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8个月,不小心跌倒早产,打电话给身为急救中心主任的丈夫求救。
他骂我学人精,无理取闹,转头一心一意照顾谎称肚子疼可能早产的寡嫂。
70年代物资紧缺,他专门派了一辆救护车停在寡嫂院门外随时待命。
我因临时调集的邻院救护车没有及时赶到,大出血而死。
我死后,他成天抱着我的遗物成了院里人人嫌弃的疯子。
-1970年,北城医院家属楼。
怀孕8个月跌倒早产的我,刚刚被身为急救中心主任的丈夫连挂3次求救电话。
第四次终于接通,他劈头盖脸地责问:“你到底在闹什么?
医院急救中心的电话是你闹着玩的吗?”
我忍着撕裂的剧痛,喘着粗气说:“行舟,我要生了,你快点回来……”他冷冷地说:“你预产期还有2个月。”
我咬住下唇死死扛过一阵汹涌的疼痛,流着泪小口小口喘息着说:“我摔了一跤,早产了,医生说我胎位不正,我自己生不出来……”他那边却凉凉地笑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我说了我跟小柳没什么,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无理取闹?
她肚子疼你也肚子疼,她早产你也早产,你争风吃醋也要有个度,样样都学,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你有父母,有我,她什么都没有,除了我,没人能帮她。”
“你就不能大度一点,让让她?”
“不要再耍这种把戏,我的忍耐有限。”
我闭了闭眼睛,狠狠掐住掌心才抵挡住心口的钝痛。
眼泪汹涌地流下,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的心可以这么痛。
我顾不得身心剧痛,握着话筒低声下气地恳求:“就算你不救我,能不能来救救我们的孩子……”那头传来其他医生的声音:“杨柳肚子痛得厉害,一定要主任您亲自去看看,守着的护士怎么劝她都不听。”
贺行舟呼吸急促了几分,急吼吼地对着话筒说:“有紧急病人要救治,你好自为之!”
我顾不得其他,赶紧喊住他:“别挂电话,求你……”那边静了一瞬,语气放缓了一点,但仍旧不耐烦地说:“还有什么话,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快说!”
我眼前一片模糊,肚子坠痛得似乎牵扯住了全身的神经,我像失去水的鱼张着嘴艰难地呼吸着,哆哆嗦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边却一迭声地催促,让我快点说。
只要涉及到杨柳的事,他就失去了平日的稳重。
杨柳是贺行舟的寡嫂,跟贺行舟还有他哥哥,一起长大。
自从贺行舟哥哥意外去世,把她接回来以后,她每天都以各种借口让贺行舟去陪她,最常用的就是肚子疼。
连妇科主任都说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不需要贺主任时时陪着,真的怕出事的话,就少动,躺床上养着。
但贺行舟说孕妇肚子疼怎么能是小事?
万一我不在小柳出事了你负得起责任吗?
他几乎每天晚上都陪她到很晚才回来。
他说,小柳从小身体娇弱,受一点伤就要疼很久,现在怀孕了不能没有人陪。
他还专门派了一辆救护车停在杨柳的院门外,随时待命。
每个月100块的工资,他给杨柳60块,给我20块。
这些我都忍了,因为我们的婚姻一开始就是我求来的。
是我先追求的他。
结婚一年半,我们只是领了个证,没有办酒席,也没有公开介绍过我,他甚至从来不肯跟我一起走出去,院里的人恐怕大半都不知道我是他的妻子,更别说他医院的同事。
“你到底要说什么?”
那边贺行舟等不及了,语气重新急躁起来。
我狠下心咬破舌头,才让自己终于在剧痛中清醒过来,发出微弱的声音:“行舟,我真的要生了,肚子疼得厉害,宝宝一直在往下坠……”他粗粝地打断我的话,冷笑道:“你来劲了是吧,那你痛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