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长安黑玉赫的其他类型小说《纪长安黑玉赫的小说渣男骗我感情,还把我家吞噬成空壳》,由网络作家“第一馒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纪长安见青衣和赤衣没有动,她抬起手,扯了扯黑玉赫的蛇尾巴。“蛇君不会伤害你们的,快过来把它弄下去。”这个时候,纪长安还以为青衣和赤衣跪在地上不动弹,是因为害怕黑玉赫是一条毒蛇。她抬高手臂,两条白嫩嫩的纤细手臂,从宽大的衣袖中露出来。黑玉赫摇了摇蛇尾,“啪”的一下打在纪长安的手腕上。随后黑玉赫盘在金冠上的蛇身,略微抬高了一些。它撑起蛇脑袋,朝着青衣与赤衣发出“嘶嘶”声,血红色的蛇眼中,透出一丝震慑的意味。青衣与赤衣急忙提起衣裙,快步倒退着跑了出去。“好疼啊。”纪长安没有注意到这点细节,她甚至都来不及思考,青衣与赤衣为何突然跑了,“蛇君,你居然打我?”一时间,纪长安觉得心中涌起了一阵阵的委屈。她将手臂拿下来,看着自己白嫩纤细的手腕上,被...
《纪长安黑玉赫的小说渣男骗我感情,还把我家吞噬成空壳》精彩片段
纪长安见青衣和赤衣没有动,她抬起手,扯了扯黑玉赫的蛇尾巴。
“蛇君不会伤害你们的,快过来把它弄下去。”
这个时候,纪长安还以为青衣和赤衣跪在地上不动弹,是因为害怕黑玉赫是一条毒蛇。
她抬高手臂,两条白嫩嫩的纤细手臂,从宽大的衣袖中露出来。
黑玉赫摇了摇蛇尾,“啪”的一下打在纪长安的手腕上。
随后黑玉赫盘在金冠上的蛇身,略微抬高了一些。
它撑起蛇脑袋,朝着青衣与赤衣发出“嘶嘶”声,血红色的蛇眼中,透出一丝震慑的意味。
青衣与赤衣急忙提起衣裙,快步倒退着跑了出去。
“好疼啊。”
纪长安没有注意到这点细节,她甚至都来不及思考,青衣与赤衣为何突然跑了,
“蛇君,你居然打我?”
一时间,纪长安觉得心中涌起了一阵阵的委屈。
她将手臂拿下来,看着自己白嫩纤细的手腕上,被黑玉赫的蛇尾抽出来的红印。
黑玉赫那么喜欢她。
上辈子她从没有允许黑玉赫近过身,但是黑玉赫无数次的,在她危难之时护着她。
它替她吓退那些欺负她的人。
纪长安从没有想过有一天黑玉赫会打她。
盘在蛇冠上的黑玉赫,从上面滑下来一截蛇身。
它的蛇头凑进了纪长安雪白的手腕,血红色的蛇眼中透着一丝懊恼与心疼。
黑玉赫吐出了蛇信子,舔了舔纪长安手腕上的红印。
虽然那红印浅淡的不值一提,但是纪长安的眼眶却是红了。
“你居然打我?”
她充满了指责的看着黑玉赫。
黑玉赫的蛇身,缠上了纪长安的手腕。
它微微抬起蛇头,又凑近了纪长安的脸颊,用它的蛇脑袋蹭了蹭纪长安的脸。
它也不是故意的。
谁让她吩咐别的女人碰它的?
其实它也就轻轻的那么拍了纪长安一下,哪里知道这个姑娘这样的娇气。
这么一点力道就受不了,还委屈的红了眼眶。
蛇都重欲,那往后……她怎么受得了?
纪长安撇过了脸,故意不搭理黑玉赫。
“你去找别的姑娘盘着吧,反正你现在也不喜欢我了。”
“你看你都开始伤害我了。”
她故意说这样的话,歪着身子靠在了软榻上。
其实纪长安撇过去的脸,嘴角微微的弯起。
黑玉赫似乎被她逗急了,嘴里发出嘶嘶的声响。
它顺着纪长安的手臂一路往上缠,蛇脑袋钻入了她的衣襟之中。
又一路顺着她的衣襟,往她的衣裳里面爬。
它将纪长安的腰缠了一圈,蛇尾依旧圈在纪长安的手腕上,盖住了她手腕上那一道浅到不能再浅的红色印记。
纪长安忍不住脸上笑容更大了一些,但她并没有让黑玉赫看见。
这条蛇鬼精鬼精的,让它看见她在笑的话,黑玉赫保管能发现纪长安在戏弄它。
不知不觉,纪长安打了个呵欠,在黑玉赫顺着她的身子,将她的身体盘了好几个圈后。
纪长安居然莫名的睡了过去。
她在睡着之前,忘了将头上的蛇形金冠拿下来。
于是在睡梦之中,纪长安便顶着头上沉甸甸的蛇形金冠,站在了桃花瓣纷纷扬扬飘零的桃花林之中。
她抬起手臂,正要将头上的蛇形金冠拿下来。
手腕便被一只微凉的大手握住。
“还疼吗?”
梦中男人好听的嗓音响起,带着心疼。
帝都城分为东西两个集市。
卖人的集市在西集上。
原本身为千金大小姐,纪长安实在是不该亲自光顾这种地方。
可是奈何,整个纪府就跟筛子一样,没有一个能用的人。
纪长安没有办法,脸上覆着一层面纱,头上还戴着一层幕笠。
走在闹哄哄的西集上,纪长安心中也不慌。
她的底气来自于身上盘着的黑玉赫。
再加上帝都城的治安还算可以,等闲人等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被怎么样的。
纪长安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
她有黑玉赫,还有一辈子的见识托底,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可靠的人牙子。
上辈子,她也用过这个人牙子。
多亏了这个人牙子,纪长安才能在细作遍地的纪府,买到几个自己人。
“这是一百两银子,我要你给我找十个人。”
底层奴仆并不值几个钱,这世上多的是民间疾苦,卖儿卖女。
人牙子诧异的看着面前的银票。
问都不问,开口就甩出一百两银票给她的人,还真是少见。
米婆子低下头,一脸憨厚老实的问,
“姑娘要买什么样的人?”
她穿得不太好,还有浓浓的口音。
今回是第一次把人卖到帝都城里来。
大户人家用人都是有讲究的,米婆子手里的人再好,也卖不进大户人家里去。
纪长安上下打量着米婆子身后,穿着破烂的几个小丫头。
那些小丫头一个个面黄肌瘦,眼神渴望的抬着头,望着纪长安。
“我要八个小丫头,一个会算账的先生,一个会做膳食的厨子。”
纪长安的说的人,米婆子手里除了四个小丫头,其余都得去找。
她一脸抱歉的看着纪长安,大概这笔生意是做不了了。
“人你慢慢的找,这四个丫头我先带回去。”
一百两银子不多,可是买十个人绰绰有余。
这些年,大盛朝天灾人祸不断。
米婆子带入帝都城的小姑娘,全都身世悲惨至极。
要么家中穷得都要饿死人了。
要么家中生了太多女娃,要卖了女儿养儿子的。
这些小丫头知道好日子来之不易,会更珍惜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日子。
换句话来说,她们比起纪府那些家生子,更懂得感恩。
而且米婆子手里的人,都是从外地来的。
没有帝都城的人,也少了很多帝都城里的人情羁绊。
米婆子诧异的看着纪长安。
她没料到自己第一天进入帝都城,就把手里的丫头卖光了。
“那,那小姐留个住处,剩下的人我尽快找来,就直接送到小姐的府上去。”
纪长安相信米婆子,这个人牙子老实巴交的,与别的人牙子不同。
她有良心。
纪长安留下了纪府的地址,捏着四个小丫头的卖身契往回走。
她的衣襟处,黑玉赫突然动了动。
它伸出蛇信子,轻舔着纪长安的脖颈。
走在路上的纪长安停下脚步,感觉到脖颈处的痒麻。
她捏了捏黑玉赫的七寸,让它收敛一些。
眼一瞥,就见西集拐角的角落里,跪着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丫头。
那个丫头年纪大约十四岁,低着头,跪也没什么跪样儿,看起来身子软趴趴的。
她的头上插着一根草,表示要把自己卖了。
纪长安的细腰上,黑玉赫的蛇尾滑动。
纪长安往前走一步,它的蛇身就收拢一点儿。
还好纪长安穿在外面的外衫够大,否则黑玉赫在她的身上动的这般厉害。
早就教人瞧出端倪了。
它的意思是要纪长安买了这个丫头?
纪长安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黑玉赫的意思。
她走过去,地上原本无精打采的青衣小丫头,立即扭着身子抬起头来。
“大小姐,我不要工钱,每天只要一个鸡蛋就能养活。”
青衣丫头的眼神中透着渴望。
纪长安噗嗤一笑,她当这是谁呢,原来是青衣啊。
只是青衣上辈子来到她身边的时间是五年后。
五年后的青衣是个十四岁的丫头。
现在的青衣跪在这里卖身葬父,依旧是十四岁的模样。
她今日出门寻人牙子时,还在想着,与米婆子再接触一段时间,就让米婆子去寻寻青衣的踪迹。
纪长安的眼眶有点儿湿润。
上辈子青衣这个大傻丫头,自从来到她的身边伺候后,果真一个铜板的银子都不要。
她只要吃鸡蛋就行。
后来青衣被人发现的时候,浑身赤裸,丢在护城河里。
纪长安悲痛万分的将青衣安葬,发誓要找出杀害青衣的凶手。
但最后给青衣下葬的时候,却不见了青衣的尸身,棺椁里只盘着一条死掉僵硬的青蛇。
纪长安将青衣从地上扶起来,看着青衣那隐隐泛着绿光的眼睛,
“好啊,一天一个鸡蛋不够,跟了我,管你够本。”
她充满了怜爱的摸了摸青衣的头,将她后领子里插的草丢了。
好多令人疑惑的点。
但纪长安一点儿也不在乎。
她家里都能养着一条充满了灵性的镇宅黑蛇了,那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青衣的眼睛里迸发出光彩,嘿嘿,鸡蛋,鸡蛋管够。
君上果然没有骗她。
大小姐就是这世上最最好的人。
青衣扭着身子,软趴趴的往大小姐靠拢。
突然接触到大小姐衣襟里的黑蛇。
青衣顿时站直了。
“走吧,我们回去。”
纪长安拉着青衣的手,丫头一扭一扭的,以着非常不自然的姿势,一步步走回了纪府。
她带着一个奇怪的丫头,和四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丫头回来。
整个纪府都轰动了。
管家匆匆的赶过来,捏着鼻子,满脸都是嫌弃的看着青衣和那四个小丫头,
“这,这不合规矩啊。”
纪长安根本就没理这个管家,带着人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满院子的丫头都默不作声。
尤其是添香,脸上的神情都快变成冰块儿了。
“你们四个去打水,将自己身上洗洗,从今儿起,你们就在我的房里伺候。”
纪长安吩咐四个脏兮兮的小丫头,手里还牵着青衣的手,
“月银就比照着大丫头的发。”
添香冷笑一声,“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纪长安看都没看添香一眼,她松开了青衣的手,
“青衣,有人对大小姐不敬,要怎么做?”
青衣一扭头,一把抓住添香的头发,就往墙上撞。
见纪长安只是坐在前厅的主人位上一言不发。
双青曼的心中一沉。
以前的纪长安可不是这样的。
她虽然爱端着千金大小姐的架子,但是对于双青曼这位未来的大嫂,纪长安态度上还是很尊敬。
礼仪上也做的到进退有度。
双青曼的嘴里不是个滋味,心头的火气不断的往上翻滚。
又看纪长安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外衫,双青曼便是主动地说话,
“这件外衫虽然做工讲究,看起来价值不菲,可与妹妹相比,还是显得太过老气了些。”
纪长安以前很爱穿一些浅色的衣服,衬得她极为端庄出尘不染。
就宛若九天下凡的神女那般,让人不敢亵渎。
每一次闻夜松看着纪长安,不肯挪开眼睛时。
双青曼就会在心里暗骂纪长安下贱不要脸。
都怪纪长安长得那么漂亮,又会穿衣打扮,才会勾了闻夜松的魂去。
可是现在纪长安穿上黑色的外衫,越发显得高不可攀。
甚至还给了双青曼一种错觉,觉得纪长安如今很危险,有些不好惹的意味。
然而怎么可能呢?纪长安不过十七岁的年纪。
双青曼是闻夜松的大嫂,比起闻夜松那死去的大哥,她的年纪都要大好几岁。
所以双青曼比闻夜松和纪长安的年龄都要大。
一个才十七岁,还未出嫁,没有什么见识的深闺姑娘而已。
能有什么危险?
想到这里双青曼的眼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不屑。
但是纪长安并不接双青曼的这个话茬,
“听说闻夫人是来看王嬷嬷的?劳烦闻夫人跑一趟了,王嬷嬷如今人还病着怕是不方便见外人。”
纪长安端正的坐在主人位上。
相比较双青曼那懒懒散散的坐姿,纪长安一身的贵气。
处于上位者的气息迎面而来。
双青曼心头很不自在,如坐针毡。
虽然纪长安什么都没有说,可是纪长安的眼角眉梢,甚至她的坐姿。
都透着对双青曼的一种藐视感。
双青曼对于这种感觉很熟悉。
她出身底层,在嫁给闻夜松的大哥之前,双青曼是青楼里面的妓女。
她身无长物,只有一生勾引男人的本事。
可这样的本事在青楼妓女这样的行当里,也不是最出类拔萃的。
双青曼在青楼里的生意不温不火,如果不是遇上一个对她痴心绝对的闻家大郎。
她只怕连赎身的银子都赚不回来。
而现在的双青曼,还没有正式的进入纪府当上主子。
她没有在纪府的主子作派。
只要纪长安稍稍地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双青曼便下意识的,在心中有一种卑躬屈膝之感。
双青曼的脸上扯出一抹强笑,她看着纪长安,纪长安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长安妹妹,你今日怎么……?”
见纪长安面无表情的看过来,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上,似乎隐隐藏着对双青曼的讥讽。
双青曼的心中怒火翻滚,
“可是嫂嫂得罪了长安妹妹?若是有得罪长安妹妹的地方,望长安妹妹不要生嫂嫂的气!”
纪长安扯着嘴角,笑不达眼底,
“闻夫人,现在称呼自己为我的嫂嫂,还未免太早了一些。”
“自我进门到现在,可有过任何失礼的地方,让闻夫人产生了错觉?”
“阿爹从小就教导我要举止有度,千万不能丢了纪家大小姐的身份。”
的确,纪长安自进前厅之后,根本就没有说过几句话。
她的态度与以前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双青曼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她能够从纪长安的一些细枝末节上,察觉出不对劲。
今日的纪长安,分明就是看不起她的。
双青曼心中憋着气,“那便让我见王嬷嬷一面可好?”
眼看着纪长安已经长大了,她与闻夜松之间的婚事要提上日程。
双青曼急于找王嬷嬷确定她们的计划。
如果王嬷嬷不能够帮她的话,双青曼还得趁着现在赶紧的换人。
纪长安见双青曼如坐针毡的样子,她便知道现在最着急的,并不是闻母和闻夜松。
而是双青曼。
上辈子双青曼为了怕闻夜松爱上纪长安后,不再喜欢她。
也纪长安生出自己的孩子来,不再真心实意的对待闻欢和闻喜。
她特意买通了王嬷嬷,在纪长安的新婚夜,给纪长安下了软筋散。
又让王嬷嬷打开了院子的门,放了一个男人进来。
她计划趁着闻夜松没有回喜房之前,将纪长安的清白玷污。
这着实是一个歹毒的女人,清白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多么的重要,双青曼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双青曼为了一己之私,却依然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纪长安假装看不到双青曼脸上的算计,她微微的点了点头,
“既然闻夫人那么关心王嬷嬷,那就随我一同来吧。”
王嬷嬷由立春看着。
纪长安借口不放心院子里的那一些丫头,特意让立春按照大夫写的药方,出去抓了药煎给王嬷嬷喝。
只是纪长安说大夫开的那一些药材,都是次等的药材。
她让立春不要舍不得花钱,将药方上的所有药材,都换成了药铺里头最好的药。
这事儿纪长安做的十分大方,也没有瞒着纪府里的人。
旁人只当纪长安分外的关心王嬷嬷,并不会往多余的地方想。
双青曼从丫头们的口中,也反复的询问过。
知道纪长安对王嬷嬷的病情十分上心,她便知道纪长安并没有怀疑王嬷嬷什么。
成婚当日纪长安和闻夜松的婚房,有王嬷嬷一手把持着。
没有人会怀疑王嬷嬷会打开院子的后门,放一个男人进来。
所以王嬷嬷至今为止,依然是双青曼最好的合作人选。
跟着纪长安走到了王嬷嬷的房里,双青曼只觉得屋子中十分的阴冷。
这时候大量进补了珍贵药材的王嬷嬷,神情紧张地睁开了眼睛。
大夫给王嬷嬷开的药,本就是为了稳固神魂。
但是这药效过了量,王嬷嬷整个人便会神经过于紧张。
稍有风吹草动,她便心跳加速,只觉得浑身血液往脑袋上冲。
原本见到双青曼,王嬷嬷松了口气,但随后看到跟在双青曼身后,穿着一身黑衣的纪长安。
王嬷嬷突然尖叫了一声,从床上跳起来,
“啊,蛇,蛇,蛇蛇,有蛇,有蛇!”
那扯着嗓子过分激动的样子,显得她疯疯癫癫的。
也不知道青衣是怎么办到的。
她很快就将添香那三个丫头,送出了纪府。
甚至纪府的那一些家丁和管家,谁都没有意识到大小姐的院子里,又卖掉了三个丫头。
米婆子刚刚要出城,她收了纪长安的一百两银子,心里时刻惦记着这件事。
她的心里乐滋滋的,只觉得自己的运气分外的好。
原先在乡下的时候,很多她的同行都对她说,帝都城这个地方不好站稳脚跟。
那些大户人家,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着家生子。
那些家生子比起县老爷家里的小姐,都还要威风。
但是米婆子第一次进帝都城,就将手里的小丫头全部卖掉了。
她走路都是飘的。
夜色朦胧之中,青衣把三个被打的伤痕累累的丫头,交给米婆子,
“大小姐说,让你把这三个丫头卖了。”
米婆子在乡下做了几十年的人牙子,她看人相当的准。
一眼便知道添香这三个丫头,是因为在大户人家里头犯了事,被卖出来的。
这样的丫头,要往大户人家里头发卖,便不太好卖了。
但是乡下的庄稼汉特别喜欢这样的丫头。
她们细皮嫩肉的,在大户人家里头好水好米的养着。
比起乡下那一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粗野丫头,不知道好上多少。
而且大多数从大户人家里头发卖出来的丫头,都是识字的。
但凡会识字的人,都能够卖一个顶顶好的价钱。
米婆子的眼睛笑弯了,“代老婆的谢谢大小姐。”
她弯着腰,对着青衣点头哈腰的。
青衣很大方的摆摆手,转身回了纪府。
夜已经深了,纪长安躺在床上。
半梦半醒之间,一条黑色的蛇蜿蜒着蛇身,爬上了她的床。
它钻入了纪长安的锦被之中,不一会儿就缠住了纪长安的身子。
纪长安脸颊绯红,心中涌起一阵阵的燥热感。
她的脖子一偏,露出她修长的脖颈。
黑色的三角形蛇头,在黑暗中睁着血红色的一双蛇眼。
他的头靠在纪长安的脸颊边,缠着纪长安的蛇身微微的收紧。
纪长安的脸颊,便不自觉地往黑玉赫的脸上靠。
她的脸红若芙蕖,浑身的燥热因为接触到黑玉赫冰凉的蛇鳞,而得到了些许的缓解。
青纱帐幔之中,纪长安人在梦中,来到了一片漫山遍野的桃林里。
她微微的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被一个男人抱在怀中。
“谁?你到底是谁?”
纪长安想要转过头来,但是,在梦中根本就不由得她。
男人的双手放在她的腰肢上,手掌微凉。
纪长安便是有一辈子经历,也没有与男子这样的亲近过。
她浑身发着颤,“你到底是谁?能不能放开我?”
从她的背后抱着她的男人,低下了头来。
挺阔的五官,却看不清楚他的真实面容。
他的鼻翼尖发出了一丝轻笑,声音极为好听,带着磁性。
“你可真是翻脸不认人,利用完了本君,就想要把本君一脚踢开?”
这声音之中,带着一丝不满。
可纪长安根本就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放开我,我行的正坐的端,对得起天地良心,什么时候做过利用你的事?”
纪长安着急了,她上辈子虽然嫁给了闻夜松,可是闻夜松嫌弃她是“残花败柳”。
上辈子,闻夜松一直都没有碰过纪长安。
纪长安也不是那种上杆子讨好闻夜松的人。
既然闻夜松心中有疙瘩,忘不掉新婚之夜,他们的婚房之中有男人闯入,意图玷污纪长安一事。
那么纪长安也就随闻夜松。
后来是因为纪长安,没有与闻夜松圆房过,生不出孩子来。
闻母才痛心疾首的,要纪长安过继双青曼的一对子女,到纪长安的名下。
起初纪长安是不同意的,纪淮也表示反对。
可后来纪淮身子每况愈下。
闻母一再的说,要纪长安过继孩子,说不定能够给纪淮冲冲喜。
纪长安坳不过,这才把闻欢和闻喜过继到自己的名下。
这期间,闻夜松数次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只要纪长安能够低下她的头,讨好闻夜松,对闻夜松温柔体贴一些。
闻夜松不是不能够入她的房。
可是纪长安本就不喜欢闻夜松。
之所以答应嫁给闻夜松,是因为她“死”去的母亲很喜欢闻夜松,她的父亲也很中意闻夜松。
新婚之夜,闻夜松不听纪长安的解释。
他把纪长安晾在一边,一晾便是好几年。
纪长安即便心中憧憬过闻夜松,在闻夜松的冷淡之中,她也一点点的消磨了对闻夜松的期待。
纪长安的性子本来就有一些偏冷傲,她对于男女之情并不渴望。
夫妻之间的水乳交融对他也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但是现在她被这个男人抱在怀里。
男人的身子就贴在她的后背上。
纪长安心中有一点异样感,觉得不自在极了。
背后的男人却只是更加紧的,用双臂箍住纪长安的腰,
“你还没有白日一半的听话。”
“乖一点,让本君抱抱。”
他张开了嘴,用着血红色的唇,轻轻地触着纪长安的耳廓。
就在纪长安浑身发麻之际,他用牙齿咬了纪长安的耳廓一口。
“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
纪长安气急,拼命的想要从男人的怀里挣脱。
她连这个男人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便被这个男人轻薄了。
男人却是抱着她气笑,
“登徒子?本君可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
纪长安被背后男人的厚颜无耻给震惊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并未嫁人,什么时候有了丈夫?”
背后男人冰凉的唇,一路来到了纪长安的脖颈上。
他咬住了纪长安脖颈上的蛇形印记,
“连本君的聘礼都收了,你不是本君的君夫人是什么?”
纪长安气的双眼发黑,她完全不知道这个流氓究竟在说些什么。
又听背后的男人告诫她,“做本君的君夫人,要有为人妻子的自觉。”
“往后再敢撇下本君,妄想利用完了本君,就将本君一脚踢开,丢到一旁。”
“本君不介意在梦中弄死你。”
“本君是你的夫君,你是本君钦定的君夫人。”
“往后不可再说自己的夫君是妖怪,你要爱你的夫君。”
纪长安被男人这强势的话语气得发慌。
她云英未嫁,哪里来的夫君?
这个男人才刚刚进入他的梦中,就张口闭口的称呼她为他的君夫人。
纪长安一口气没憋得过来,脸气的通红。
其实重生而来的这辈子,她没打算把自己和哪个男人绑定在一起。
上辈子受男人的苦,还不够多吗?
与此同时,纪长安的心头,却有一种异样的跳动。
她分不清这意味着什么,整个人只被愤怒与恐慌牵引着,
“我不是,你再乱说我要报官了。”
男人对纪长安的威胁不以为意,他抱着她,坐在桃树下面。
双臂强势的圈着纪长安,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纪长安对着他打了半天,也没见把他打疼到哪里去。
反倒是把自己给气了个半死。
“累了就歇会儿。”
男人闲适的靠着桃树,将纪长安搂紧。
满脸通红的纪长安,被气的要晕过去......也不知道梦里被气晕了,她会怎么样?
纪长安颓丧的趴在男人的心口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捶着他。
男人看着她不自量力的泄愤,觉得好笑。
他低头,殷红的唇瓣贴着她光洁的额头,
“夫人总说气话,本君为什么要去找别的姑娘?本君虽然是被夫人强掳来的,但对夫人一见倾心。”
这算是他的剖白。
但却把纪长安吓了一跳。
她自他的心口处仰脸,望着低头的孟浪男人,
“你先前说我是主动求的你,现在又说我强掳了你,可你看看我们俩现如今......”
到底是谁强掳的谁啊?
纪长安真是哭笑不得。
这男人就是个颠倒是非黑白的混账。
金色的蛇骨蛇冠戴在纪长安的头顶上。
又华贵,又秾艳。
男人定定的看了纪长安一会儿,抬起修长冷白的手指,轻轻的拂开她脸上的粉色花瓣。
“自然是夫人先攀扯出来的羁绊,但本君受不住夫人的诱惑,为夫人的美色所迷,本君错得更多。”
这一点,是他的责任居多。
他从不逃避,也承认是自己的定力不够。
纪长安愣了愣,仰面望着他,
“那,那天下容颜绝美的女子何其多,你再找个比我更好看的?”
“本君倒也不是如此肤浅之人。”
他很坚定的拒绝,
“一见倾心,本君心甚悦之。”
心动了,换个人也没有用。
纪长安闷闷的,她大概听懂了。
这个男的意思是,他本来没打算招惹她。
但她无形之中,不知道怎么着攀扯上了他。
他动了心,顺了她的心意让她攀扯。
也没有过多的抗拒,就很顺遂的接受了她。
他承认自己看中了她的美色,并不允许她的拒绝。
在他的观念里,他将这一切的开始,归责在纪长安。
她开了头,但后面的一切发展,就由不得她了。
这男人强势到令人发指。
纪长安低垂着头,不说话了。
男人的长指伸过来,抬起她的脸,
“夫人好看,便是不高兴的样子,也格外的好看。”
纪长安气得想笑,他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是个痴汉。
看见美色,就走不动了的痴汉。
她偏过头,坐在男人的腿上,自暴自弃的不想理他。
男人也不介意,哄着闷闷不乐的纪长安,
“夫人的腰也纤细。”
极好盘。
纪长安的脸又涨红,羞窘的瞪他,“你少说这些,这些下流的话。”
目送纪长安离开书房后。
纪淮来到书房的隔间,里面挂着一幅画像。
他给画像里的爱妻上了一炷香,眼中含泪,
“夫人,你已经死了五年,这五年为夫没有一天不想你。”
“这世间真心人难求,真希望我们的女儿能如你我这般,遇到一个真心实意待她好的夫婿。”
“终究是你我的妄想了。”
他知道易求无价宝,难求无情郎。
这世道男人三妻四妾才正常。
不正常的是自己这样的男人,从始至终对妻子深情无悔。
纪淮心中难受极了,在死去的爱妻画像前,落下了眼泪。
而闻夜松带着添香回了闻家,他和添香脸上的神色都不是很好。
“二叔。”
双青曼带着闻欢和闻喜匆匆的走过来。
她的目光落在添香的身上,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警惕。
双青曼随即笑道:
“这不是添香姑娘吗?真是好长日子不见了。”
“添香姑娘这是有事儿?”
添香往闻夜松的背后站了站,伸出她素净柔嫩的小手,拉了拉闻夜松背后的衣衫。
闻夜松原本对于纪淮今日的态度,心中就很不满,连带着对添香也心生了不满。
但被添香这般小心翼翼的拉着衣衫,他的心顿时软了。
“添香今日开始起,就是咱们家的人了,嫂嫂,你收拾一间房给添香住。”
闻夜松一边说着,一边侧身握住了添香的手。
一见他这幅姿态,双青曼的眼睛都快要冒火了。
她强笑道:“二叔,这是怎么个说法?添香姑娘不是纪大小姐的人吗?”
同所有人一样,双青曼也知道纪长安的那些美貌丫头,最后多数都会给闻夜松。
可双青曼有这个自信,未来她会让自己成为闻夜松所有的女人中,最特别的那个存在。
但现在纪长安都还没有和闻夜松成婚,添香就住在了闻家。
“这哪里有小姐还没过门,丫头先住过来的道理?!”
双青曼看着添香,态度逐渐尖锐。
添香则可怜兮兮的低头,带着一丝哽咽,
“闻公子......不,公子......奴婢害怕......”
闻夜松皱眉看着双青曼,
“嫂嫂,这是我与纪家的事儿,嫂嫂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说完,闻夜松就牵着添香的手,把她带进了自己的院子。
如今的闻家,住的是纪家的产业,三进的院落里也养了几个下人。
看起来日子过得还不错。
闻母与闻夜松,以及双青曼都忘了,当初闻家可是举家逃难来的帝都城。
当时闻家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
如今的闻夜松走在外面,也能被人称一声“闻公子”。
闻母则是“闻老太太”。
添香靠入闻夜松的怀里,“公子,今后奴婢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公子,别再生奴婢的气了,奴婢的心中只有你一人,所以奴婢遇到了委屈,也只能来找公子。”
她揣摩了闻夜松近五年的时间,自然知道闻夜松为什么生气。
她又该怎么做,才能让闻夜松不那么生气。
果然,闻夜松在添香主动的投怀送抱下,他心头的怒火缓缓的消散。
最后彻底没有了踪迹。
添香有什么错呢?
她只不过是太爱他了而已。
“以后你住在闻家,就是我的人了。”
闻夜松享受着添香的主动贴近,
“只不过现在我还没有与纪长安成婚,所以暂时不能纳你做妾室。”
他到底还算是头脑清醒的。
方才在纪家的时候,已经很明显的惹了纪淮不高兴。
后来闻夜松与纪家大小姐订了婚,那闻家人可不得了,隔三差五的就来。
每次来要的衣料,还得是最新最好的。
他们也不想想,做那么多新衣裳穿得完吗?
就说闻欢和闻喜身上的衣裳,哪里旧了?
不是半个月前才新裁的吗?
布庄掌柜多次明里暗里的将此事告知给了纪家家主。
但纪淮并不管生意上的事。
就算偶尔过问,知道布庄是纪长安的私产,他也就把此事撂开了。
一两个布庄,对于纪淮来说并不值当什么。
是不值当什么,可布庄掌柜在这家布庄里有份子。
还是他的全部身家。
这布庄一月被闻家人打好多回秋风,布庄掌柜也是绞尽脑汁,才没让这家亏损。
可若是再这样无止境的贴补闻家下去,掌柜就算有通天的本事。
也不能保证盈利了。
双青曼脸色难看的问纪长安,
“长安妹妹,你什么意思?”
“我查一下自己的产业,有问题吗?”
纪长安不看双青曼,而是看向布庄掌柜。
掌柜恭恭敬敬的把账本双手奉上,
“自然,这是大小姐的私产,也是纪家的产业,大小姐有权利看。”
纪长安直接翻到账本的最前面,不等双青曼说话,她道:
“怎么今年年初的账,闻家人还没结?”
布庄掌柜似乎在和纪长安一唱一和,
“回大小姐,不仅今年的账,闻家人没结,就是五年前欠的料子钱,闻家的人也没结。”
纪家布庄每一日来来去去都有不少的达官显贵。
布庄掌柜的声音也不小。
当即众人落在双青曼身上的目光,便多少带着些隐晦与嘲弄。
双青曼已经好多年,没有被人用这样的目光注视过了。
她面红耳赤的低声斥责布庄掌柜,
“你,你胡说八道,我可是闻夜松的嫂嫂。”
说这话,其实就是双青曼在暗地里警告纪长安和布庄掌柜。
她是闻家的人。
闻夜松可是纪长安的未婚夫婿。
纪家是大户人家,虽然从商,地位低下。
可在这帝都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纪淮多年来资助闻家,也是想要把闻家扶持起来。
不至于让闻家太寒酸,被世人指摘,与纪家的身份差距太大。
现在布庄掌柜公然说起闻家拖欠了五年布料的钱。
打的可不是闻家的脸,而是纪家的脸。
纪长安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
“是啊,没人不认识你是闻夜松的嫂嫂,那又如何?”
“欠债总是要还的啊,拖欠五年的银子,多少还是有些太过份了吧。”
“我这布庄也不是做慈善生意的。”
哪家拖欠款子,能拖上五年啊?
做生意的人都知道,到了年底都会自觉将欠款还清。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是不是?
双青曼哪里料到纪长安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红透了脸,再往四周一看。
周围都是衣着显贵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对着她指指点点。
双青曼一时受不住这样的羞辱,她丢下欢欢喜喜,转身就哭着跑了。
太过分了。
纪长安对她这个大嫂毫无敬意,她要回去告诉闻夜松,让闻夜松与纪长安退婚!
当然,退婚只是说说而已。
闻夜松不会退,双青曼也不会希望闻夜松和纪长安退婚。
她只是要闻夜松拿着退婚去威胁纪长安。
以报复纪长安今日对她的羞辱。
她一跑,闻欢就冲上去,要用脚踢打纪长安,
“你这个坏女人,你欺负我阿娘,你是个坏女人!”
纪长安只扫了一眼,眉眼之中充满了冷意,
“磨墨吧。”
纪家都是细作。
这一点纪长安并不意外。
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细作都会禀报给他们幕后的人。
所以在纪淮要退婚时,纪长安便吩咐了青衣,守着这纪家的屋顶。
若有发现有人放信鸽,就将信鸽拦下来。。
果然就让青衣拿下了,纪府的细作写给那个女人的信。
信上的内容,大约是说事情有变,纪淮有了退婚的意思。
让那个女人想办法阻止纪淮。
纪长安,l坐在书桌前,展开了那一张小纸条。
她纤细白嫩的手指,拿过毛笔,仿照着那细作的笔迹,又重新写了一张小纸条。
纪长安还没有料理完闻家的人。
现在不想把那个女人招惹出来。
等她对付完闻家,让闻家人生不如死之后,她再抽出手来,慢慢的对付那个女人。
而纪长安重写的小纸条上,真真假假的写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
其中便包括王嬷嬷受到了惊吓。
纪长安与纪淮大发雷霆,清理掉了纪长安院子里的一些人。
这一些事情,就算纪长安不写在小纸条上,只怕那个女人也早已经收到了消息。
而关于纪淮想要退亲的事,纪长安也写了一些。
但是,她只写了纪淮有这样的想法,还没有付诸行动。
甚至纪淮都没有考虑好,究竟要不要退婚。
至于当初给纪长安和闻夜松定亲的那个媒婆。
纪长安并不打算去找那个媒婆了。
因为那个媒婆,是那个女人的人。
如果纪长安一定要让那个媒婆退亲的话。
那个媒婆肯定会使出手段阻拦,千方百计的让纪长安退不了婚。
并且那个媒婆还会把这件事情,捅到那个女人那里去。
当务之急,纪长安只能另辟蹊径。
夜已经深了,纪长安写完了小纸条,便让青衣到院子里抓一只信鸽,重新放飞了那只信鸽。
纪长安转身,对站在身后伺候她的青衣说,
“不是想要吃鸽子吗?”
“咱们纪家养了这么多鸽子,你与你的姐姐妹妹们都抓来吃了吧。”
这些信鸽,是当初纪夫人养的。
她“死”了之后,纪淮便将这些信鸽当成宝贝似的,吩咐人好生的照料。
但实际上,一直有人在用这些养在纪家的信鸽,给那个女人传递信息。
纪长安让青衣把这些信鸽全都吃了,便是那个细作想要再传信息到那个女人的耳边去。
也得花费一些时日。
长安脸上带着笑,又叮嘱了摩拳擦掌的青衣一声,
“记得烤熟了吃,不准吃生的!”
回到房中,夜已经很深了。
纪长安将黑玉赫从自己的身上抓下来,放到了她的床上。
黑玉赫懒洋洋的,钻入了纪长安的被子里。
在她的被窝里盘成了一团。
纪长安瞧着黑玉赫,她笑着摇摇头,转身去了洗浴房。
赤衣与橙衣正在洗浴房中伺候。
她们在温热的水中放了许多的香喷喷的花瓣,还有蛇床草。
纪长安踏入水中,深深的吸了口气,闻着花瓣西的香气,与蛇床草的清香,心中很感叹。
被人贴身伺候,尽心尽力、无微不至的捧着那般伺候。
真是一种享受。
她从小到大,从那个女人身上,就从没有感受到自己被珍视过。
虽然,那个女人还“在世”的时候,口口声声的说,纪长安是她唯一的女儿,她最疼爱的便是纪长安......
纪淮愣愣的看着爱女。
他从没料到过,一向听话文静的女儿,会同他说这些。
原本纪淮要说出口的话,却在接触到女儿那盈盈泪光时,瞬间说不出口了。
是啊,他与妻子琴瑟和鸣,恩爱两不疑了一辈子。
为什么他与妻子的骨肉,就不能够找个自己爱的男子,幸福快乐的白头偕老呢?
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做夫妻,是一件人生很美好的事。
纪淮的眼眶湿润了,“可是你的母亲,她的遗愿就是你能嫁给闻夜松。”
纪长安落了泪。
纪淮叹了口气,“好,你让阿爹好好儿的想想吧。”
他显得有些颓废,大概在女儿的幸福,与对亡妻的承诺中,不知该如何抉择。
纪长安看着父亲离开,原本楚楚可怜的脸上,露出一抹老谋深算。
她转身又下了地下宝库。
这地下宝库只有纪家人才能够进来。
所以多年来,纪长安和纪淮父女的身边,尽管围绕着许许多多口是心非的人。
却从没有人能够真正的进入到这里,见识过纪家的财富。
就连后来纪淮死了,纪长安嫁给闻夜松。
闻夜松拿到了纪家所有的权柄,都无法踏足这里。
纪长安知道,这是因为闻夜松从没有得到过黑玉赫的承认。
她刚刚转身离开,就有一个嬷嬷带着一个丫头寻了过来。
“奇怪,大小姐人去哪里了?”
王嬷嬷扭头看着库房前的空地,她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焦急,
“闻公子还等着大小姐去见她呢。”
跟在王嬷嬷身后的丫头,满脸都是不满,
“真是的,大小姐身为闻公子的未婚妻,却晾了闻公子这么久,太不应该了。”
两人抱怨完,在库房所在的院子里,前前后后的都找了个遍。
最后只能离开库房,往别处去找。
纪家乃是大盛朝的首富之家,多年来纪家的财富让无数势力都很眼红。
但每一代的纪家家主都很厉害,不但经商有道,还为人通透。
运气也是好的爆棚。
财富一代代积累,在经年累月之中,今日纪家的财富之多,就连国库碰上匮乏时,都得找纪家支借。
偏生纪家的每一代都是痴情种,子嗣不丰,没有主家旁支这些破烂事。
因而纪家传到了纪淮这一代,纪长安的婚事,就成个了香饽饽。
上辈子,纪长安对她的婚嫁看得很淡泊。
嫁谁不是嫁?反正都是入赘纪家,她往后生的孩子也是姓纪的。
她从没料到过,自己聪明一世,却能掉入这一重又一重的陷阱之中。
针对纪家的阴谋,大概从她母亲那时候起,就开始布局了。
纪淮是棋子,而纪长安就是纪家财富的终结。
黑暗的地下宝库中。
纪长安的长裙扫过地上成人拳头大的金元宝。
满地都是硕大的夜明珠,将这宝库里的金银珠宝衬得闪闪发光。
她走到白玉莲花座前,双眸痴痴的看着盘踞在上面的黑蛇。
黑玉赫身上的蛇鳞,就宛若黑色的玉片那样,泛着一种不同凡物的质感。
纪长安忍不住抬起手指,葱段般的指尖,轻轻的触了触它的蛇鳞。
原本一动不动的蛇身,微微的震颤了一下。
三角形的蛇脑袋,似乎有要抬起的迹象。
“我带你从这里出去,好不好?”
纪长安温柔的说着。
她的指尖顺着黑玉赫的蛇身,一路轻划到了它的头顶上。
上辈子黑玉赫醒过来,是在她和闻夜松成婚的新婚夜。
当天晚上,它就这么大刺刺的爬进了她的房间,救她于水火之中。
这件事不可避免的惊动了整个纪家。
纪长安知道这是纪家的镇宅兽,她吩咐下人不准伤害蛇君。
但从此也没敢再开房门。
之后的几年中,黑玉赫多次救她于危机之中,纪长安一点点克服了她对这条黑蛇的恐惧。
直到最后,她再也没办法离开黑玉赫,从心中依赖着它。
并且在那样群狼环伺的环境中。
她渐渐把黑玉赫当成了她的家人,寄托了她的大部分情感。
“我会对你很好的。”
纪长安胆子大了点儿,轻摸着黑玉赫三角形的头。
她将它从白玉莲花座上抱起来。
上辈子黑玉赫在她身上爬过几次,那都是趁着她意识朦胧的时候。
所以纪长安大概知道一些黑玉赫的体重。
别说,还挺沉的。
她将黑玉赫这一团蛇身抱在怀里,感受着来自它身上冰冷的体温。
匆匆的出了宝库。
如果让她阿爹知道,她将纪家蛇君带回了闺房。
不知道会不会气疯了去。
刚刚走出宝库,黑玉赫的眼皮便掀了掀。
它的蛇身滑动,蛇尾自动的盘上了纪长安的腰。
纪长安走了两步,还以为它醒了,急忙低头去看。
黑玉赫的上半身还在她的怀里,蛇头搭在她的胸口。
眼睛还闭着。
纪长安无声的笑了,怜爱的摸了摸黑玉赫的头。
她就知道,黑玉赫是一条有灵性的蛇。
一路上,为了避免被人发现。
纪长安走的都是纪家的偏僻小道。
她刚刚回到自己的闺房,身后就传来王嬷嬷责难的声音。
“大小姐,你究竟去了哪里?与老爷办完了事,为何不尽早回来?”
“你不知道我正到处找你吗?”
纪长安的脸色一冷,“出去!”
她背对着王嬷嬷,对这个老刁奴恨的牙痒痒。
上辈子,就是这个王嬷嬷在她的新婚夜,给她服下软筋散,把一个男人放入了她的院子。
要不是黑玉赫,新婚夜纪长安不但清誉受损,身子也会被一个陌生男人糟蹋了。
也正是因为她在新婚夜名声受损,闻夜松以此为由,此后再也没有步入过纪长安的房间。
此时,王嬷嬷半点没将纪长安的话放在眼里。
她上前就来拽纪长安,“快,闻公子在等......啊啊啊啊。”
纪长安顺势转过身,露出怀里抱着的黑蛇。
王嬷嬷在纪家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了几十年。
何曾见过这么粗的蛇?
那蛇身大约有纪长安的手臂粗了吧。
她顿时两眼一翻,直直的往后一倒。
恰好后脑勺磕在了门槛儿上,被摔晕了过去。
一众丫头站在纪长安的身后,都没有看到纪长安的动作。
等她们反应过来后。
只能七手八脚的,把还没有走出纪府大门的大夫,又叫了回来。
大夫皱着眉头,捻着胡须沉思了许久。
“这,老夫从医这么多年,竟从未见过这等病患。”
“纪家可有人给过这位嬷嬷惊吓?”
一屋子丫头你看我,我看你。
还是那名质问过纪长安的丫头开口,要问纪长安。
可是这一次纪长安没有等她再出言不逊。
她一回身,一巴掌打在那个大丫头的脸上,
“平日里嬷嬷都是被你们当成主子那样伺候的,你们是不是瞧她年纪大了,对她有所不敬?”
被打了一巴掌的大丫头,名字叫做添香。
她捂着半张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纪长安。
这个纪家大小姐为人温良宽厚,长这么大从没对下人发过火。
这一巴掌直接把添香给打懵了。
“嬷嬷究竟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
纪长安站起身,眼中含着厌恶和痛恨。
这种眼神反倒把添香和一众丫头们给吓了一跳。
纪长安痛心疾首,
“你们今天若是不能给我一个交代,我就将你们统统发卖了出去。”
“嬷嬷是阿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如果不是被你们吓到,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院子伺候的丫头,看着纪长安眼角的泪,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除了添香和另外三个大丫头之外,其余的二等丫头、小丫头和粗使丫头,全都跪下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语的。
宅子里头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地方。
好的地方在于,每个人做点什么事儿,说点什么话,都会被有心人记在心里。
不好的地方在于,这片窄小的天地里,其实根本就没什么秘密可言。
再加上王嬷嬷这个人,平日里自持身份,对纪家的这些小丫头非打即骂。
总有人会对王嬷嬷心生意见。
纪长安就端坐在王嬷嬷的床边。
屋子里的光线比较暗,丫头们跪了一地。
她根本就没有听那些丫头们都说了些什么。
上辈子的纪家被闻夜松吃了绝户,没有一个纪家人是无辜的。
“来人,把那几个同王嬷嬷拌过嘴的,全都给我发卖了出去。”
纪长安的声音冰冷。
那几个被揪了出来的小丫头,顿时浑身冰冷,纷纷跪地哀求。
添香站出来大声说,
“大小姐,不过就是寻常的几句拌嘴而已,这也值得大惊小怪吗?”
她惯常都是说话不中听,爱和大小姐唱反调,标榜大丫头个性的。
以往纪长安和所有人都知道她的个性,所以都不说她什么。
纪长安微微扬起脸,用着同样高的音调质问添香,
“你觉得嬷嬷的性命,不值得重视,是我在大惊小怪?”
“你难道不知道嬷嬷对我有多重要吗?”
添香张了张嘴,不等她再说些什么。
纪长安大声的喊,
“来人,去请我阿爹过来,我今日倒是要看看,我处罚几个对嬷嬷不敬的丫头,阿爹会不会说我是大惊小怪?!”
她嚷嚷开,整个闺院里都是哭声。
肩胛处有一团小小的拱起。
纪长安抬手,将黑玉赫的脑袋往下压了压。
很快就有小厮来传纪淮的话,
“老爷说,对王嬷嬷不敬,便是对仙去的夫人不敬,一切人等都听凭大小姐发落。”
纪长安内心讥讽,她的好阿娘就是阿爹的软肋。
无论要办任何事,只要打出纪夫人的名号来,纪淮无忧不应的。
纪长安真怕将来拆穿周芙蓉的真面目后,阿爹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很快就有粗使婆子上来,把那几个哭哭啼啼的丫头带了下去。
“大小姐,我不走,我再也不敢同嬷嬷拌嘴了。”
“大小姐您放过奴婢吧。”
那几个丫头里,有一个大丫头,几个二等丫头,还有几个小丫头。
算下来,这一回,纪长安就往外清走了八个丫头。
她们大声哭嚎着不愿意离开纪家。
比起被发卖到下一个主家,不知主家善恶,不知自己会迎接什么样的命运来说。
纪家就是她们最好的去处。
可是上辈子,她们配合着闻夜松,欺骗纪长安,羞辱纪长安的时候。
她们从没有想过,她们之所以能有一片遮风避雨的地方。
全都是纪家提供的。
纪长安站起身,站在王嬷嬷的门边,看向哭天喊地被拖走的八个丫头。
凭她们在纪家从小到大,好水好米养出来的娇嫩肌肤与好颜色。
离开了纪家之后,估计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纪长安的眼底闪过一丝狠色。
这才刚刚开始呢。
她回了自己的屋子,以担忧王嬷嬷心情不好为由,让所有的丫头都不准进她的寝房。
看着落地铜镜中的自己。
纪长安将身上的大袖衫敞开,宽大的衣衫垂落在地。
露出她细腰上的黑蛇。
黑玉赫已经醒了,它三角形的蛇头从纪长安的后肩爬上来。
赤红色的双眸,看着镜子中的纪长安。
那种眼神,带着一抹高于一切的睥睨。
美丽的姑娘肌肤雪白,黑色的蛇尾圈着她的腰肢滑动。
黑玉赫似乎打量了纪长安很久,它的上半身扭动着,蛇头转向纪长安。
她有点儿紧张。
从上辈子起,纪长安就知道黑玉赫似乎很喜欢她的身体。
它总想往她的身上爬。
但是纪长安很怕它,最初的几年,它一靠近她,她就会失控的尖叫,浑身颤栗。
时间长了,黑玉赫就只在她的身边徘徊,没再纠缠她的身体。
只除了有几次,纪长安意识不太清晰的时候......
“喜欢我吗?”
纪长安看着镜子中的黑玉赫。
黑玉赫对着她的侧脸,吐出血红色的蛇信子。
蛇信子分叉,落在纪长安的脸上,冰凉的。
它很满意。
纪长安知道。
她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黑玉赫的蛇身鳞片,
“我说过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这辈子,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她会保护黑玉赫,保护阿爹,保护纪家。
没有人会再把他们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所有的人,都该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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