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时,邵青青正一脸不快地坐在书桌前。
我的位子已经被她扔了一地的书。
我没有看错,刚刚从宿舍楼上看着我和许明堂的人就是她。
“有些人呐,整天花枝招展地往外跑,顶着一张狐媚子脸,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会勾引男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学生婊吧!”
一字不差。
上辈子她就是这么说我的。
我死死地盯着她,积累了十多年的仇恨让我恨不得立马与她同归于尽。
我捏紧拳头,指甲划破掌心的痛感让我清醒了几分。
那时候的我不想得罪人,面对邵青青的言语霸凌从不反击,却没想到她愈发猖狂,给我编了无数黄谣。
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以别人的狼狈取乐,丝毫不会意识到她欺辱的对象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凭什么上辈子活得那么艰难的人是我。
该生活在地狱里的人,是她才对。
邵青青被我看得发毛,不自在地喊道:“看什么看?
有脸做没脸承认啊!”
我扯了扯嘴角,转头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一把横在邵青青脸蛋边上:“你再满嘴喷粪试试,我不介意和你鱼死网破。”
既然忍气吞声只能换来坏人的得寸进尺,我又何不试试发疯呢。
锋利的刀刃离邵青青的脸只有一公分不到,见我神态认真不像开玩笑,一贯嚣张的她终于慌了。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知道我哥是谁的!”
呵,我当然知道她哥是谁。
邵青青的哥哥在S市根基深厚,当初证据消失,我求助无门,可离不开他背后的手笔。
我用刀背拍了拍她的脸:“那你说,是你哥来得快,还是我的手快?”
她的眼里终于出现了害怕。
在我的威胁下,邵青青在阳台大声喊叫。
年轻人对八卦的气息很敏感,她的行为很快吸引了众多学生观看。
连对面楼的男生寝室都探出许多脑袋张望,有些甚至连上衣都没来得及穿。
邵青青回头瞪了我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喊道:“孟晨曦,对不起!”
“我不该造谣你被老男人包养!”
“我不该造谣你是A大公交!”
“这些都是我乱说的,请同学们不要相信!”
那时候舆论传播的速度远没有十年后快,可人们的八卦热情却只多不少。
邵青青的事迹很快在校园间传播,成为了大家课后的谈资。
校内网上都是学生们从各个角度拍摄到的邵青青,人们只看到站在阳台上的她,却不知道那时候我正拿着刀坐在她的背后。
邵青青,你不是一直想当人群的中心吗,这回出名了,你可还满意?
很快,辅导员就找上了我们。
“孟晨曦,邵青青说是你拿着刀逼她这么干的,是不是?”
“你知道这件事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吗?
甚至有记者跑到学校来采访!”
“你要是这么不守纪律,学校是不会给你毕业的!”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唾沫横飞的辅导员,心里只觉可笑。
上辈子我被邵青青的谣言逼到走投无路时,辅导员只怪我多事,平常不知道注意言行举止。
她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不是我有问题,邵青青也不会在外面这么乱说。
可我却看到入夜后,邵青青将几沓钱偷偷放到了辅导员的抽屉里。
原来错的不是我,错的是我没有钱。
“辅导员,我连只蚂蚁都不敢杀,怎么敢拿刀逼迫同学呢?”
我眨巴着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
多亏了我之前忍气吞声惯了,其实辅导员也不太相信我会做出这么凶狠的事。
“你胡说,如果不是你威胁我,我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丢脸的事!”
邵青青怨恨地瞪着我,恨不得将我扒皮抽筋。
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你有证据吗?”
邵青青愣住了,当时宿舍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她根本无法证明我做了什么。
当初她给我下毒,我没有证据,如今她说我拿刀逼她,也没有证据。
辅导员被我们吵得头疼,把目光看向了宿舍的其他几个同学。
“袁娇娇,你们几个有没有看到?”
袁娇娇貌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我的方向,她推了推鼻子上厚厚的镜片,开口道:“辅导员,我们那时候不在宿舍,等我们回来的时候,邵青青和孟晨曦都坐在各自的位子上呢。”
我心里一动,袁娇娇撒谎了。
她们进来的时候我刚准备收回水果刀,邵青青背对着她们没看到,我却知道第一个走进来的袁娇娇看到我手里的东西了。
邵青青见不能将我怎么样,便在办公室里大吵大闹。
我看着上蹿下跳的她,心里终于有了一丝痛快。
有苦难言的滋味如何呢,我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