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汐月沈玹的其他类型小说《睁眼成庶妃,带着残王垦大荒宁汐月沈玹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金胖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明珠的声音里满是兴奋“官爷,我起夜的时候发现宁汐月根本不在榻上,而且我等了很久也没见她回来,她一定是逃跑了!”衙役脸色阴沉。要是流放的第一天就被犯人给跑了,他这差事不仅做到头了不说,还要倒大霉。“官爷你看,宁汐月她跑......”陈明珠邀功地把衙役带进房里,声音却在看到床榻上的宁汐月时,戛然而止。衙役先是一愣,看着房间里好端端坐在那里的宁汐月,随后怒气冲天,一个耳光就朝身边扇了过去!“臭女人,你敢耍老子?”陈明珠被打得发晕,却顾不得疼痛的半边脸。“官爷,她刚刚明明不在的!我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她回来,她分明就是逃跑了......对,她肯定是怕被你们抓到,害怕了所以才回来!”宁汐月一脸无辜茫然地看着他们。“官爷,我只是昨夜吃馊掉的干粮...
《睁眼成庶妃,带着残王垦大荒宁汐月沈玹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陈明珠的声音里满是兴奋“官爷,我起夜的时候发现宁汐月根本不在榻上,而且我等了很久也没见她回来,她一定是逃跑了!”
衙役脸色阴沉。
要是流放的第一天就被犯人给跑了,他这差事不仅做到头了不说,还要倒大霉。
“官爷你看,宁汐月她跑......”陈明珠邀功地把衙役带进房里,声音却在看到床榻上的宁汐月时,戛然而止。
衙役先是一愣,看着房间里好端端坐在那里的宁汐月,随后怒气冲天,一个耳光就朝身边扇了过去!
“臭女人,你敢耍老子?”
陈明珠被打得发晕,却顾不得疼痛的半边脸。
“官爷,她刚刚明明不在的!
我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她回来,她分明就是逃跑了......对,她肯定是怕被你们抓到,害怕了所以才回来!”
宁汐月一脸无辜茫然地看着他们。
“官爷,我只是昨夜吃馊掉的干粮吃坏了肚子,在茅房待久了些,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能跑到哪里去?”
衙役狐疑地看着宁汐月,叫来了值夜的小二,小二称的确看见半刻钟前宁汐月从茅房的方向出来。
衙役又是一耳光扇向陈明珠,“搬弄是非的贱人,再敢疯言疯语老子打死你!”
宁汐月不动声色地勾唇。
还好她把戏做足,提前去了一趟茅房,还故意让人看到她从茅房的方向出来。
不过今晚也算是她大意了,没想到陈明珠盯她盯得这么紧,看来以后她不能再随意进入空间了。
房间熟睡的众人被巴掌声给吵醒,知道事情原委后,也没人心疼陈明珠。
不过是个外姓人,挨两巴掌又死不了。
陈明珠含着泪跺脚,跑去柴房找沈秀兰去了。
一行人启程赶路,路过市集,流犯们可以跟着衙役采买一些吃食或物品。
沈瑞吵着要吃肉包和烧鸡,林巧娘宠惯儿子,银子毫不吝惜地花出去,为他备下了许多吃食。
两个仆人依然为沈玹抬着担架,只不过昨天抬了一天,今天又要再抬一天,他们也有些体力不支。
宁汐月沉吟片刻,心里有了主意。
她找到衙役,将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暗中递了过去。
衙役头领杨平眼睛都直了。
虽说押送流犯是个肥差不假,可也没有哪个流犯能出手就是一颗这么大的夜明珠!
夜明珠有价无市,珍贵无比。
“官爷,我想去前面买些东西,半个时辰就回来。”
宁汐月道。
她从空间角落里随手扒拉出来的夜明珠,也是常人所难见的珍品。
杨平吞了吞口水,欣赏着剔透美丽的夜明珠,这大小,这成色,足以在京中最繁华的长安街上置一套五进的宅院。
“沈夫人,您请。”
杨平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连称呼都变了。
他不担心宁汐月会逃跑,毕竟只是被判流放,尚有活路。
若是有人想不开逃了,才是真正要掉脑袋的重罪。
宁汐月得了首肯,前往马车租赁行。
正值一群镖局的人大批租赁马车,行里只剩下最后两辆。
林巧娘在和掌柜讨价还价,“一百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
西域的汗血宝马也不过这个数目,你看看你们的马,一个个瘦得像猴,车也是旧的,也配要价一百两两?!”
掌柜扒拉着算盘,头都懒得抬一下,“后院还剩只驴子,驴板车只要五十两。”
林巧娘脸色变幻。
她出嫁前也是高门大户家的小姐,让她乘坐农妇才喜欢用的驴板车,在板车上毫无尊严地抛头露面,她拉不下那个脸。
正在犹豫间,一道声音传来。
“两辆马车我都要了,不租,直接买下。”
宁汐月走进去,直接将几锭金子拍在柜台上。
见她出手这么大方,掌柜一改方才懒散的态度,立刻殷勤地安排人去帮她准备马车。
看到那金子,林巧娘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宁汐月,你哪来的金子?”
林巧娘怀疑她在王府被抄前存了私库!
“我的嫁妆,不行吗?”
宁汐月微微一笑,“掌柜,还有你说的驴板车,我也要了。”
“不行,那是我先看上的!”
林巧娘咬牙,此次流放,她自己的体己钱打点衙役给出去一部分,买吃食又花了一部分,马车倒是也还买得起。
只是拉车的马食量巨大,若是没有上好的草料喂饲,再好的马也没办法赶那么久的路。
一路喂马养车,银子细水长流地烧下去,怕是还没等到北地银子就要花得分文不剩,到时候没了银子开路,哪还有好日子过?
所以,她只能拉下脸面,和宁汐月争夺起驴板车。
“先看上的有什么用?
钱我已经付了。”
宁汐月冷声。
林巧娘眼神仇恨,“宁汐月,你买了两辆马车还不够,还要和我抢驴板车,你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五叔母觉得是,那就是吧!”
宁汐月随口敷衍,转身看马车去了。
林巧娘气得发抖,片刻后,又冷静下来。
既然小贱人喜欢花钱,那就让她花!
她买下马车和驴板车,她大概也能猜到她的用意,不过就是后悔昨天提出分家,想用马车来讨好沈老太太,顺势低头而已!
沈老太太最疼爱沈瑞这个小孙子,到时候让瑞儿上马车,不就是老太太点个头的事?
也省得她自己花那么一大笔钱。
想到这里,林巧娘心里又是鄙夷又是得意。
本以为宁汐月真的有魄力和沈家人割席分家,结果她还不是要低三下四地求和!
怕是担心沈玹死在路上,今后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孤立在流放队伍里,再也没有指望了吧?
宁汐月带着两辆马车和一辆驴板车回来的事情,在流放队伍里轰动起来。
沈老太太的几个儿媳在旁小意伺候着,眼睛一直往马车那边瞟。
“娘,您看看沈玹的娶的是个什么货色,明明自己就有银子,还装模作样地找我们要钱给沈玹治腿,害得沈玹和我们离了心!”
沈家三房的何锦绣见缝插针地上眼药。
宁汐月见沈玹竟然害羞了,更想看看他这张冷冰冰的脸上还会不会有别的表情,便起了调戏的心思。
“自然是看我家王爷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沈玹没料到宁汐月说话如此直白,脸瞬间涨红成猪肝色,不知是羞还是恼的。
他侧开了头,从鼻子中轻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宁汐月。
宁汐月觉得没意思,正好赵嬷嬷端着盆过来帮沈玹擦脸,她便下了马车走走。
马车的速度要快些,原本落在后头的陈明珠却追了上来。
她想靠近宁汐月,被眼尖的衙役拦下呵斥。
“做什么?”
陈明珠抿唇,怯生生的说道:“我找表嫂,麻烦官爷让我过去吧,我就跟表嫂说两句话。”
这些衙役防贼似的防着她,真是气死她了。
等她得势的那天,她定要把这些衙役都送去挖一辈子的矿。
宁汐月听到动静,朝陈明珠的方向看了一眼,对衙役使了个眼色后, 衙役放行。
“找我有事?
还是说你心里过意不去,特意给我赔钱?”
说着,宁汐月伸出修长的手:“看在同行的份上,给我一百两就行了。”
“一百两?
你怎么不去抢。”
陈明珠气得浑身咬牙切齿。
她一个月的月银都只有三两银钱,宁汐月怎么敢如此大开口。
宁汐月挑眉:“怎么,没钱?
没钱装什么大小姐。”
“宁汐月你别太过分了,你昨晚分明就是故意的,我母亲被你害得浑身是伤,你目中无长辈,你该死。”
宁汐月不耐烦的眯起了凤眸,眼底闪过寒意。
她抬手毫不客气的给了陈明珠一巴掌,十分嫌弃的甩甩手。
从丫鬟抱春手中接过手帕,仔细的擦拭方才动手打人的手掌。
陈明珠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宁汐月,当即眼泪如珠串一样簌簌落下,好不可怜。
她故意哭得大声:“表嫂,我不过是想向你讨要些治疗外伤的药,你不想给我大可直说,何必如此羞辱我。”
“逃荒路上大家都是一体的,只有你一个人特立独行买了马车,一路上置购用品,吃的喝的用的买了一大堆,却不肯分我们一点。”
“你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一个个徒步病倒,不肯出手帮忙吗?”
陈明珠的一番话,将宁汐月架在道德制高点上。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沈家其他几房,以及其他流放的一些人家对宁汐月都有了意见。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游玩的,恐怕游玩的都准备的没有她充足。”
“她倒是会享福,可就苦了我们咯,两架马车的名额都被她霸占了,我们只有在路上徒步走死的份了。”
宁汐月环视四周,一一扫过沈家那几房身上,方才叫嚷最欢的便是沈家四房。
她上前直接给了沈康一个擒拿后空翻,将人摔在地上,脚死死地踩在对方的后背上。
四周的人吓得连忙倒退几步,生怕这位姑奶奶将火发在他们身上。
宁汐月扬声道:“我买马车是给我夫君用的,更何况我的马车是过了明路的,谁不服大可以找几个官爷。”
躺在板车上的沈秀兰泣不成声:“母亲,是我对不住您。”
“您再帮帮我们吧,明珠现在都还处于昏迷中,她身上的伤得需要看大夫,可我身上已经没有银钱了。”
老太太没好气的冷哼:“知道了,待会我让李翠莲交些银子出来,抵达下个镇子时,我再想办法让衙役通融让你们看大夫。”
这边,李翠莲和沈朝阳被墨银拦下,他将沈玹的话带到后,等两人的回复。
李翠莲拉着沈朝阳,一脸紧张,但她是个做母亲的,自然知道什么对儿子好。
“朝阳,你赶紧答应,你能跟着王爷是件好事,快去。”
她没什么本事,如今被流放了也只有拖累儿子的份,还不如给儿子寻个好去处。
沈朝阳一开始是高兴的,但看到母亲这般模样,心底的欢喜瞬间没了。
他从小便崇拜堂哥,羡慕堂哥能上场杀敌,但他不能丢下母亲不管不顾。
“我不去,我要留下照顾娘。”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执拗,你跟着娘,娘只会拖累你。”
墨影挑眉,咳嗽了一声打断母子两人。
“王爷不是心肠恶毒之人,不会拆散你们母子二人。”
闻言,沈朝阳放心了,当即便答应跟着过去。
他激动又忐忑的站在马车前,拱手:“沈朝阳愿为王爷效劳。”
车帘掀开,最先露出的是宁汐月那张巴掌大的脸。
“沈朝阳,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人了,谁要欺负你,你直接欺负回去,至于你娘嘛,我这正缺个绣活的人,我听说你娘绣工很不错,如果你娘愿意过来,就让她帮我做些绣活如何?”
沈朝阳哪里有不愿意的,当即应下。
等他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李翠莲后,李翠莲一咬牙,便拉着沈朝阳去到老太太跟前跪下。
“母亲,恕我和朝阳以后不能照顾秀兰和明珠了,王爷和王妃那边需要人,我们得过去伺候。”
老太太气得拍了自己的大腿,不敢相信一直以来听话的儿媳妇,竟敢忤逆自己。
“好啊,你们的胆子都肥了,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
跟来的墨影上前一步,并未收敛身上的气势。
“老太太,王爷让属下带句话,您要是有什么不满的,大可以去找王爷。”
墨影也不管老太太同不同意,当着她的面带着两人离开。
一想到李翠莲和沈朝阳跟着去过好日子去了,心里就不平衡。
老太太直接破口大骂:“没天理啊,沈玹你这不肖子孙,你不管我这个老太婆就罢了,还要跟我抢人,你......不得好死。”
半夜,老太太躺在硬邦邦的地上辗转反侧。
她睡不着坐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前方不远处的马车方向,越想越恼火。
忽然,她脑子中灵光一闪。
她赶忙叫醒了三房和四房的两个儿媳。
“都给我醒醒,睡得跟死猪一样。”
老太太见两人不醒,上头分别给了两人一巴掌。
何锦绣和赵如玉被打得一脸懵,看到是老太太,两人更不解了。
“母亲,大晚上的您打我做什么。”
何锦绣委屈的搓着脸颊。
赵如玉则有眼力见一些,见老太太这副样子,便猜到老太太怕是有什么事。
“母亲,您手没打疼吧,下次您直接掐我就行,用打的您的手也疼啊。”
何锦绣白了赵如玉一眼,马屁精。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想到自己的计划,便压低了声音对两人说道:“想不想把沈玹的马车抢过来。”
两个儿媳点头。
“当然想啊,我做梦都在想,这两天睡在地上我早就受够了,晚上还有虫子往我身上爬,太恶心了。”
赵如玉眼珠子转了转:“母亲,难道您有什么办法?”
老太太得意的笑笑。
“明日你们这样......”......次日天还刚亮,两道尖锐的大叫声破空响起。
“母亲啊,您别吓我们啊,您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们可怎么办啊。”
“还愣着做什么啊,母亲年纪大了,身体自然受不住颠簸,得赶紧让母亲去马车躺着休养。”
何锦绣和赵如玉扶着老太太来到沈玹的马车前,何锦绣冲着马车中大喊。
“沈玹啊,你奶奶病得很严重,你赶紧把马车让出来给你奶奶。”
墨影目光落在老太太的脸上,老太太的面色煞白,他低声冲马车中道:“王爷您看......”马车中,宁汐月暴躁的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
她还没睡醒,就被外面的嚷嚷声吵醒。
“大早上的叫魂啊,没个消停。”
才教训完陈明珠,这沈家的老太太就来找事了,沈家真是个麻烦窝,麻烦一个接着一个。
她将火气发在沈玹的身上,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沈玹无语了,他看着宁汐月乱糟糟的头发跟鸡窝似的,不知该作何评价。
沈玹 拧着眉,被吵醒了,他的心情也不好。
外头听到宁汐月的声音更来劲了,老太太朝两个儿媳使眼色。
何锦绣大声道:“宁汐月,你赶紧下来让你奶奶上去休息,老太太要是有个万一,你能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赵如玉附和:“快下来,老太太的身体再这样下去,怕是坚持不了几天了,同为沈家人,你们可不能只顾着自己享福,不顾老太太的死活。”
何锦绣的女儿沈妙琴也跟着起哄:“嫂子,你就下来吧,沈玹哥哥只是 腿不方便,你推着他就是,又不是没了马车走不了。”
她早就看不惯宁汐月了。
有好几次经过马车附近的时候,她都能闻到从马车中传出的肉香味。
宁汐月和沈玹躲着他们偷偷吃好吃的,却让他们在这受罪,凭什么。
沈康更是要上前动手:“ 沈玹你赶紧下来。”
墨影抬脚踹了他一脚,沈康被踹飞两米远。
方才还嚣张的何锦绣和赵如玉等人,害怕的退后了半步。
“怎么还打人呢,我们只不过让你们让老太太去马车上休息一会,你们太仗势欺人了,好歹我们还是一家人呢。”
何锦绣越说越委屈,跟着抹泪哭了起来。
赵如玉见状,也跟着哭了起来。
“大家都看看啊,沈玹不敬长辈,不顾老太太死活,他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宁汐月惊疑地看着地上的糕点碎屑,难以置信沈玹就是用这样一块平平无奇的糕点,把沈康给打得站不起来。
沈老太太眼睁睁看着自己疼爱的四儿子被打,看着宁汐月和沈玹的眼神简直恨不得活剐了他们,胸口快速起伏着。
“快,夫君,我扶你去那边看看伤势!”
赵如玉慌了神,沈康可是四房的顶梁柱,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她和孩子们可怎么办?
沈家人骂骂咧咧地狼狈离开。
而杨平,则始终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直到沈玹露出这一手,他才眼神微动。
沈玹在大庭广众之下伤人,又何尝不是在警告震慑他人?
看来,沈玹只是废了一双腿,他那一身诡异莫测的本领仍然不可小觑。
衙役队伍里,还有两名衙役也在暗中观察着这一切。
看到沈玹出手后,二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之后低下头,若无其事地继续整顿装备。
宁汐月上了马车,在沈玹身边坐下,拿过他手里的糕点仔细研究。
“这太不科学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宁汐月匪夷所思,一块面做的糕点,居然能作为暗器伤人。
沈玹不明白她说的科学是什么意思,只是垂眸。
“熟能生巧而已。”
宁汐月把半块糕点塞进嘴里,不能浪费。
没想到味道不错,入口满是清甜。
“你刚才为什么要为我出头?
你不是最讨厌我吗?”
她粉腮鼓起,歪头问着沈玹。
沈玹避开她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儿。
他当初的确对她厌恶到极点,可自从那次她上吊寻死后,他就感觉她换了一个人。
不是改过自新,也不是良心发现,而是,换了个人。
从前宁汐月的刻薄自私是骨子里的,她想要攀附权贵时,会不惜自毁名声爬上他的床。
之后听到王府要抄家流放的消息,她便寻死觅活地闹和离,他确信,如果是从前的宁汐月,她宁愿被休弃,也绝不可能陪他一起流放。
更别提这一路来她从未抱怨,收敛脾气,甚至还帮他抑毒,治疗腿伤。
“你是我的恩人。”
沈玹并没有过多解释,只说了这一句。
宁汐月点头,原来是念及她为他抑毒治伤的情分。
沈玹又想到什么,张了张口,想要问她能不能让赵嬷嬷也上马车。
宁汐月却已经起身。
“你先坐着,我去叫赵嬷嬷上来。”
直到看着赵嬷嬷上了马车后,宁汐月才让人拉着驴板车,来到流放队伍的后方。
“王妃......!”
原本坐在地上休息的一群人,见到宁汐月,忙不迭地从地上起来行礼。
“我已经不是什么王妃了。”
宁汐月虚扶了一把为首的中年男人,暗叹书里的一代贤相褚文成,只因直言进谏,就被新帝安了个罪名,判处举家流放。
最后的结局,也是死在了流放的路上,而褚家好不容易活着到达北地的亲眷,也熬不住苦寒和饥饿,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宁汐月不忍一代忠臣落得这样的下场,所以给他们送来驴板车。
虽然不如马车能遮风挡雨,可至少走不动了,也能上去代步休息一下。
褚文成眼睛一热,就要跪下谢恩。
“爹,您糊涂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难道您想陷王妃于不义吗?”
褚文成的长子褚晏,在旁低声提醒道。
褚文成这才惊醒,现在是在流放的路上,他此举只会为王爷王妃招来祸端。
“......大恩大德,褚某无以为报。”
褚文成在家眷中逡巡一圈,似乎急于找到能报恩的方法。
随后,他把目光落在了羞答答低着头的小女儿身上。
他灵光一闪,把小女儿叫到了宁汐月面前。
“这是小女褚年,虽年纪小些,倒也机灵懂事,王妃若不嫌弃,今后就让她为你端茶倒水,侍奉左右。”
宁汐月打量着褚年,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长相虽然稚气未脱,但眉眼标致,尤其一双大眼睛灵动无比,看着十分喜人。
她略一沉吟,也好。
这样容貌出色的女孩子跟在她身边,或许会安全一些。
宁汐月没有忽略衙役们打量女眷时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见她点头,褚年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早在城门口,她就看到了宁汐月折断刁奴手臂的一幕,崇拜仰慕得紧。
没想到现在爹让她去侍奉王妃,这简直......简直太好了!!
马车上,赵嬷嬷挑起车帘,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玹儿,你有没有觉得王妃她似乎变了一个人?”
沈玹眸光一动。
就连奶娘都这样觉得。
好在赵嬷嬷没有期待沈玹回答什么,只是自言自语。
“我只希望这一路能和她相安无事,若是她真的变好,从前她做过的种种,我也既往不咎了。”
......一刻钟后,流放队伍启程,沿着官道开始赶路。
看着沿途越来越荒僻的景色,众人叫苦连天。
沈老太太已经累得两步三喘,看着前面大房家的马车,想像着宁汐月他们是如何悠哉悠哉地在马车里看风景,吃糕点,不禁恨得牙痒痒。
“怎么不让马惊了,摔死你们!”
走在后面的陈明珠眸光一闪,仿佛得到了什么灵感。
正午时分,衙役下令原地休息,分发食物。
流放初期,大家手里都还有些银子,自然瞧不上衙役发的黑米面馍馍。
各家纷纷拿出早上在县城市集上买来的吃食,虽然在高温下已经有些变质,可赶了一上午的路,吃什么都是香的。
众人刚吃完午饭,衙役就催促着继续赶路。
沈瑞一路上都在嚷着脚疼,却不敢停下来,毕竟衙役的鞭子可不是好惹的。
林巧娘一直期盼能尽快走到下个城镇,再给沈瑞买一辆马车。
她向衙役询问还有多久到达下一个城镇,并说了要再购置马车的想法,遭到了衙役无情的嘲讽。
“别想了,你们是来流放还是来郊游的?
流放队伍最多只能有两辆马车,其他人只能靠双脚走过去!”
林巧娘如遭雷击,“凭什么!”
衙役斜她一眼,十分不耐烦。
“再多几辆马车,那还像什么流放?
再把声势搞大些,传进了京城皇上的耳朵里,你们这些人都要掉脑袋!”
林巧娘一阵阵绝望,都怪宁汐月这个贱人和她抢马车......
“难怪当初脱了衣服爬上玹儿的床,我就说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做出这么下贱的事来,小贱人说不定被多少男人玩烂了,可怜我的玹儿......”沈老太太又看了一眼担架上的沈玹,见他闭着眼睛对外界不闻不问,一副废人的样子,先是失望,而后又有些快意。
她的几个亲孙子平日里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沈家就只有沈玹最出挑,容貌本事样样都好,所以她一边享受着沈玹挣来的荣华富贵,一边又嫉恨沈玹压了自己几个亲孙一头。
宁汐月抬手把包裹扔飞,耐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偏偏侯府的丫鬟还不知死活地上前,声音尖利。
“宁汐月,老爷夫人好心给你送来棉鞋,你居然不知好歹!
我今天就要替老爷夫人好好教训你!”
丫鬟抬起手,对着宁汐月的脸就扇了下去。
沈家人期待地等着宁汐月被扇成猪头。
一声沉闷的钝响,宁汐月被打的一幕并没有发生,反倒是那丫鬟,只见宁汐月攥着丫鬟的胳膊,往外用力一折!
杀猪般的叫声顿时响彻城门口,“啊!
好痛!
贱人,我杀了你!”
丫鬟的手臂以极其怪异的角度朝外弯折,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搓了搓胳膊。
“我如今被流放,遭逢变故,性情大变,再敢对我出言不逊,我就彻底让你变成没有手的废人!”
宁汐月眼神阴冷地警告。
丫鬟哆哆嗦嗦,看向宁汐月,恨不得撕了她,但一想到她的手段,还是流着眼泪鼻涕连滚带爬地回侯府告状去了。
宁汐月想起昨晚在侯府地库里收获的一叠卖身契。
如果还有回京的那一天,她一定把这刁奴发卖去冀州挖煤。
“好了,启程出发!”
衙役看够了热闹,催促道。
一行人依依不舍地回头看着城门,心头悲凉。
只有陈明珠,脸上非但没有不舍,还频繁走到沈玹的担架旁嘘寒问暖,似乎对这一路流放很是期待。
宁汐月眼底又有了沉思。
因为宁汐月的出手,沈家人安分了不少,再加上离京的愁绪,一路上所有人都闷头赶路。
但很快,就有人撑不住了。
“娘,我走不动了!
我不走了,我要回京!”
沈家五房的儿子,也就是沈玹的表弟沈瑞,今年刚满十三,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平时出门都是宝马香车,前呼后拥,哪里受得了顶着大太阳走路,当即便闹了起来。
沈家五房的媳妇林巧娘心疼儿子,在包裹里掏出一块碎银,偷偷塞给衙役。
“官爷,您行行好,孩子还小,让我们歇一歇吧。”
衙役本想喝骂,这才走了多久就要歇,结果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分量不轻。
“那好吧,就歇一盏茶的工夫。”
衙役哼了一声,把银子揣进兜里,喝水去了。
沈瑞还在发着脾气,“娘,我要回京!
是表哥他意图谋反,又不是我要谋反,凭什么我要和他一起被流放!”
林巧娘脱下儿子的鞋,心疼地看着儿子的脚已经开始红肿,眼带恨意地看向沈玹。
但沈玹积威已久,虽然他如今躺在担架上像个废人,她也不敢轻易招惹,只好又把恨恨的目光转向宁汐月。
“......你表哥没有意图谋反,我们沈家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有个灾星!”
宁汐月抬了抬眼皮,林巧娘的目光就定在她身上,和指名道姓地骂她没什么区别。
她懒得理会,来到沈玹身边,指尖掐着药丸,塞进沈玹口中。
“今日的抑毒丸。”
沈玹睁开眼,看着一脸冷漠的宁汐月,虽然她容貌声音没有任何变化,可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她绝对不是之前的宁汐月。
他默默地吞咽,一旁的赵嬷嬷急切地凑上前。
“玹儿,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些?”
沈玹不得不承认,宁汐月的药很有效,只是他不知道,连鬼医都无能为力的西域奇毒,她怎么会有能控制的药物。
而且......他总觉得,她应该是能解这毒的,只不过,她不愿意。
沈玹看向赵嬷嬷,眼底情绪艰涩。
“奶娘,趁现在离京不远,你回去吧!
这一路凶险莫测,你又有腿疾......”赵嬷嬷是沈玹的奶娘,并非沈家人,所以没有被牵连流放,但她却执意要跟着同行。
“玹儿,你娘亲在生你之后就走了,这些年你将我当成你的亲娘,我又何尝不把你当成我的亲骨肉......奶娘绝不相信你会谋反,这一路,奶娘陪你一起走!”
书里,这位沈玹的奶娘是在流放的路上病逝的,得的还是让人生不如死的不治之症,附骨疽。
宁汐月喝着水袋里的水,慢慢地打算。
要不要出手救她呢?
附骨疽在古代是不治的绝症,在现代,却是只需要一个手术就能治愈的骨髓炎。
一盏茶的工夫很快过去。
沈瑞嚷嚷着还没歇够,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走,衙役也没了好脸色,挥起鞭子就抽了过去!
一鞭子下去,立刻皮开肉绽见了血,沈瑞惨叫连连,又生怕第二鞭会抽下来,顾不上擦眼泪鼻涕就立刻爬了起来。
林巧娘看着儿子挨打,心如刀绞,咬了咬牙,从包裹里拿出一张银票,走过去。
“官爷,我这孩子是个没出过远门的,这一路流放三千里都要靠双脚走过去,怎么吃得消啊!
您看看......”衙役接过银票,低头看了看,显然数额让他十分满意。
“这样吧,等到了前面的县,你们自行采买些路上要用的东西。”
林巧娘一怔,随后狂喜地点头,听明白了暗示。
沈老太太在旁听着,眼睛滴溜溜地转了几圈,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一行人继续赶路,因为有了挨鞭子的前车之鉴,也没人敢再偷懒放赖了。
宁汐月看着担架上的沈玹,烈日灼灼,他腿上的伤口因为高温和汗液,已经开始往外渗黄水。
还有一旁走路的赵嬷嬷,表情隐忍,走路的姿势也有些怪异。
看来她的确得了骨髓炎,这病早期还好,越往后,越是能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宁汐月收回目光,已经有了决定。
林巧娘狠狠地瞪向宁汐月,宁汐月一脸漠然,并不在意她的死活。
林巧娘原本以为,凭着自家的财力,总能在流放途中过得稍微舒适些,可如今这仅有的两辆马车,让她的希望彻底破灭。
夜晚,众人各自歇息。
林巧娘看着其他人狼吞虎咽地吃着干硬的饼子,自己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而宁汐月则默默地坐在一旁,安静地咀嚼着食物。
趁人不注意,从空间中拿出香喷喷的大肘子啃上一口。
白日走了一天,林巧娘脚底早已磨出了血泡,此时见宁汐月还有心情吃东西,而且吃的那么香,更是怒火中烧。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林巧娘冲上去,想要厮打宁汐月。
“有病吧。”
宁汐月将大肘子收起来,毫不畏惧的回应。
眼看就要发生一场冲突,此时衙役上前,怒目圆瞪:“做什么,老实点。”
林巧娘害怕得罪衙役,顿时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退下。
一行人草草吃了些干硬的饼子后,便各自休息。
明早还得天不亮起来赶路,再过两月便入秋,到时越接近北地气候越寒冷。
衙役们得趁着入冬来临前赶到北地,否则到时在路上得冻死。
裹着外衣躺在草地上的陈明珠没有半点睡意,盯着马车所在的方向恨得牙痒痒。
可恶,她何时受过这种罪,本该在马车中照顾玹哥哥的人是她。
都是宁汐月这该死的贱人,抢走了她的玹哥哥。
只要一想到宁汐月在马车上吃好的睡好的,自己在这被蚊子叮咬,心里就不平衡。
眼珠子一转,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推了下沈秀兰,沈秀兰白日走了太久的路,早就累得提不起一点力气。
“怎么了?”
陈明珠凑近沈秀兰的耳边,压低声音低语了几句,沈秀兰猛然惊醒,来了精神。
“这真的能行吗,不会被发现吧。”
陈明珠冷笑:“我给你打掩护,大晚上都在睡觉,谁会发现,母亲,难道您要看着宁汐月嚣张的站在我们头上去吗?”
“难道您就不想给她一点教训?”
沈秀兰对宁汐月心里也有怨言,买了马车也不知道给家里人用,还送去给外人。
害得她今天的脚都磨出泡了,一动就疼。
想到今后还得走很长的路,她立马答应了。
沈秀兰和陈明珠两人猫着腰靠近宁汐月所在的马车。
沈秀兰拿出毒药瓶,偷偷的朝四周打量了一圈,见没人后,将瓶塞打开,朝马喝的水桶中倒去。
陈明珠则在不远处放风。
倏地,不知从哪里冲出了两个衙役,一人从身后扣住沈秀兰,一人踢翻了木桶。
“想投毒?
找死。”
这一呵斥吓得沈秀兰一个激灵,双腿发软跪在地上。
陈明珠躲在树后面不敢上前一步。
她分明没有发现有人上前,这两个衙役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沈秀兰大叫冤枉:“官爷你们抓错人了啊,我只是来方便的,不是贼。”
动静将四周人惊醒,宁汐月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下车。
她看着面前的跪着的沈秀兰,一副吃惊的样子。
“大姑,你这是犯什么事了,你怎么在我马车这啊,不会是趁着夜色来偷我的马车吧。”
白日马车买来的时候,她提早有了防备,特意让衙役盯着些。
“这人偷偷摸摸的往木桶中放了东西。”
其中一名衙役从沈秀兰身上搜出了一白色瓷瓶,瓷瓶上标明了‘砒霜’两个字。
衙役面色越发恼怒,光是这两天,这陈明珠一家就给他们找了不少麻烦。
随即呵斥:“人证物证俱在,按照朝廷法律,在流放途中谋害他人,应执行鞭刑。”
衙役抽出绑在后背上的鞭子,凛冽的朝地上一抽,随着破空一声响,灰尘卷起。
陈明珠吓得扑进了沈秀兰的怀中:“啊!”
沈秀兰的身子发抖,这鞭子要是抽到身上,怕是破开肉绽啊。
“官爷,我女儿只是一时糊涂,求您绕过她这次吧,我给您磕头,我把我身上的银钱都给官爷。”
她带来的不过几百两银子,购置路上用的东西和吃食就花了不少,如今身上也不过只剩下一百两银子。
她双手捧着银票递上,衙役接过后嫌弃的踹进了兜中。
衙役又挥了下鞭子,沈秀兰又是一哆嗦。
“当面贿赂官差,罪加一等,一共十鞭,再啰嗦再加十鞭。”
沈秀兰都快哭了,紧紧的抱着女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尤其是看到女儿还受伤的脚,咬牙护在女儿身前。
“官爷,我替我女儿受这十鞭,求官爷放过我女儿吧,她身体从小柔弱,这十鞭子下去怕是连命都没了。”
衙役朝宁汐月看去,宁汐月心想这陈明珠人品不咋样,倒是有个好母亲。
宁汐月不想插手,直接走了。
衙役见此,便知道这是交给他们自己处理了。
衙役想了想,十鞭下去怕是真的会出人命,这对母女能够拿出一百两,身上定然还有剩余的银钱。
不如先留她们一条命,以后再慢慢的压榨。
“看在你护女的份上,这样,你们母女一人五鞭子。”
陈明珠紧咬着唇,目光投向马车的方向,她想让玹哥哥帮自己,可那宁汐月就是个母老虎。
想到宁汐月的手段,她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恶气。
随着五鞭子落下,宁汐月直接晕了过去。
倒是沈秀兰的情况还好一些,至少还能保持清醒,不过一动浑身就疼。
衙役拿着鞭子指向沈家几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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