑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的。

“姐姐,你熬的粥很好喝,我能喝一大碗。”

陈十一眼睛弯成月牙。

“睿儿喜欢就好。”


那官差来取绳子的时候,很是满意。

“不错,不错…”

说完,就取了身上的钥匙,准备把陈十一身上的锁链打开。

谁料,旁边一个响亮的声音阻止了官差的行为。

“大人,这女子是我家的丫鬟,她做的事情都是为主家做的,要取下锁链也是应该取主家的才是。”

陈十一心里一咯噔,抬头望向那个声音的来处。

侯府的小姐下巴微抬,眼眸轻蔑地盯着陈十一,仿佛是看着一个不听话的物件。

陈十一很是着急,只希望那官差不要听温小姐的话,否则,她昨晚的苦就白吃了。

那官差左看看,右看看,嘴角露出一股若有若无的讽刺的笑。

“你说要给谁取?”

温家小姐神情倨傲地撇了头。

“自然是要给当家主母,我的母亲取了。”

官差若有所思一番,随后就抬步往旁边走去。

陈十一急忙扯住官差的衣袖。

“大人,这些活都是我做的,你昨晚答应过我的。”

“你不是她家丫鬟吗?”

陈十一一听这话,心头瞬间升起一股无力感。

活明明是自己做的,为什么好处总是要给了别人。

可是,在这里,能有她说话的余地吗?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官差迈着腿往温家那里走去。

转过身,咬紧自己的牙关,狠狠地把这口恶气咽了下去。

忽然,那官差又折了回来,脸色很是不好地给陈十一打开了锁链。

身后跟着的侯府世子,容色疲惫,却对着陈十一歉意一笑。

“抱歉,之柔不懂事,胡乱说了些话,还请你不要介意。”

陈十一早已没了之前雀跃的心思,换来的只是一阵阵的委屈和心酸。

“那本来就是我应得的…”

“是,之柔强人所难,想占了你的成果,是她的不是,以后我会好生管束她。”

陈十一没再说话,转过身,心里的轻松,此刻要多于身体的轻松。

想不到,之前那样疾言厉色的人,也会轻声地和自己说着抱歉。

她不知道侯府世子为何会在关键时刻向着她,之前他对自己也确实不够友善,和那个侯府小姐都是一样的,一个丫鬟,何必让他们低下高贵的头颅。

不过此时,她也不想过多地猜测。

“哥,你怎么回事,娘的腿脚都已经发红肿胀了,好不容易得来这个机会,你又给推了出去?”

温之柔很是不懂,大哥为何这样做?

温夫人拉了拉温之柔的衣袖。

“之柔,你大哥自有自己的成算,我没事的。”

温之衡无奈叹息,向着众人解释。

“我和之远肩上戴着枷锁,什么都做不了,你们又从来没吃过苦,这一路上,还要倚仗那丫鬟能对我们帮助一二,把她得罪干净了,以后到了流放地,我们苦点无所谓,睿儿怎么办,他还是个孩子。”

众人都叹气,默不作声了。

温之柔听了很是心酸,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大哥,以后可怎么办啊,眼看你都要与相府的莫寻烟成亲了,又出了这事,她,应该不会等你了吧?”

温之衡头微僵着。

“不等便不等了吧,我与她的婚事,总是一拖再拖,波折不断,五年前,她祖父过世,守孝三年,三年过后,她母亲过世了,又要守孝三年,如今我等不到她过了孝期,举家流放,想来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家吧。”

“可她与你青梅竹马…”

温之衡苦笑。

“青梅竹马?不过自小定了亲事罢了,如今我们这等戴罪之身,连庶民都比不得,就莫要妄想了。”

“我们以后还能回去吗?”

以后,谁又知道呢。

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之前一丝预兆都没有,父亲的事情他都有参与,圣旨上扣的罪名是贪污修堤款,这怎么可能,那些来往信件,用刑之人的言之凿凿,就如凭空捏造,一瞬间的全部示于人前,仿佛很早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定然是遭人陷害的。

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势力?

毕竟,侯府的实力在整个大邺,也是实力非常雄厚的。

罢了,前尘往事,已是过眼云烟。

不过,若是他得了机遇,这一生,他定要把加诸在侯府的罪名给推翻开来。

没有了锁链束缚的陈十一,整个人都轻快了很多,每天走那点路都不在话下。

吕二娘的催促声没有响在耳旁,没有砍不完的柴,没有洗不完的衣服,做不完的饭,如今只是走走路,看看两旁的景色,陈十一觉得,这流放的日子比在向阳村要自在得多。

春日微寒,冬日的草儿有些已经感受到季节的转换,慢慢地生出脆嫩的新芽,萧条的冬日,也要渐渐远去了。

前面,竟然会经过一棵大的榆钱树。

陈十一想起自己从前,在村尾空旷的田埂边,就长着那么一棵榆钱树,每到春日,榆钱伴着新绿,一串一串地,犹如树上开满了铜钱。

她最擅长爬树了,向阳村里,谁都比不上她。

每年,那颗榆钱树最嫩的叶果,从来都是自己的。

这棵榆钱,比村子里的还要高,还要大。

很久没爬树了,自己的手艺应该不会生疏吧?

说巧不巧,他们中途歇息的地方,刚好就在这棵榆钱树下。

陈十一趁机手脚并用,利落飞快地往上爬了去。

睿儿头仰得高高的。

“姐姐,你小心点,别掉下来了。”

陈十一听得睿儿稚嫩的声音,折了几根枝干,连忙滑下树来。

她把其中一根绿枝递给了睿儿。

“姐姐,这是什么?”

“这是榆钱,好吃,津甜的。”

睿儿圆乎乎的小手,学着陈十一的样子采了几片放入嘴里,眼神都冒出了光。

他连忙问。

“姐姐,我能不能…”

还没等睿儿问完,陈十一连忙再给他塞了几根,摸了摸他的头。

“拿去吧…”

睿儿很是开心把榆钱拿回到温家那里,一个人塞了一根,自己还没吃几片,就一直给温之衡喂。

“伯父,好吃吗?甜不甜?”

温之衡双手被枷锁铐住,斜靠在树干上,吃着睿儿给的榆钱,脸上忍不住流露欣喜的神色。

“很好吃,睿儿乖,自己吃吧,伯父吃完了,你就没有了。”

温之柔拿着翠绿的枝条左看右看,似乎有点不放心。

“这是什么?真的能吃吗?”

温之远笑着说道。

“这是榆钱,古籍上记载,这不仅能吃,而且有清热安神,消食化积的功效。”

二少夫人扯了几片榆钱喂给温之远,小声说道。

“之柔妹妹快吃吧,那婢女虽与我们陌生,心还是善的,她能分我们吃食就很好了。”

温夫人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落难,就不要挑三拣四的了…”

温之柔嘴角一撇。

“以前没见过,我也只是问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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