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漆黑不见五指的夜。
我缩在床上,无措的承受着一切。
身边是我姐姐的未婚夫。
肖家的长子,肖恒。
明明是这种事,那双眼却清冷无愉,似乎,他只是在完成一项任务。
夜如泼墨。
裹挟着我的羞耻与绝望。
······我的母亲是家中的阿姨。
当年顾总喝醉后将她错认成夫人,那夜过后,便有了我。
可夫人说,家里只能有一个小姐。
我便成了姐姐的贴身保姆。
没人知道,我这个贴身的保姆,也是顾总顾峰的女儿。
可半个月前,顾家突然对外公开了我的身份。
却又告知我一件荒唐事。
姐姐身子不好,恐怕今后没办法生育,但顾家与肖家联谊事关重大,必须要有一个孩子在其中作为维系。
所以,我这个从不被承认但又留着顾家血脉的保姆,就成了最佳的生育工具。
我被顾峰囚禁了起来。
又在今夜被下了药,强行送进了肖恒的房间。
云雨初歇。
男子利落的穿上衣服,走了。
临走时看了我一眼。
他已收拾妥帖,衣冠楚楚,而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床上的我。
衣不蔽体,瘫软如泥。
收回目光,他语气淡薄“辛苦了,早些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刚穿好衣服,房门便被推开。
大妈带着人就走了进来,“肖少爷走了?”
“是。”
我紧紧攥着衣角,低声回应。
“刚刚怎么样?”
她话问的直白极了,“几次?”
说着,指挥者身边的佣人,“去,在小姐腰下垫个软枕。”
我被迫以一个头低脚高的姿势躺着,像极了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一样的羞耻又绝望。
大妈覆着我的手拍了拍,“你也不要觉得委屈,能给肖恒做情人,这是多少普通人求而不得的。”
我沉默不语。
而她语锋一转,话里有话的说。
“放心,你为了你姐姐付出这些,大妈我都记在眼里。”
“那个白澈,我已经让你父亲给他安排了不错的职位,在你父亲手下做事。”
“只要你乖乖生下孩子,大妈一定可以保证他前途顺遂。”
我死死攥着被角。
白澈......熟悉的名字入耳,却引得我格外心疼。
眼前似乎复现出少年的脸,清隽温润,意气风发。
可是。
我们已经在没有以后了。
十天前,我被大妈逼着给他发了分手短信。
简讯中简单的几句话,刻画出一个刚得势的豪门闺女,轻蔑的踹开了她之前同甘共苦的男朋友。
为了让他死心,我不得不在短信的末尾加上“一个没权没势的普通人,怎么配得上我这个集团千金呢?”
那天后。
他再也没给我回过消息。
那天晚上的荒唐过后,我始终没有再去看过姐姐。
因为不知道改怎么面对她。
我与肖恒的事情所有人都在瞒着她。
可是三天后,姐姐却安排人喊我过去。
我知道,不能再逃避了。
姐姐的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
推开门,姐姐的床边还站着一人,长身玉立,气质斐然。
是肖恒。
他看了我一眼,古井般的眼底竟也掠过一抹晦意。
但又很快收敛。
“慕雅,快过来。”
姐姐见了我倒是十分欣喜,瘦弱的手腕稍抬了抬,我连忙走了上去。
“姐姐”我生意发涩。
她有瘦了许多。
姐姐握着我的手,语气嗔怪又有些心疼,“可是最近没休息好?
看着你都有黑眼圈了。”
也许是因为心虚,听她提起“没休息好”这几个字,我忽然想起了那个不堪的夜晚,,猛地抽回了手。
幸好,姐姐并没有察觉出不对劲。
替我整理好额间的碎发后,她问,“你和那个白澈怎么样了?”
“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该考虑婚事了。”
听姐姐提起白澈,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垂下目光,我轻声说道,“分开了。”
“怎么了?”
“没事儿,”我轻声笑笑,“就是忽然觉得不合适。”
姐姐还想再说什么,肖恒却出声说道:“毕竟年岁小,分合也属正常。”
他扫我一眼,眸色晦暗不明。
“公司优秀的挺多,我多替你妹妹留意着。”
姐姐轻笑着说好,托他帮我多费心。
而我却偏开头,没敢再对上他的目光。
今天晚上肖恒留在了顾家过夜。
夜深。
我又被送去了他的房间。
月光洒下,模糊了夜色。
“很疼?”
男人宽厚的手掌抹去我脸上的泪水,他停了动作。
我闭着眼,眼泪却流个不停。
我想,妈妈如果还活着,看见自己的女儿这般被人糟蹋,一定会心疼死了了吧。
隔了会儿,头顶传来肖恒的声音。
“娇气。”
他捏着我的下巴,在我没反应过来时,吻了过来。
空气被一点点汲取,榨干。
我的挣扎只是徒劳,眼泪掷地无声。
折腾到最后,肖恒忽然握住我的手,问,“这是什么?”
睁眼,只见他拧眉,盯着我手上的伤。
思绪蓦地回到那日。
成为顾家二小姐那晚,大妈和我提出了那个荒诞的要求。
我自然是不同意的。
大妈便寻找了个借口将父亲支了出去,对我动了粗。
尖细的针尖自指缝隙扎入,疼得钻心。
十根手指,没一根落下。
我快撑不住时,大妈走在我面前,笑容温和。
“已你父亲的能力,人脉,若想要一个人永无翻身之日,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是指白澈。
山野乡村里长大的女儿,哪里招架的住这些威胁与刑罚。
疼得几近昏厥时,我哭着求饶。
“我愿意......大妈,我愿意......”大妈笑吟吟地将我扶了起来,“这才乖。”
父亲很快回来,目光扫过我满是鲜血的手,僵了一下,却又很快移开。
......“嗯?”
面前人久久等不到我回应,语气有些不耐烦。
他将我身子翻转,按在床上。
一次又一次。
直到最后我仍在哭着,肖恒撩开挡在我脸上的头发,手上沾了一片湿。
他愣了一下,一起也放软了些。
“委屈?”
扯过来被子盖在我身上,他斟酌了一番。
“等你姐姐病好了,我会跟她坦白,给你个身份。”
给我个身份......男人撑着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似乎,他会对我负责,给我个身份,已是对我的无上恩赐。
恍惚间,我又想起了妈妈在世时住的小村,以及,村里那个赤城的少年。
他曾在梨花树下偷眼打量我,认真许诺,说日后定要实现抱负,给我他力所能及的一切。
再回神。
面前的男子正背对着我穿着衣服,刚刚的话犹如在耳;“我可以给你个身份。”
......父亲的寿宴上,我看见了白澈。
曾经的温润少年,如今已经换上西装,端起酒杯。
满腔壮志化为杯中酒,杯杯敬向高位者。
脚下仿佛生了根,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他。
他瘦了很多。
忽然。
白澈微微直起身,目光扫过,同我对上。
我紧张得甚至都忘了呼吸。
我想象过无数种他的反应,愤怒,错愕,难过,甚至当众嘲讽辱骂我。
可他的目光扫过我,没有停顿,有落向了别处。
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心口疼得很厉害,我止不住地用手绞着衣角,试图来压制心中的酸涩。
“慕雅。”
有人叫我。
竟是肖恒。
他朝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
我犹豫着唤了一声“姐夫。”
他与旁人介绍我,“这是顾家的小女儿,顾慕雅。”
“我的小妹妹。”
圈内的人都知道肖恒和我姐姐的关系。
大家都不觉什么,纷纷附和着夸我和姐姐一样优秀。
只有我觉得讽刺。
小妹妹。
在一张床上睡过的小妹妹。
酒宴上,我的目光总是不自主地落在白澈身上。
我的那条分手短信,似乎真的毁了他。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眼里有了功利,脸上写满野心。
为了前途顺遂,他微微弯着腰,朝肖恒敬酒。
离得远,我只隐约听见他的半句场面话:“日后,就要仰仗肖老板照顾......”肖恒没有喝那杯酒。
却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白澈并未察觉,见他不接,反倒是将身子伏的低了些。
态度谦卑。
我心疼的厉害。
越是见他这样,我便越是害怕。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和肖恒之间的那张遮羞布被扯下,白澈会如何想我?
我不敢想。
姐姐也来了。
她强撑着被人扶来,一张脸白到几近透明,却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爸爸。”
她叫的亲昵,笑着贺寿,“祝爸爸万寿无疆。”
“好好好,”父亲几乎是小跑着过去扶她,“怎么不在房间休息?”
“在屋里躺了这么久,想出来透透气。”
肖恒也忙走了过来。
接替着父亲搀扶住她,将她迎去了自己身边,“累不累?”
姐姐轻轻摇头。
看见姐姐时,肖恒的目光永远都一错不错的注视着她,更是从未冷过脸。
我听见旁人的议论声。
“肖少爷对姜小姐是真好,这世上怕是再难找到如此痴心的男朋友了。”
“就是,我若是能当一天姜小姐,怕是死了也值得。”
......然而,众人口中绝世仅有的痴情男子,却在宴席散了的深夜,将我按在床上。
“肖少爷!”
“教我肖恒。”
他的吻落下,急促,强势,似乎想要从我这里证明些什么。
我颤抖着,抗拒着。
闭上眼,眼前都是白澈今日淡漠的眼神。
“为什么不出声?”
男人的大掌抚上我后颈,热得发烫。
他要我看着他。
他要我清楚地知道,眼前在我身边的人是谁。
与前两夜的公事公办不同,今晚他似乎有些失控。
他死死扳着我的肩,发了狠地吻我。
月色慢慢,遮住了两道身影的交缠。
撑不住时,我忍不住哭着讨饶。
无助,悲痛,绝望,与无尽的羞耻感相融合,化为一涌浪潮。
将我尽数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