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京都三个月,我才见到郝连聿风。
长途跋涉,加上严重的水土不服,我已虚弱到几乎站立不稳。
男人在马背上冷冷道:“边关苦寒,公主殿下身娇体弱,烦请移驾宛陵城。”
“妾不怕苦,愿随侍将军左右。”
一夜之后,我被扔进了最下等的军妓营里。
可当我被他一箭射落悬崖时,男人却突然发了疯……我出嫁那天,十里红妆。
京都人人皆赞昭仁公主大义,此次出嫁能让北地几十万百姓免受战火荼毒。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口中心怀家国大义的昭仁公主,一个月前还是丞相府里一个卑贱的奴婢子。
我娘是丞相府的洗脚婢。
我是丞相大人醉酒后的产物,生来就不被承认身份,跟娘在下人房住了十几年才被丞相看见。
“是为父的错,这些年苦了你们娘儿俩了!”
丞相给了娘姨娘的名分,又把我记在夫人名下,让我成了相府三小姐。
人人都来恭喜我们,“你们母女总算熬到头了。”
我一声不吭。
我娘摇头叹息。
晚上她偷偷跑来找我,“霜儿,拿着这些赶紧走,走得越远越好。”
她说着将这些年给人浆洗衣物,卖绣品攒下的银子,以及丞相这两日送的首饰全塞给了我。
她护我长大,我又怎能这样丢下她。
再说就这世道,在哪里又有什么差别。
“娘,我明日还要早起,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现在跟着夫人请来的教习妈妈学习礼仪,整日忙的脚不沾地。
那晚过后,我再见娘已是一个月之后。
彼时我被陛下封为昭仁公主,不日就要前往北地,嫁给当朝名将郝连聿风。
据说郝连聿风战功赫赫,陛下赏无可赏,决定下嫁一位公主与他。
但是陛下没有适龄公主,便在世家女中选了我。
我端坐在丞相府的厅堂里,看着我娘抹着眼泪。
“霜儿……”娘刚开口,就被丞相拦住训斥。
“放肆,这是陛下亲封的昭仁公主,连我见了都要行礼问安,你岂敢胡乱攀扯?”
“得此殊荣,你却在此哭哭啼啼,传出去就不怕陛下治你死罪?”
娘立马咬住嘴唇,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
“丞相大人!”
“既是殊荣,您何不留给两位姐姐?”
丞相大人脸色一沉,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他当然不愿意,那可都是他的眼珠子,他怎么舍得。
为了让我心甘情愿的嫁人,丞相大人不惜威逼利诱。
而我则借此为我娘狠捞了一笔,以保证他日就算我不幸死在北地,娘也能安度晚年。
她能在虎狼环伺的丞相府把我养大,我相信她完全可以自保。
三个月后,我在离军营不足二十里处见到了郝连聿风。
长途跋涉,加上严重的水土不服,我已虚弱到几乎站立不稳。
一脸冷峻的郝连聿风连马都没下,冷声道:“边关苦寒,公主殿下身娇体弱,请公主先回宛陵城。”
我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
人人都说他是一个令戎人闻风丧胆的大英雄,驻守北地多年,就像在南朝北戎之间筑了一道天然屏障。
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
单凭那张凶神恶煞的冷脸,怕是就足够吓破那些戎人的胆了。
最初我以为陛下是真的要我嫁给他好好过日子。
后来才知道,这郝连聿风怕是早就心生反意。
我就是朝廷送来安抚讨好他的一枚棋子。
我行礼,然后坚定的道:“妾不怕苦,愿随侍将军左右。”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迎亲以及送亲的两方队伍在一瞬间全都安静下来。
沉默片刻之后,郝连聿风一把将我捞上了马背。
鞭子一扬,身下马儿就发疯般狂奔起来。
我吓得赶紧抱紧他,生怕就这样摔下去一命呜呼了。
马儿一路狂奔,我被颠的七荤八素,刚到军营就滚下来大吐特吐。
郝连聿风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就不见了踪影。
晚上,我一身鲜红嫁衣坐在中军大帐里。
婢女小桃等的发急,上前提醒道:“这么苦等不会有结果,您应当出动一些!”
我装作不懂,“如何主动?”
“您是陛下亲封的公主,身份高贵,那郝连聿风敢怠慢殿下,您就应当拿出您身为公主的威严来!”
我一听,慌忙摇头。
我不是公主,连看一眼郝连聿风都会害怕,何敢谈威严。
小桃见我如此扶不起来,气得摔帘而去。
我等到深夜,郝连聿风才醉醺醺的回来。
我起身,拿帕子与他擦洗手脸。
郝连聿风双臂微抬,我顿时愣在当场。
“没伺候过男人?”
我羞涩的垂首,好一会才动手去解他的衣衫。
可那纽扣却要跟我作对,半天也解不开。
男人终于不耐,一把提起我便扔在了床榻上。
后背摔得生疼的我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大山一样的身体便压了下来。
身上的大红嫁衣被撕的粉碎,刀凿斧劈般疼痛袭来的同时,我眼前恍惚看到了男人胸前累累狰狞的疤痕。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经了几次,男人终于慈悲的停了下来。
我疲累至极,直接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