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穿过绷带一直渗透到白衬衫上,我抓了几下,血迹晕开,衣服不能看了。
我拆开屋子里的纸箱,找了自己的旧衣服换上。
又把血衣藏到塑料袋里。
做这一切的时候,我的目光触碰到一个粉色的八音盒。
穆清之二十二岁生日前,我特意找了老工匠,求他教我做八音盒。
我亲手组装了里面的部件,发条。
制作好八音盒的外形,上漆。
我做了王子和公主的小人偶,公主像她,王子像我。
只要打开八音盒,拧上发条,王子就会拉着公主,随着音乐旋转跳舞。
我花了三个月的时候去做这个八音盒。
打算用它表白。
傻傻地期盼着,她打开八音盒时惊喜的样子。
可是段许出现了,她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我的礼物没能送出去。
此时,八音盒待在纸箱里,已经沾了一层灰。
我伸手,放下,又伸手。
最终还是把它擦干净,放到桌上。
我钻进衣柜里,拉上柜门。
睡惯了狗笼,只有密闭的空间才会让我觉得安全。
不用担心有人会闯进来,把我拖去殴打虐待。
我睡了一年来最安心的一个觉。
梦里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我接受不了父母去世的噩耗,躲在柜子里哭泣。
同样父母去世的穆清之,拉开柜子的门,抱住幼小的我。
“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她把我从昏暗的柜子里带到阳光下,给了我一个家。
我逐渐又变得开朗,喜欢对她撒娇。
那时候我深信不疑,我以后一定会娶她。
我在她二十二岁生日时,送了她八音盒。
她激动亲了我,说要嫁给我。
可在我焦急等待我的新娘时,我看到我的白衬衫上不停地冒血,擦不掉的血。
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原来没有什么婚礼,我还在狭小封闭的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