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今宴苏明妆的其他类型小说《裴今宴苏明妆的小说强嫁侯爷后,主母每天都在努力失宠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路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嬷嬷等人当即就怒了,可惜身为学士府下人,她们又不敢当面顶撞主子,只能暗暗着急。严氏正要劝,二夫人霍薇便摆了摆手,用手势告诉妯娌兼好友——这件事你别管。苏明妆平静回答道,“多谢婶母夸奖。”“???”众人。严氏和霍薇都惊愕——今天这苏家小姐竟能忍气吞声?之前诬陷今宴,煽动苏学士来国公府闹事的劲头去哪了?王嬷嬷等人,也懵了——裴二夫人骑在学士府头上拉屎,小姐怎么会不生气?其实苏明妆也没料到,自己会不生气。来知春院之前,她曾计划过:无论裴二夫人说得多难听,为了不让裴老夫人吐血,她都会忍!打碎牙也会咽下去。但真正来到这里,面对裴二夫人的侮辱,她竟然不气。究其原因……也许在梦里,她活过一生、死过一次,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再计较这些虚荣颜...
《裴今宴苏明妆的小说强嫁侯爷后,主母每天都在努力失宠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王嬷嬷等人当即就怒了,可惜身为学士府下人,她们又不敢当面顶撞主子,只能暗暗着急。
严氏正要劝,二夫人霍薇便摆了摆手,用手势告诉妯娌兼好友——这件事你别管。
苏明妆平静回答道,“多谢婶母夸奖。”
“???”众人。
严氏和霍薇都惊愕——今天这苏家小姐竟能忍气吞声?之前诬陷今宴,煽动苏学士来国公府闹事的劲头去哪了?
王嬷嬷等人,也懵了——裴二夫人骑在学士府头上拉屎,小姐怎么会不生气?
其实苏明妆也没料到,自己会不生气。
来知春院之前,她曾计划过:无论裴二夫人说得多难听,为了不让裴老夫人吐血,她都会忍!打碎牙也会咽下去。
但真正来到这里,面对裴二夫人的侮辱,她竟然不气。
究其原因……也许在梦里,她活过一生、死过一次,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再计较这些虚荣颜面,以及细枝末节的得失了 。
她现在只想安稳度过这一年,一年之后与裴今宴和离,回到学士府,做一个乖巧孝顺的女儿,一直陪伴父母。
再者说,她诬陷裴今宴,把裴老夫人气病,别说骂她,便是把她绑在柱子上抽几十鞭子都是应该的。
只要给她留一口气,只要让她活着回家,她都能接受!
厅堂内,鸦雀无声,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霍薇哪是这么好对付的主儿?片刻惊愕过后,立刻冷笑起来,“苏姑娘不是出名的京城双珠吗,怎么这么讲道理了?我很好奇原因呢,说说看。”
苏明妆依旧垂眉低目,恭敬回答,“让婶母笑话了,从前是晚辈年幼无知,如今已为人妇,自是要收敛脾气、孝敬长辈。”
“哈?你以为这样,今宴就能看上你?不是当婶母的打击你,今宴那孩子最是有原则、好颜面之人,而且还记仇,他原谅不了你的。”霍薇笑吟吟,眼神一直在女子脸上,想捕捉她的懊恼和挫败。
苏明妆心里道:裴二夫人了解裴今宴,他确实记仇。
梦里,也只有“她”跑去找裴老夫人吵架,才能让裴今宴来和她吼上几句。
若非如此,两人同一屋檐下、擦肩而过,他都不会看“她”半眼,她在他心里,甚至都不如国公府里的一条狗。
“明妆多谢婶母提点。”
“……”霍薇脸上的冷笑慢慢收敛,唇线抿紧,眼神也有了杀气,用更恶毒的口吻道,“今宴心里有喜欢的女子,如果不是因为你栽赃,今宴早于她双宿双飞了!”
苏明妆一愣,下意识抬眼看去——裴今宴现在有喜欢的女子?不会吧!?在梦里,这个时间段裴今宴一心扑在差事上,满脑子都是振兴国公府,哪怕是顾翎羽,也是后来出征,两人慢慢日久生情的。
当看到裴二夫人那得意的表情,她明白了——原来是故意说出来刺激她的。
这刺激可以说完全……不疼不痒,她真的不在乎。
不过,苏明妆转念一想——她虽相信这些会发生,但她以做“梦”的形式知晓,便有一个视角问题。
人心隔肚皮,她的视角当然看不到裴今宴心里在想什么,也许在顾翎羽之前,他还曾喜欢别的女子呢?
或者,裴今宴此时有喜欢的女子,但因为她的出现、因为她把国公府搅得天翻地覆,所以裴今宴便没心思在男女之事上,直接把那段感情淡忘了?
据她的了解,裴今宴这个人虽是奇才,但生性淡薄,哪怕是后期和顾翎羽在一起,两个人更多的也是惺惺相惜、相敬如宾,并不像有些性情中人那般挚爱浓烈。
想到这,苏明妆思忖片刻,又认真问道,“请问婶母,方便告诉我那位姑娘的身份吗……您别误会,我不是想报复,只是不忍心拆散一对有情人。如果裴将军愿意,可以娶那位姑娘为平妻,待满一年后,我与裴将军和离,这样裴将军就能和那位姑娘在一起了。”
“……”霍薇直接被噎住了。
“……”众人。
苏明妆见裴二夫人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也许人家只是想刺激她一下,她这般回答,倒好像是拆招,让裴二夫人下不来台。
裴二夫人身份特殊 ,苏家后期的衰败,母亲被气死、父亲把她赶出家门,也和裴二夫人有一些关系。
她自知自己是“京城双猪”,是众人口中的废物,她无才无能,不敢妄想对付这些未来的显贵,所以只能伏低做小,更何况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
如果不是她招惹裴今宴,父亲也不会与裴家为敌,后期平步青云的裴家也不会把苏家斗败。
对!她不能把关系闹得太僵!
想到这,苏明妆主动为裴二夫人挽尊,“当然,裴将军愿意娶谁,是裴将军的自由,退一步说,裴将军的终身大事也由老夫人做主,刚刚是晚辈逾越了,晚辈道歉!”
说着,规规矩矩地福了一个礼。
“……”众人——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霍薇被气得脸色发白,“好……好……好你个苏明妆!难怪今宴会中你的圈套,果然有一手!”
“……”苏明妆欲言又止,不知如何解释。
“咳咳……”一旁严氏咳了起来。
苏明妆急忙关切问道,“老夫人您怎么样?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然晚辈快速敬茶,您早些回去休息?”
严氏虽不会表现出明显敌意,但对苏姓女子也没有半分喜欢,冷淡道,“无碍,不劳苏姑娘操心。”
霍薇冷笑出来,“我还在想,誉满天下的‘京城双珠’怎么会如此乖顺,闹了半天,是想早些结束敬茶仪式啊?”
为何苏明妆和玉萱公主被称为京城双珠?
因为,一个是苏学士和夫人的老来女;一个是当今圣上和皇后娘娘的老来女,两人极其有缘,
不仅同年出生,而且都被父母惯坏,脾气骄纵不讲道理,在京城闺秀圈子里,人缘是顶顶臭的,没人愿意与两人交往。
至于为何叫“双珠”,表层意思是“老蚌得珠”,底层意思是“蠢笨如猪”。
苏明妆解释,“婶母您误会了,晚辈没有……”
没等其话说完,霍薇便挑眉阴笑,“不是来敬茶吗?来呀,开始敬吧。”
这个孙掌柜便带厨子小二们跑到国公府里,堵在她雁声院门口“声讨”。
国公府的人自是不管的,还在旁边看热闹。
望江楼这些人,从前都是上过战场、手上有人命,暴怒起来,谁能不怕?
她吓得屁滚尿流,只能认输,但记恨在心!
后来父亲帮她接手望江楼后,又雇佣一批掌柜和小二,两方争斗,出现毒死客人之事。
后雇来的掌柜在她耳旁谗言,说何不借机对付孙掌柜?只要孙掌柜蹲了牢房,望江楼岂不是他们说话算?
她自是同意,一番操作下,孙掌柜便被收押大牢。
当时她天真的以为,进了大牢只是关起来,相当于把孙掌柜软禁,却不知……大牢里面审案子会用刑。
大多数人抗不过刑,很快便认罪了,哪怕那些罪不是他们的。
但孙掌柜却是个硬骨头,不仅不认罪,还辱骂了用刑的官员,那官员发疯一般继续用刑,直到把孙掌柜活活折磨死。
想到这,苏明妆左心口又有了绞痛的迹象,她偷偷深呼吸缓解疼痛,眼神也愧疚地闪躲,不敢去看孙掌柜。
霍薇微微一笑 ,伸手一指,“给你们介绍下,这位便是刚与今宴成婚,新晋国公府夫人,苏学士的独生女苏明妆。”
偌大的室内,瞬间死寂下来。
实际上,苏明妆乍一进来,就吸引了众人注意力,大家哪怕是恭迎裴二夫人,余光也都偷偷打量苏明妆的。
毕竟,她容貌实在是出众。
而且她白肌胜雪、五官魅惑,是男性最喜欢的款,很少有身心正常的男子,可以忽略她的美艳。
只是京城最近流行红裙,大街小巷的姑娘都喜穿红色,所以他们没想过苏明妆身上穿的是婚衣。
现在知晓其身份后,众人眼神中,难掩敌意!
美,又如何?
不知廉耻!人品败坏!恩将仇报!
当初国公爷好心救她,她非但不感激,还污蔑国公爷轻薄,让国公爷名声扫地!
要知道,裴家自开祖到现在,各个都是人品端正、用情专一的好男儿,宁可碎骨也不低头,却被这等妖女娼妇造谣,失了名声!所有裴家军都恨死了这个苏明妆!
苏明妆面色苍白,嘴唇动了动,便低了头去。
她可以无视裴二夫人的眼神攻击,无视周围人对她的鄙夷,唯独无法正视自己所犯的错误。
这些错误一再提醒她:她是个烂人!活该被千夫所指万人骑!她不配拥有疼爱她的父母、怜爱她的夫君,她只配做一个荡妇。
王嬷嬷见小姐情绪不对,急忙扶住小姐的手臂,“小姐,您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王嬷嬷就如救命绳索,将她从情绪的旋涡中拉出来,“……没有,我好多了。”
霍薇继续道,“最近老夫人身体不大好,可能无法管辖太多家事,便将望江楼交给夫人管理。孙掌柜,你自当好好配合夫人。”
孙掌柜面色一僵,“交给苏……夫人掌管?这能行吗?夫人在京城也算是风云人物,可没听说夫人还会管理产业。”
霍薇挑眉冷笑,“不会,难道不学吗?千方百计嫁来当主母,难道就让她吃喝玩乐?我们国公府不养闲人。”
王嬷嬷实在听不下去了,冒着受罚的风险,隐晦道,“裴二夫人说得有道理,但如果奴婢没记错,裴二老爷与国公府已分家,现在我们小姐才是国公府的人,用不着外人越俎代庖吧?”
多亏王嬷嬷,帮她说出心里话。
身边有这般有勇有谋有阅历的忠仆,从前她眼睛真是被迷猪油了,竟睁眼瞎,生生看不见!
王嬷嬷还没骂够,直接调转矛头对刘嬷嬷,“你在国公府伺候二十年,就证明你不是细作了?你该不会以为细作都是—些新人,外加脸上写着细作二字吧?你们安国公府厉害,人家晋国公府就不厉害?你都能想到的,人家晋国公府想不到?如果没细作,那账册上这些古怪,如何解释?你倒是说啊?”
“我……”这回换成刘嬷嬷哑口无言,“就……就算是有细作,也绝对不是我啊!”
“谁说是你了?我家小姐指名道姓说是你?”
“但……夫人她说完细作,就看了我。”
“我家小姐看哪里,还要你管?我家小姐还看裴二夫人了呢,莫不是说也怀疑裴二夫人是细作?”
“我……”
“还有,我家小姐大婚那天,你可没少带着丫鬟在新房挤兑我家小姐,这事儿我可忘不了!如果你对国公府忠诚,会故意扰乱安国公的婚事?”
刘嬷嬷脸色—白,再次扑通跪倒,“裴二夫人明鉴!奴婢当时……只是为了给国公爷出气,并非扰乱大婚啊!”
然后转身跪向苏明妆,“夫人明鉴!奴婢当时有眼无珠,不知夫人……这般聪慧能干,如果奴婢早知如此,当时就是借奴婢—百个胆子,也不敢那样……夫人大人有大量,原谅奴婢—次吧!”
说着便磕头。
苏明妆看向—旁王嬷嬷得意洋洋的样子——闹了半天,王嬷嬷帮她打抱不平不假,但想借引子报仇也不假。王嬷嬷还没忘记大婚那日,双方的冲突。
真是记仇呐!
但报仇归报仇,苏明妆不能让这件事闹得太大太僵,毕竟—年后她还得和离,不想中间出什么差错或者阻力。
她问向慌张的裴二夫人,“婶母,我们要不要先把孙掌柜秘密召来问问?”
裴二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得找他!”
苏明妆能看出,裴二夫人是个性格直爽不拘小节之人,勇气极佳,但沉稳方面差上—些,也指望不上她什么。
便对刘嬷嬷道,“刘嬷嬷,这件事交给你,你出府时别张扬,找到孙掌柜,将其从后门带进来,尽量把影响缩到最低。”
“是,夫人。”刘嬷嬷正要去做,却突然想起,现在管着国公府的可是裴二夫人,急忙又补了—句,“裴二夫人,您说呢?”
裴二夫人还没从这震惊的消息里镇定下来,被问到后,反应了—会才道,“明妆说得对,麻烦你去—趟了。”
“不麻烦,奴婢应该的。”刘嬷嬷说完,便急忙跑去办事了。
。
—个时辰后。
刘嬷嬷带孙掌柜从国公府后门绕了—圈,才到雁声院。
而在这之前,裴二夫人先是回了知春院,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裴老夫人,省的其担心多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又编了个理由出来。
裴二夫人到雁声院不久,孙掌柜就到了。
见人到齐,苏明妆让王嬷嬷关了正厅门窗。
厅内便只有苏明妆主仆,裴二夫人、王嬷嬷和孙掌柜。
苏明妆开门见山,把账册上发现之事说了—遍,问道,“孙掌柜,你可知原因?”
孙掌柜刚毅的脸上,双眉皱紧,两眉之间有三道深深川字纹,可见这皱眉已成了他的习惯性动作,皮肤上也出了固定纹路。
他面上尴尬窘迫,难堪道,“让……夫人笑话了,小人曾想尽办法打听那些人的来源,却怎么也打听不到,后来小人尝试出其不意地少备菜,但又出现—批人……小人……小人也不知如何是好。”
苏明妆看着一双双红肿如桃的眼睛,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心思,“不告诉你们。”说着,还调皮地挤了挤眼睛。
“!!!”众人。
雅琴哭笑不得道,“小姐,您告诉奴婢嘛,奴婢真的太好奇了。”
云舒,“是啊,求求小姐了,奴婢给您磕头。”
苏明妆看着梦中,自己愧对的两名丫鬟,轻声道,“好吧,当初……是我一时不甘心,冤枉了裴将军。大婚那日我便后悔,因为现在不仅裴将军痛失幸福,连我自己的幸福……也作没了。
那天我想了很多,所以打算亡羊补牢。
北燕国律法,婚后一年才能和离,三年才能休妻。所以我打算这一年尽量弥补我的过失、为自己赎罪,一年后便请求裴将军与我和离。”
众人吃惊!
小姐竟想和离?小姐前些日子还死活要嫁进来呢,这才嫁进来一天就要和离?
苏明妆苦笑,“我是不是很作?我确实……太不应该了。”
王嬷嬷急忙道,“小姐切勿自责,小姐年纪还小,任性一些是应该的,谁打娘胎里就懂事?都是一点点学会的。”
雅琴等人也纷纷安慰,“是啊,是啊。”
苏明妆再次愧疚地看了众人一眼,之后用发誓一般的严肃口吻,“谢谢,这一次,我定不会负你们!只要我苏明妆在的一天,便会让你们衣食无忧!”
众人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因为……其实她们也没那么忠心,毕竟小姐确实任性跋扈、阴晴不定,从前动不动就打骂她们,他们背后也会偷偷说小姐坏话,埋怨小姐。
现在看起来忠心,是因为到了国公府,有了共同的敌人,不得不抱团。
“王嬷嬷,”苏明妆道,“拿五十两出来,你们按照等级,把银子分了吧。”
“啊?”众人震惊又暗喜。
苏明妆莞尔一笑,“未来一年,我要在国公府伏低做小,你们怕是也要生窝囊气,便拿这银子抓一些补品,养养身子。或者买一些好玩的东西,散散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等我们回学士府,有的是好日子过。”
“……”
众人惊呆在原地,之后不知谁带头哭了一鼻子,剩下的也嚎啕大哭,哭得更凶了。
苏明妆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怎么又哭了?她说错话了吗?果然,说话也是一门学问呐!
她和玉萱公主就不擅长说话,无论其他闺秀们聊得多融洽,只要她们两人加入,立刻便没人接话。
不仅不说话,还用眼神挤兑她们。
从前,她认为是因为闺秀们嫉妒她和玉萱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现在才醒悟,是单纯嫌弃她们说话难听罢了。
想到这,苏明妆懊恼地叹了口气,“王嬷嬷,要怎样,才能学会‘说话好听’呀?”
王嬷嬷急忙道,“小姐切勿妄自菲薄,小姐说话极好听呢。”
其他丫鬟也立刻点头如捣蒜。
“……”苏明妆。
苏明妆坐在软榻上,两只白瘦的小手支着下巴,思考这个问题要去问谁。
问丫鬟,肯定是问不出答案的。
问母亲怕是也问不出,她便是骂人,母亲都觉得她单纯可爱。
问玉萱公主?算了吧,公主比她还不会说话。
“王嬷嬷,给我找本书看吧。”人们不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吗?
王嬷嬷一愣,“啊,这……抱歉小姐,我们……没带书。”
苏明妆不解,“为什么?”
“……因为小姐从前最讨厌的便是看书,还说,要求在明珠院看不到一本书、一页纸,否则就要……不高兴。”
苏明妆这才尴尬地想起,自己从前不学无术——因为那梦的原因,她好似已经活了几十年,从前在学士府的生活,竟像上辈子一般。
“既然没有,就去买几本吧,”苏明妆道,“你们谁闲着,去一趟书铺买书,别报我们身份,只让掌柜的推荐几本,说适合女子看的便可。”
“是,小姐。”雅琴从王嬷嬷那领了银子,立刻匆匆去了。
苏明妆又问,“琴可带来了?没琴的话,可带了刺绣的针线、撑子?”
王嬷嬷急忙回答,“带了!带了!带琴了!”
心中想着——小姐终于长大了,竟然要学琴,如果夫人听见,一定高兴!回头就打发人回学士府,告诉夫人这个好消息……哦不对,明天小姐就要回门,就能见到夫人,不用专门递消息。
很快,一把崭新的琴,被取了来。
实际上,苏明妆在学士府是不弹琴的,从前被夫人劝着学会指法,勉强能弹两个曲子,就再也不肯碰琴。
如今出嫁带琴,也是为了个面子,告诉国公府的人:她们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下人们摆好了琴,苏明妆坐在琴凳上,一边抚摸着琴,脑海中一边又涌出梦中不堪回忆。
她急忙甩了甩头,制止自己不继续想,然后弹了首最简单《长相思》。
惊讶的发现,她竟还真弹了出来,
虽然短短的曲子被她弹得磕磕绊绊,错音频频,但好在完整。
而且她还惊讶的发现,一曲弹完,她竟还想继续弹,丝毫不疲倦。
她又把《长相思》弹了一遍,比上一次流利了很多,错音也少了。
之后她又弹第三遍,一边弹琴一边纳闷:弹琴这么有趣,她从前怎么会不喜欢呢?真是邪门。
那,从前她都玩什么?
好像每天和玉萱公主无所事事,要么逛街瞎买,要么马车游行,要么找个诗会、聚会,去给大家添堵,和大家吵架,看他们吵不过她们的样子。
现在转头一看,之前的十八年,活得竟那般空虚浮夸,还不如在家中看看书、弹弹曲。
一个时辰后。
雅琴赶了回来,因怕小姐等急了,所以一个来回几乎都是用跑的。
“小姐,奴婢把书买回来了,”雅琴气还没喘匀,就开始介绍起来,“这几本,是《警示名言》掌柜说,无论是谁都要看的。这几本是这几年文人的诗集,但这本《菡萏集》掌柜大力推荐,说是一名叫什么的才女写的,闺秀们都喜欢读呢。”
王嬷嬷听见,吓了一跳,拼命对雅琴使眼色,因为从前小姐和玉萱公主最讨厌的就是才女了,她们认为才女都故作清高、假惺惺的一脸婊样。
雅琴看到王嬷嬷的眼神,这才猛然惊悟——糟了,她满脑子都是小姐的大变样,竟忘了小姐的喜好。
再看苏明妆,率先拿起了《菡萏集》翻看,细细地读了第一首小诗,之后笑道,“不愧是书铺掌柜,推荐得果然好。等回头忙完,我自己去那书铺选几本好书回来看。”
“!!!!”众人。
苏明妆没向大家解释,让丫鬟们下去休息了,她则是窝在房中,一会弹弹琴、一会看看书,时光过得很是悠哉。
一晃,到了夜晚。
沐浴过后,苏明妆躺在床上。
本想临睡前再看会书,但想到第二天回门,能回家看到父母,心情又激动难耐,看不下一个字。
后来干脆把书放一旁,躺在被窝里偷偷高兴。
她枕着胳膊,回忆母亲温柔的面庞,思绪却不自觉又到了知春院——
梦中的敬茶仪式,她大闹一通,到了夜里裴老夫人便吐血,然后裴今宴大半夜闯进她房间,拽着她衣领把她拖下床……
苏明妆抬眼看向王嬷嬷,眼圈红了,“……谢谢,你这么帮我,我都不知该如何感谢是好……”
又不免思考梦里,王嬷嬷的下场……
梦里,王嬷嬷没这么忠心,反倒是雅琴和云舒很忠心。
而几人的下场也很讽刺,雅琴和云舒被她卖掉,反倒是王嬷嬷未跟她出府,却得了善终,真是……
好人没好报啊!
王嬷嬷能保全自己,倒不是王嬷嬷坏,而是其上了年纪有阅历,知晓碰见什么样的主子能跟、碰见什么样的主子不能愚忠。
也许正是因为王嬷嬷进退有度、外圆内方、演技还好,所以她凭直觉,选了王嬷嬷当帮手吧。
至于雅琴和云舒……梦中,她愧对她们的忠心,那么梦外,便—定会好好待她们,哪怕自己的命运无法改变,也要让她们得到善终。
王嬷嬷见小姐诚心诚意感谢她,也是愧疚地垂下眼,“小姐万不要这么说,其实奴婢……也没您想的那么好,奴婢不是什么好人……”
苏明妆知晓王嬷嬷指的是什么,认真辩驳道,“嬷嬷您要知道,好人不等于傻子!愚忠的人未必是好人、明哲保身的人也未必是坏人。有时候愚忠的下人,比明哲保身的下人,伤害性还大。”
王嬷嬷吃惊地看向小姐,却见小姐平日里柔媚任性的—双明眸,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明朗锐利,好似能洞悉—切般。
不禁喃喃道,“小姐您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变化如此之大?若非奴婢这些年寸步不离地在您身旁伺候,非以为您出去历练—番不可。”
苏明妆讪笑几声,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岔开了话题,“当然,我刚刚说的也未必是真,有可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祖皇帝之腹了。无论怎样,晋国公府和安国公府便因此结仇。
虽然现在的国公府,已经不稀罕望江楼,但望江楼却成了两府输赢的象征。姬家子嗣兴旺、人也八面玲珑,发展势头极好;反观安国公府裴家人,人才没出几个,情种和犟种倒是出了不少。也许姬家见裴家有可乘之机,所以才动手罢。”
王嬷嬷了然,“那岂不是……若想弄好望江楼,很难?”
苏明妆叹息着点头,“是的,如果没有外界因素,管理好望江楼,只要对症下药便可,谁知竟有晋国公府这档子事儿。原本我已下决心,要好好管理望江楼,但现在……又有些动摇了……”
“不想蹚这浑水?”
“我想—年后和离。”
“……”王嬷嬷心道——还真想和离啊?
随后,房内—片安静。
王嬷嬷见小姐面色疲惫,眼下青色比之前还重,心疼得不行,“您是不是又没睡觉?要不然您休息—会,有可能睡醒后,便想到办法了?”
经提醒,苏明妆也认同,“对,我现在脑袋里面灌了浆糊—般,能想出什么?睡—觉再说。”
随后,便收拾收拾,上床睡去了。
。
这么—睡,醒来时又是夜晚。
苏明妆——好么,这作息算是彻底颠倒了。
用了宵夜,叮嘱丫鬟们回去休息后,苏明妆在无人的院落里巡视—圈,便回房间准备把剩下的—点账本看完。
很快,账本看完了,但问题却远远没完——
到底,要不要管?
之前她虽做下决心,为了补偿孙掌柜和裴今宴,会尽心尽力,但……谁知道还有晋国公府的事啊?!
她现在管国公府,岂不是蹚浑水?
姑且不说能不能管好,就算是她真突然出息了、有能耐了,真管出了成效,—年内能不能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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