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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红杏魏无双秦煜最新章节

清热颗粒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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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管家早就看这江婆子不顺眼了。她一个乡下来的婆子,什么规矩也不懂,硬是仗着小姐袒护,连他这管家都不放在眼里了。闻言立即道:“没听到小姐的话吗?来人,把江婆子轰出去!”“唉,无双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见魏无双动真格的了,江婆子大喊:“任性也要有个限度!就算你是大小姐,也不能因为和魏少闹了脾气,就把气都洒在我身上!要赶我走,得给个说法!”魏无双嗤之以鼻。行吧,要说法,那就给你说法!“你不过我魏家一个厨房嬷嬷,主仆不分,整日满口‘丫头丫头’的唤我,没有规矩。这是其一;我明令今晚全素待客,你却端荤食上桌,也明令我不喜羊膻味,你却一而再再而三不是给我羊乳就是给我做羊肉,几次三番不听命令,以下犯上,这是其二;”既主家不允许有羊肉,你不但用厨房...

主角:魏无双秦煜   更新:2025-01-09 10: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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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魏无双秦煜的其他类型小说《锁红杏魏无双秦煜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清热颗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齐管家早就看这江婆子不顺眼了。她一个乡下来的婆子,什么规矩也不懂,硬是仗着小姐袒护,连他这管家都不放在眼里了。闻言立即道:“没听到小姐的话吗?来人,把江婆子轰出去!”“唉,无双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见魏无双动真格的了,江婆子大喊:“任性也要有个限度!就算你是大小姐,也不能因为和魏少闹了脾气,就把气都洒在我身上!要赶我走,得给个说法!”魏无双嗤之以鼻。行吧,要说法,那就给你说法!“你不过我魏家一个厨房嬷嬷,主仆不分,整日满口‘丫头丫头’的唤我,没有规矩。这是其一;我明令今晚全素待客,你却端荤食上桌,也明令我不喜羊膻味,你却一而再再而三不是给我羊乳就是给我做羊肉,几次三番不听命令,以下犯上,这是其二;”既主家不允许有羊肉,你不但用厨房...

《锁红杏魏无双秦煜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齐管家早就看这江婆子不顺眼了。

她一个乡下来的婆子,什么规矩也不懂,硬是仗着小姐袒护,连他这管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闻言立即道:“没听到小姐的话吗?

来人,把江婆子轰出去!”

“唉,无双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魏无双动真格的了,江婆子大喊:“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就算你是大小姐,也不能因为和魏少闹了脾气,就把气都洒在我身上!

要赶我走,得给个说法!”

魏无双嗤之以鼻。

行吧,要说法,那就给你说法!

“你不过我魏家一个厨房嬷嬷,主仆不分,整日满口‘丫头丫头’的唤我,没有规矩。

这是其一;我明令今晚全素待客,你却端荤食上桌,也明令我不喜羊膻味,你却一而再再而三不是给我羊乳就是给我做羊肉,几次三番不听命令,以下犯上,这是其二;”既主家不允许有羊肉,你不但用厨房的份银买了最好的羔羊腿肉,还用了好几两银子一筐的上好香木煮了,可谓中饱私囊,这是其三!

三罪并罚,我没将你送到官府挨板子,已然是看在亡母的面子上,你倒有脸在这里跟我理直气壮!”

魏无双冷哼一声:“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齐管家!”

“在!”

“记得打发她出去的时候,让账房把今日这羊肉和香柴火的钱从她的例银里扣出去!”

“是!”

江婆子急了:“哎!

无双丫头!

不不不!

大小姐!

有话好好说!”

魏义庭赶紧站起来:“你是不是疯了!

一道菜而已,你至于吗?”

“是啊,一道菜而已。”

魏无双说着,直接将炙羊肉端起来泼到魏义庭身上。

场面一度很刺激。

“别急,我可没准备漏掉你。

一个奴才,供你读书你不知恩,主家和客人都没上桌,你倒是坐的四平八稳,齐管家,让江书童带上他的炙羊肉,滚出魏府!”

魏义庭脸色“唰”的变了。

“江书童”才是他本职的身份和名号。

因为魏无双心悦于他,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表哥长表哥短的,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他。

又传闻二人有婚约,搞不好将来是准姑爷。

所以府里的人都尊称他一声魏少。

这七年来,可把他能的。

还真把自己当成魏家大少爷了。

“你果然是个泼辣货!”

魏义庭擦着脸上的污渍,气的跺脚:“你我之间有婚约,我不但是你表哥,还是你未来的夫君,江嬷嬷更是你的准婆母!

你如此行事,就不怕成婚后在夫家受气吗?”

江婆子挣开拉她的人,赶紧上前给儿子擦身上的油花,浑身乱颤的拍着桌子:“魏无双,我念在你年幼,今日不与你计较,但你立即给魏少道歉,否则将来休想进我江家的门!”

“未来的夫君和准婆母?”

魏东岭从远处走来,声音严肃冰冷,环视着母子两人,“谁将来要进江家的门啊?”江婆子和魏义庭两人一下子偃旗息鼓:“老爷......您回来了。”

“无双和你有婚约?”

魏东岭走进凉亭,撩开袍子坐在上首,上位者的气场一下子就散了开来。

“我这个当爹的怎么不知道?”

魏义庭赶紧跪了下来,脸色铁青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砰!”

魏东岭直接将旁边桌子上的茶杯摔在他眼前,“真是岂有此理!

我闺女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家,你算什么东西,拿她胡乱编排,还妄想让她进你们家门?

来人!”

“老爷!

在!”

“这俩奴才散播谣言,毁我儿清白,不能只是赶出去,即刻扭送到官府!”

“是!”

“别送官啊!”

江婆子哭号道:“明明是老太太当年说过的!”

魏东岭眯了眯眼睛:“说了什么。”

“说......”江婆子豁出去了,“说无双小姐凶悍顽皮,毫无淑女风范,将来怕是没有男人敢要,干脆让我家义庭收了当个媳妇!”

“混账!”

魏东岭骂道:“既没有媒人,又没信物,甚至连个见证人都没有的玩笑话,你还当真了!”

魏东岭就魏无双这么一个闺女,金贵的眼珠子似的,听了这话,简直气炸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货色,还想娶我魏东岭的女儿!”

然后便不再听江婆子鬼号,直接让人拖了出去。

厨房很快撤掉原来那些羊膻味的菜,重新做了一桌送了上来。

魏东岭举杯致歉:“内宅琐事,秦公子见笑了。”

秦煜摇头,将茶一饮而尽。

虽然秦煜不是个热情的性子,但是言谈得体,魏东岭很有兴致。

一顿饭功夫下来,魏东岭喝了不少,让齐管家把自己给搀回房间了。

魏无双则亲自推秦煜回院子。

“今日你受惊了吧,我平时没有这么凶,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总拿着幼时外祖母一句玩笑话来编排我,嘤嘤嘤。”

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分别时,魏无双耷拉着头啜泣,口气委屈。

秦煜摇头:“女子名节事关重大,他们胡言乱语,自然应得到惩罚。”

“那咱俩定亲的事......天色已晚,小僧还要读书打坐。”

魏无双知道这是逐客令。

但如今事情已迫在眉睫,不使劲儿缠住,人可就跑了!

于是赶紧道:“我和魏义庭就是年少相伴的情谊,我一点也不喜欢他,还有法师,虽然是我爹的劝解打动了我,但我真的愿意和你相守终身,绝不后悔!”

秦煜沉默片刻:“这个月底我便要归京。”

“我跟你一起啊!”

痴女怕缠郎,今日咱就主打一个死缠烂打。

“是一些认祖归宗的琐事,不便带你去。”

“我不用你带,我自己在外面找个酒家住下。”

秦煜终于抬起头,目光深邃的凝着魏无双。

“嘻嘻。”

魏无双厚着脸皮笑:“那就这么定了,你要是走,我就跟着你,给你当保镖!”

主院。

魏无双哼着小曲凯旋而归,准备服侍老爹喝个醒酒汤。

没想到魏东岭竟拎着个小秤,精神抖擞的在万物堂研究新的药方子。

她提裙进门:“爹爹......这是没事了?”

“哈哈,好女儿你回来了。”

魏东岭笑眯眯道,“喝了醒酒汤,已经没事了,你把秦公子送回去了?”

“恩。”

魏无双笑笑,没戳破他。

照他刚才那醉的路都走不了的样子,可不是一碗醒酒汤就能好的。

这是故意创造机会让她和秦煜独处呢。

“无双,还有两个月就是你的十五岁生辰,届时也要给你举行及笄礼,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魏无双真诚道:“我要爹爹长命百岁,永远陪在我身边。”


“哈哈。”

魏东岭满面笑容,一边拎着小秤检拾药材,一边道,“将来陪在你身边的只能是你的夫君,况且爹爹也老了,不知道哪一天就要死的。”

“不行!

我才不要什么夫君!”

魏无双想到前世,眼泪盈眶,“我要一直陪着爹爹。”

“那你不想嫁给那个魏义庭了?”

魏无双瞬间恶心的要命:“狗才想嫁给他。”

魏东岭意外的挑挑眉。

自己这女儿对那个出身贫贱的“表哥”一直袒护的不行,今天便是将他赶走了,他也觉得搞不好是闹脾气,没几日又会屁颠屁颠跟在人家后面。

这是终于转了性子?

魏无双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解释道:“以前是我瞎了眼,女儿在此立誓,将来便是一根白绫吊死,也绝不会和那魏义庭有半分关系!”

见她说的果决,魏东岭终于松了口气:“你终于明白我的用心了,那小子虽然有些相貌才华,但门不当户不对,绝非良配。”

魏无双心中酸涩。

老爹早就识破他的真实面目,却因她的任性,一步步将这庞大的家业都葬送了进去。

魏东岭话锋一转:“那你真的也不喜欢秦煜?”

魏无双没说话。

魏东岭捋了捋胡须:“爹爹都给你打听清楚了,安宁伯爵人口众多,几十年没立战功,虽有祖宗荫庇,却是个花架子。

这秦煜排行老三,出生不久便送去佛门清修,听闻这些年伯爵府一直不闻不问,可见他在家中地位尴尬至极。

我魏家虽无功名在身,却是人尽皆知的大贾之家,将独女嫁与他们一个不器重的儿子,安宁伯爵府想必是一百个愿意。

况且,本次我救下秦煜,他们感激不尽,想要报答,若我借此提了婚事,说不定还会将秦煜送过来入赘。

儿啊,这样的人家,才是好的姻缘。”

魏无双哭笑不得。

不是安宁伯爵府不器重秦煜。

而是秦煜压根就不是伯爵府的孩子,他就是个挂名躲灾的。

一直都是辰王府罩着呢。

老爹竟然算计着人家堂堂世子来魏家当个赘婿。

“不过,要不要入赘,爹爹其实也根本不在乎,爹爹只想你这一世富贵荣华安居乐业,别受窝囊气才好。”

魏东岭看了魏无双一眼,低声道,“最重要的是,他这次受伤,其实有些伤了根本......”魏无双古怪的看了魏东岭一眼,半天才反应过来,惊讶道:“你是说,他不举了?”

“嘘嘘嘘!”

魏东岭赶紧捂住女儿的嘴巴,“小点声!”

这点魏无双倒是十分震惊。

原来秦煜这个时候就已经......不行了?

“那爹爹为何还想让我嫁给他?”

“你母亲便是生你的时候落下了病根,没几年就丢下咱们走了,我只你一个女儿,根本不在乎绵延那劳什子子嗣,既是他的问题,长辈也不会怨你什么,也根本不会抬什么妾进门扰你烦心。”

魏东岭做贼般到处看看,确定无人才道,“秦煜性子温和,将来只要你体恤关爱他,他必定不会让你太受气,你再从旁支过几个顺眼的孩子养在身边,又有嫁妆傍身,和他伉俪情深举案齐眉,过些清闲富贵的日子,岂不美哉?”

魏无双眼睛发酸。

他知道父亲视她如掌上明珠,但没想到竟为她打算到这样的地步。

在这三妻四妾重视家族人丁兴旺的世道里,他父亲为她筹谋的,却只是一世平安顺遂。

什么权势富贵,什么光宗耀祖,统统都不在他的算计之中。

唯有女儿的幸福安康,才是他的算计。

可怜父亲精明至此,前世却落得那样的下场,真真叫她心痛难耐。

“女儿一切愿听父亲安排。”

魏东岭没想到一向固执的女儿突然这么上道,不禁高兴道:“那你有空多关心他一些,像他这种常年爹不亲娘不爱的孩子,最是容易被家人的关爱打动。”

“恩!”

第二日刚走到学堂门口,远远就看见魏义庭站在不远处。

见她过来,魏义庭赶紧迎上:“你昨日功课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魏无双皱眉:“你已经不是我的伴读书童了,离我远一点。”

“那怎么可以。”

“你听不懂人话?”

魏义庭隐忍的握了握拳头。

士农工商。

要不是娘老子逼着他过来哄,他才不想理这种商贾人家出来的大小姐呢!

可娘俩都没了差事,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难道要喝西北风吗?

况且全云州,去哪里找能像魏府一样这么大方对待下人的?

“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的表妹,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有病吧。”

魏无双直接撞开他,先一步进门,径直将他扔在后面。

这一幕,正落在了远处马莺莺和她的好姐妹陆芝儿眼中。

陆芝儿忍不住道:“奇怪,魏无双昨天都那德行了,魏少不但没将她赶出府去,怎么还搭理她?”

魏义庭正好转过头。

马莺莺立即藏起原本和陆芝儿同样疑惑的神色:“魏少,早上好。”

魏义庭脸上浮现出春光,笑道:“早上好,莺莺。”

陆芝儿笑着揶揄:“你们小两口聊着哈,我先走了。”

马莺莺脸色一红:“芝儿!”

见她走远了,才害羞的走近魏义庭,装作闲聊:“芝儿以为,你会把无双赶出府。”

魏义庭叹了口气:“到底是我表妹。”

马莺莺抿了抿嘴:“虽轮不到我插话,但主仆有别,魏少可莫要因为心善就将一个奴才惯得无法无天。”

“没办法,长辈让我哄她。”

“不过是拐着十八个弯的远房表妹,魏少不能因为她年龄小就什么都不计较,这是在害她。”

马莺莺摇摇头,“看她那趾高气昂的做派,比你更像个主子呢。”

魏义庭又叹了口气:“长辈的话,我不能不听。”

便撩开袍子,也跟着进了学堂。

马莺莺看着他的背影,不悦的抿了抿嘴。

......这边魏无双刚坐下,陆芝儿就走过来,故意将她刚摆上的书撞落在地。

前世这个陆芝儿便是马莺莺的马前卒,可谓坏事做尽。

魏无双挑了挑眉:“你走路不长眼?”

“我没长眼,总好过有些人不要脸!”

陆芝儿大着嗓门道:“天热酷暑,你竟把魏家送来的平安汤给摔了,都不让魏少喝一口,真是混账行事!”

魏无双冷笑一声:“我魏家特意给我送来的汤,我是想摔了还是想喝了,轮得到你管?

你算哪根葱?”


大夏尚文。

不管大大小小的节日,风流才子们总喜欢欢聚一堂,吟诗作对,卖弄风雅。

中元节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诗会雅会都是要花银子的,所以主办人家一般都是非富即贵。

他们广邀才子,遍请名流,盛名在外。

魏家作为首富之家,每年都会包下云州最好的酒楼清耀楼来办诗会。

但魏无双下帖子从不署名,来了人也是和魏义庭一起招待。

为的就是给魏义庭面子。

毕竟,在她的眼中,表哥才高八斗,光芒万丈,不能让他因为银子的事情,让人看不起。

魏义庭想到魏无双这几天的反常态度,稍微犹豫了片刻。

但也就是片刻。

毕竟七年来,魏无双虽然也闹过几次大小姐脾气,但是哪次最后不是低声下气的求他原谅?

更何况,就算闹脾气了,她也绝对不会在诸如诗会这样重要的事情上刁难他。

因为她清楚,如果真的惹毛了,她将来就再也没有机会嫁给他了!

于是道:“我叫或者不叫,有什么区别吗?

反正她也姓魏,有没有邀请函都可以随时进来。”

马莺莺笑笑:“也对。”

魏府。

魏无双进了院子没直接回闺院,而是满身疲倦的趴在一个石桌上重重的叹了口气。

看着邱老夫子用朱笔给她圈出的错别字,她感觉很沮丧。

即便是重活一世,她在魏义庭的错误引导下也已经荒废了多年。

如今,字就像狗爬。

还肚子空空,没什么墨水。

虽然从现在开始,她想要端正态度,重新好好习字读书,但已经过了最佳启蒙的年龄,和那些从小就认真练习的人根本就没办法比。

但她想继承父亲衣钵,好好发扬魏氏药业,又怎么能大字都不识几个?

只是这么差的基础,从何开始啊。

愁人。

一阵风吹来,她手里的作业纸飞了出去。

她立即站起来想要追过去。

好巧不巧。

糊在了柳树下那位清冷佛子的......脸上。

秦煜揭下纸张,看着上面狗爬一样的字,眉头拧的惨不忍睹。

魏无双不动声色的后退。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这幅丢人的字,她这辈子都得不到秦煜这种厉害的男人!

于是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魏小姐。”

秦煜扬声叫道。

魏无双开始装傻:“啊呀,好巧,是元晦法师啊,我刚放学,先回院子里换换衣服,待会儿晚饭的时候见哈。”

说完就走。

“等等。”

秦煜伸手,“你的东西掉了。”

“不是我的东西,我没掉东西。”

魏无双头也不回。

“可上面写的你的名字。”

魏无双认命的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表情,转回头,娇俏道:“啊,我看看,好像真是我的东西。”

秦煜将字还给她,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目光触及到她有些笨拙的动作,疑惑道:“你右手怎么肿成这样子?”

“啊,这个......”魏无双心中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坦然面对现实,苦涩道:“学堂里的先生拿戒尺抽的。”

“......因为这字?”

魏无双脸红的滴血:“小时候贪玩不懂事,现在想学却有些不得要领......终究是晚了一步。”

然后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元晦法师可认识什么大儒名师,能将我这块朽木雕一雕?”

秦煜顿了顿,抬头望着她:“小僧略通书法,魏小姐若是不嫌弃,我倒是可以为你做些启蒙。”

魏无双眼睛瞬间亮了:“真的?”

开玩笑。

她怎么可能嫌弃。

秦煜当年的字在京都可是炒到一字百金呢,在他进入内阁之后,“煜体字”更是有价无市!

多少商行开业,求爷爷告奶奶的想求他几个字,都求不来呢!

她本来想借此机会和秦煜有更多交集,没想到秦煜直接亲自教导!

这一石二鸟的好事,简直算是天上掉馅饼了好吗?

“自然是真的。”

秦煜又将魏无双的字仔细看了一会儿:“晚饭还有一会儿,便现在开始吧。”

夕阳西下。

炎热的一天终于在这接近傍晚的暮色里有了凉意。

真令人神清气爽。

魏无双就坐在院子的石桌上,严肃的端着毛笔,秦煜摇着轮椅来到他的身边,认真仔细的指点。

魏无双很认真,即使她的右手现在肿的根本不适合握笔,但她实在太迫切的想要改变了,所以咬牙坚持,也要认真习练。

秦煜看了眼她红肿的手:“练字这件事,并非一日之功。

今日时候也不早了,不如先去吃饭。”

“好!”

魏无双收好笔墨纸张:“元晦法师,我来推你吧。

今晚还在凉亭吃饭,那里凉快。”

“一切听从魏小姐安排。”

秦煜仍是清冷看不出情绪的模样,但显然并不拒绝魏无双的美意。

只不过到了凉亭之后,丫鬟却是摆了三双筷子。

魏无双奇怪道:“爹爹不是今晚不回来吗?”

丫鬟福了福身子:“这是魏少的筷子。”

“魏义庭???”

魏无双火气直窜天灵盖:“我都把他赶走了,谁让你们还摆他的饭食?”

丫鬟小声道:“是江老夫人那边着人过来吩咐的。”

“外祖母?”

魏无双想到魏义庭正是母亲江氏那边的亲戚,沉着脸:“筷子撤掉,你去老夫人那边,告诉她魏府已经将那对母子赶出去了。”

“不必了,老夫人都已经知道了。”

一个穿着很是华贵的老嬷嬷从远处而来,笑着招呼道,“不过老夫人说了,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无双小姐你闹闹脾气就得了,别做些赶人出门的事情,传出去让人笑话。”

此人正是魏无双外祖母,江老太太身边的掌事妈妈,门嬷嬷。

她身后正跟着贼眉鼠眼的江婆子和一脸清高的魏义庭。

魏义庭径直走到桌子旁坐下,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既然大祖母都说情了,我便不和表妹你计较了,坐下吃饭吧。”

江婆子则是笑着搬开椅子,万分恭谨道:“来,大小姐,老奴知错了,以后再也不做什么羊肉羊乳羹了,今天让老奴亲自来伺候您用饭吧,给您赔个不是。”


忙碌的一天结束。

夕阳西下,魏无双瞄了眼秦煜的方向,故意往门槛一坐:“唉,好累啊,手帕哪里去了,都不能擦擦汗。”

秦煜果然摇着轮椅过来,递给她一方手帕:“你若不嫌弃,先用这个。”

魏无双打量着手里这块没什么花纹刺绣的方巾,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是禅香混合冷松的气味。

有些凛冽,却让人安心。

“嗐,怎么会嫌弃,法师你都不知道,我看到那些人因为能吃顿饱饭而高兴,我多高兴呢。”

魏无双设棚施粥是有目的的。

一来,为后面的屯粮计划做铺垫。

二来,她前世是饿死的。

她深刻的体会到,一顿饱饭在一个饥饿之人心中的分量。

说到饥饿。

魏无双突然意识到天已经要擦黑了,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于是娇羞道:“法师,今日是中元节,我们出去吃饭吧。”

秦煜习惯性拒绝:“我还有经书要读。”

“原来如此,可惜你都快走了,都没看过我们云州城的好景色,真是遗憾......”魏无双期期艾艾,眼中一滴清泪将落未落,充满感伤,“今晚我还想给亡母放个河灯,小时候记忆不多,却记的她带我去看巡城表演呢。”

秦煜淡淡的眉眼凝着魏无双红扑扑的小脸,突然笑了笑:“好吧,和你一起去。”

虽然很淡很轻,却让魏无双看呆了。

活了两世,好像还是第一次看见秦煜笑。

他这个人本来就生的好看,就算是剃了光头穿着一身不怎么显身段的宽大袈裟,也掩饰不住俊美非凡。

如今这一笑,竟生生有种万花齐放,春风拂面的耀眼魅力。

果然旁边有两个小姑娘红着脸走过来:“元晦高僧,信女有惑,不知高僧可否......去去去。”

话没说完,就被魏无双起身挡住,“我家法师今日忙活一天,累都要累死了,再不吃个饭就要见佛祖了,没时间解你们的惑,有时间多去庙里烧香就行了!

去去去!”

“哎哟你这人怎么这样泼辣!”

两个小姑娘骂骂咧咧的走了。

魏无双像是生怕被人截胡了,推着秦煜就往院子钻,直奔马厩:“来人!

套马!

我要和元晦法师去逛街!”

宝元斋,顶楼雅间。

“我给法师介绍一下,这宝元斋虽然不是云州最好的酒楼,但绝对是云州看风景最好的地方!”

魏无双不客气的点了一桌子素菜,忽然瞧见楼下有卖烤地瓜的,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元晦法师你且等着,我去去就回。”

说着就一路飞快的下了楼。

手里捧上两个刚出炉烤地瓜,浓郁的香味令魏无双充满怀念。

她干脆蹲在路边,认真的吃了起来。

最开始染上瘟疫之后,她被独自关在了一个单独的破院子里。

只有一条她救下的瘸腿小癞皮狗一直跟着她。

那些下人们对她不管不顾,时不时连个饭都不送。

她饥一顿饱一顿的,饿的不行。

小癞皮狗就在墙边扒了个狗洞,时不时给她叼来一个地瓜。

她用院子里的落叶烤了,一人一狗分着吃下。

那时候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可惜后来,小癞皮被一个婆子抓走了。

听说那婆子好吃狗肉,她疯了一样求一个丫鬟去找,却只找来小赖皮的一块带血皮毛......思念如潮涌,鼻子酸涩至极。

所以她就没有注意到斜对面的清耀楼二楼窗户边,陆芝儿正好瞧见了她。

她白天没能踩到魏无双,心中本来就堵着,此刻哪能还放过这大好机会。

于是立即下楼,忍不住讥讽道:“哟,烤地瓜,果然破罐子破摔,暴露本来面目了。”

魏无双一副看傻叉的眼神:“你最近有看过郎中吗?”

陆芝儿一愣,摸了摸脸:“没有,怎么了?

我脸色不好吗?”

“不是脸。”

魏无双点了点脑袋,“是这里。”

陆芝儿反应过来,气的拦住她的去路:“你还真是没皮没脸的!

怎么还好意思进去?”

“好狗不挡道。”

魏无双不禁疑惑,“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

陆芝儿气的跺脚,“拿你的烤地瓜去诗会?

真是有伤风雅!

你不要仗着魏少好脾气,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撒野!”

魏无双停住脚步。

她其实是要去宝元斋的,不禁偏头看了一眼清耀楼:“诗会?

魏义庭今晚在这里举行诗会?”

“你不知道?”

陆芝儿瞬间精神抖擞,掐着腰得意道,“原来如此!

哈哈!

真是大快人心!

大快人心啊!”

魏无双暗道佩服。

她知道魏义庭这个家伙虚伪至极,极好面子。

但也没想到他这么敢。

她魏家不包下清耀楼,他竟还敢来这种地方消费?

真是,不自量力!

不过没关系,这世道很快就能让他知道,没了魏家这座靠山,他什么都不是!

“陆芝儿!”

魏义庭冷着脸从清耀楼里走出来,“你先进去,我有话要和无双说。”

“嗯,好。”

陆芝儿乖巧的应了声,然后冲着魏无双翻了个白眼,离开。

魏义庭走过来,看着魏无双手里的地瓜,皱眉道:“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和我认错吗?”

魏无双看到他一身白色锦缎宽袍,翠绿色的刺绣竹枝铺了半个身子,手里握着上好的玉竹折扇。

加上他那俊俏的脸。

还真是风人模狗样。

恩,这些好东西好都是她之前亲自购置的。

也是。

要没这身好皮囊,她又何至于被迷的神魂颠倒?

魏无双啃了口地瓜:“我只是吃个地瓜,你发什么颠?”

魏义庭气的脸色通红,然后隐忍的呼出一口气:“今晚来了很多文人雅士,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你这种泼辣做派,若想嫁给我,是必须要改的!”

“呸,做姑子也不嫁给你。”

魏无双如今看这厮,真是越看越恶心,转身就走。

魏义庭一把拉住:“魏无双!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魏无双看着眼前的一幕,眉头皱了皱。

江老太太虽是母亲生母,但向来重男轻女,便是旁支的一个侄子外甥,也比自家的亲女儿好。

母亲小时候就被她不管不顾。

所以母亲和外祖母关系非常不好。

后来两个舅舅被惯纵的无法无天,将家里败光之后,又见魏家蒸蒸日上,便逼着母亲帮衬娘家。

母亲虽然不肯迁就他们,但不胜其烦。

再后来,母亲怀孕,父亲不忍见母亲为此事费心劳力,便将江家那堆人都接来云州城安顿,不但锦衣玉食的供养着,还给两个舅舅谋了差事。

哪知他们得寸进尺。

可以说,母亲产后一直不能恢复,和娘家内耗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可母亲死后,外祖母不但没有任何收敛,反而觉得魏家没有男嗣,偌大的产业没人继承,得想办法让舅舅表舅们捞到一些好处。

想到这里,魏无双气笑了。

前世她是直到快死的时候才知道这些前尘旧事,可怜老爹经常不在家,她这个女儿小小年纪就被外祖母那边的糖衣炮弹给收服了。

以为外祖母和舅舅都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

甚至外祖母哄着她和魏义庭相处,都一直有着她最不堪的目的。

她想通过嫁娶联姻的手段,让江家分得魏家一杯羹。

要不是两个舅舅的亲儿子年龄都太小,她也不至于从旁支里精挑细选出样貌周正的魏义庭。

呵呵。

好深的心机!

好厉害的算盘!

她以为慈爱的外祖母,原来根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但是......因为是娘家丑事,母亲并未将这些腌渍事全部告知父亲,以至于母亲死后,父亲还被蒙在鼓里,对外祖母和舅舅他们尊重有加。

所以要让父亲认清江家人嘴脸,是需要一点契机的。

魏无双整理好思路,走上前,端正的坐在凉亭一角,双手放在膝盖上:“门嬷嬷,外祖母的意思是,不让我将这俩人赶出府对吧。”

门嬷嬷:“是啊,有错罚了便是,不过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把他们赶出去,就小题大做了。”

魏无双想了想:“也行吧。”

江婆子立即眉开眼笑:“大小姐,您放心吧,以后我定然不让厨房有一点羊膻味!”

“我还没说完。”

魏无双摆了摆手。

“刚才门嬷嬷也说了,有错罚了便是,你们犯下那么多事,要想不出府,自然也不能在原来的地方当值了,否则别人也不会服气的。”

江婆子:“这......江婆婆你以后就去洗衣房吧,至于义庭表哥......”魏无双大眼忽闪,“便去马房里,管些喂马洒扫的活计吧。”

“什么?”

江婆子不可置信:“洗衣房都是粗活累活,我这么大年纪怎么去?

义庭更是十四岁就中了秀才的人,怎可去马房做洒扫工作?”

“啊,那你是不愿意?

既然如此,门嬷嬷,你回去告诉外祖母,江婆婆她......愿意!

愿意!”

江婆子赶紧抢话,心中却犹如擂鼓。

怎么搞得。

这小丫头今日看着怎么这么厉害?

“魏无双!

你故意羞辱我很开心是吗?”

魏义庭终于忍不住了,拍案而起,“我知你顽皮,也知你对我求而不得,但却没想到你私德如此败坏,故意拿几个臭钱来作践我!

是想着我在你面前伏低做小?

休想!

告诉你,我是读圣贤书的人,绝不会断了自己的脊梁!”

要在前世,魏无双只会觉得发表这番言论的表哥,真真是一身凛然,真君子也。

可是如今。

切。

魏无双悠然道:“门在后面,请便呗,在这狗叫什么。”

“你!

你......”魏义庭完全没想到魏无双已经不吃这一套了,指着她,一张俊脸气的涨红,“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江婆子赶紧拉住他:“行了行了,大小姐,我们不打扰您用饭了,先下去了。”

“看来这次是真的愿意了。”

等那娘俩拉拉扯扯的走了,她转头看向门嬷嬷:“这样可妥帖了?”

门嬷嬷嘴张了张,最后只是道:“我会回去和老太太说的。”

“那辛苦嬷嬷了。”

魏无双笑了笑,好似小狐狸一般狡黠。

凉亭终于恢复清净。

魏无双叹了口气,将秦煜推到桌子旁:“真是抱歉,又扰你清修了。”

人家才来两日,被那母子俩闹了两次。

真真晦气。

秦煜摇头:“算不得什么,咱们用完饭,便继续习字吧。”

“好!”

魏无双非常高兴,晚饭后直接让丫鬟收拾了饭菜,就在凉亭的桌子上铺了笔墨纸砚,潜心习字......经过几日的练习,魏无双的功课大有进步。

连一向不会夸人的邱老夫子都说了许多赞美的话。

魏无双很开心,在晚饭时间将这件事告诉了老爹和秦煜。

魏老爹闻言,十分庄重的向秦煜举杯:“秦公子,在下不知如何感激,只能敬您一杯茶了!”

秦煜瞟了魏无双一眼:“魏小姐天资聪颖,勤奋好学,能有进步是她自己的努力。”

魏老爹高兴的摸着魏无双的小脑袋,欣慰道:“是啊,我的无双丫头懂事了呢!”

魏无双赶紧将叼着的一个藕块吐出来,趁热打铁:“那爹爹,你能不能奖励我些什么?”

魏老爹红光满面:“那是自然,想要什么,尽管说!”

“爹爹最近是不是在忙梁平县仓库的事情,我想去梁平县逛逛。”

“这倒不难。”

魏老爹一口答应,“只是梁平县地处偏远,县城也很穷,并没什么好玩的。”

“邱老夫子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魏无双有理有据,“好爹爹,正好中元节我们学堂有三天假,带我去吧。”

魏东岭哪架得住宝贝女儿这么撒娇,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没问题!”

然后想起什么:“对了,今年中元节的诗会还定在清耀楼?

爹爹提前帮你包下来,再去京城请些名人给你助助兴吧。”

魏无双摇摇头:“不办诗会了,我想用那个钱开粥棚,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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