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行舟虞晚的其他类型小说《手握情报系统,疯批权臣别太宠后续》,由网络作家“小乔姑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个时辰后,虞晚拎着一个麻袋,蹲在云雅酒楼外不远处吹着冷风,喂蚊子。此时的虞晚换了一身男装,再加上那吊儿郎当没个正行的模样,若不是相熟的人,怕是真要以为她就是个小混混。虞晚觉得这天有些冷,一直探头探脑的不满的看着云雅酒楼的门口,嘀咕着道:“怎么没有?难道系统骗我?”话音刚落,虞晚突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云雅酒楼里被一群人簇拥着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虞晚当即眼神一亮,那人不是霍祁钰又是谁?霍祁钰此时显然是喝的不少,脸红红的,看起来就像是被煮熟的虾子一般。霍祁钰心中有一股子郁气。昨日没能在虞府搜出那些贪污的罪证银两,还被虞晚给摆了一道,结果,这今日一起来,就被一道圣旨申斥了一番,还给他停职禁足!虽说并不伤筋动骨,可却实在是丢人!霍祁钰是...
《手握情报系统,疯批权臣别太宠后续》精彩片段
一个时辰后,虞晚拎着一个麻袋,蹲在云雅酒楼外不远处吹着冷风,喂蚊子。
此时的虞晚换了一身男装,再加上那吊儿郎当没个正行的模样,若不是相熟的人,怕是真要以为她就是个小混混。
虞晚觉得这天有些冷,一直探头探脑的不满的看着云雅酒楼的门口,嘀咕着道:“怎么没有?难道系统骗我?”
话音刚落,虞晚突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云雅酒楼里被一群人簇拥着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
虞晚当即眼神一亮,那人不是霍祁钰又是谁?
霍祁钰此时显然是喝的不少,脸红红的,看起来就像是被煮熟的虾子一般。
霍祁钰心中有一股子郁气。
昨日没能在虞府搜出那些贪污的罪证银两,还被虞晚给摆了一道,结果,这今日一起来,就被一道圣旨申斥了一番,还给他停职禁足!
虽说并不伤筋动骨,可却实在是丢人!
霍祁钰是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了那沈行舟,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针对他?
听闻那沈行舟还是大半夜不睡觉,一副十万火急的进的宫!
说他以权谋私,以官欺民,勾结山匪?
笑话!
当官的谁敢说有几个人的手上是干净的?
还说什么他以官欺民?霍祁钰完全怀疑沈行舟说的这个民,就是虞晚!
再说那勾结山匪......他确实之前有暗示过,但沈行舟是怎么知道的?
总而言之,这些种种合起来,都让霍祁钰心情不好,这才在晚上偷偷的与好友出来喝酒,缓和心情。
霍祁钰与那些人打了招呼后,也怕自己一个人太打眼,便是独自一人拐进了边上那条偏僻的小巷。
虞晚见状,当即嘴角上扬,连忙偷摸着就跟了上去。
虞晚很小心的跟在后头,也不敢跟的太近。
她知道霍祁钰有功夫,而且这会儿虽然喝醉了,但如果单独遇到自己,虞晚确定霍祁钰那狗贼一定会当场弄死她。
虞晚在等。
没一会儿的功夫,只听前方传来了一道闷哼声,虞晚连忙追上去偷看了一眼。
只见那霍祁钰竟是因为喝多了后,不小心踩空,摔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的是,他的脑袋还砸在了巷子的墙上,鲜血都溢了出来。
虞晚见状,咧嘴一笑,直接就冲了上去,将手里装着狗粑粑的麻袋往霍祁钰的脑袋上就是一罩!
霍祁钰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黑,脑袋伴随着一股子黏腻和臭味,糊了他一脸!
他心头一咯噔,还没来得及还手,一道闷棍就照着他的脑袋砸了下来!
“砰砰砰!”
虞晚没有吭声,拿着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工具就朝着霍祁钰的脑袋上身上疯狂的输出。
霍祁钰脑袋被麻袋给罩住,再加上喝了酒后身体无力,且又摔了一跤,根本就无力还手!
狂风暴雨一般的闷棍朝着霍祁钰身上而来,他又气又急又疼,这辈子还没这么憋屈过!“谁,是谁?”
“砰砰砰!”
“啊,你可知我是谁?”
“砰砰砰!”
“我可是京畿卫统领,你找死吗?啊啊......”
“砰砰砰......”
霍祁钰不管怎么问,回应他的都只有劈天盖地的闷棍。
虞晚单方面的狂揍了霍祁钰半天后,也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了起来。
她不敢再继续,这儿随时都会有人路过,于是虞晚停了手,又在霍祁钰的屁|股上猛踹了一脚后,转身就跑。
虞晚刚跑,霍祁钰就已经把那罩着自己的麻袋给掀了开来。
此时的霍祁钰鼻青脸肿,脸上还糊着一层黏糊糊的狗屎,看起来,又狼狈又好笑。
恰好这个时候从身后的巷子里来了一群夜巡的听到动静的京畿卫。
“霍,霍大人?您,您这是......”
领头的侍卫认出了霍祁钰后,很是不可置信。
这还是他们那冷面统领吗?
“追,追!把那贼子给我杀了!杀了!!!”
霍祁钰气得指着虞晚离开的方向,怒吼着。
这些京畿卫当即不敢耽搁,猛地朝着虞晚的方向追了过去。
当然,他们不敢耽搁的原因,不仅是因为怕那个打了他们统领的人跑了,而是怕再留下来,就忍不住要笑出声了。
虞晚拼命往巷子外跑,她能听到后头渐渐逼近的脚步声。
她一边跑一边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揍那么久了,这下若是被抓了,霍祁钰指定要把她千刀万剐了不可!
可那些京畿卫到底不是吃素的,虞晚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能远远的看到那些追兵的影子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偏虞晚不知道怎么的,竟跑进了个死胡同,再无路可逃。
寂静的夜,虞晚只觉得自己好像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胸腔的心跳声在就加速。
因为紧张,一股血液直接涌入了头顶,让人有些觉得双手双|腿都发麻酸软。
“贼人就在那儿!快追!”
“敢辱没霍大人,定要让着贼子生不如死!”
那些侍卫的声音已经离着虞晚很近很近,只隔着一个拐角。
虞晚看着那拐角处被拉长的一群黑影靠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虞晚的脚下一软,险些要摔到地上,就在此时,突然虞晚只觉得自己腰间一紧,人一下就被拉进了一个怀里。
虞晚下意识的轻呼一声,脸一下就撞进了对方的胸膛。
那人似乎感觉到虞晚被惊吓到了,似是轻笑了一声,胸腔轻颤。
还没等虞晚反应,她就只觉得脚下好似失重了一般,腾空了!
虞晚下了一跳,下意识的就伸出双手搂紧了对方腰。
“呼呼”的风声在虞晚的耳畔略过,落隐落现的檀香飘到了虞晚的鼻尖。
虞晚整个人贴在了救了她的这个人的胸|前,隔着薄薄的布料,虞晚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强健有力且有节奏的跳动着。
脚下的风景略过,来人的功夫很高,直接带着她在各个房顶屋檐略过。
这是虞晚第一次体验,既是觉得新奇,又觉得刺激,当即便肾上腺素飙升,心跳加速了起来。
好一会儿过后,那人终于停下,虞晚刚松了口气,想要道谢的时候,却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眼熟。
她的心头一跳,再抬眸,却发现救她的人身后正有一栋宅子,宅子上挂着两个熟悉的字:“诏狱。”
当即,虞晚身子僵住,直接闭上眼,恨不得自毁双目。
“怎么?虞小姐不是说,沈某与虞小姐关系极为亲密,还亲自去迎虞小姐,如今怎么却不敢抬头看沈某?”
沈行舟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虞晚的头顶传来,不疾不徐,带着几丝揶揄,但落在虞晚的耳中,却是堪比催命符的存在。
若知救她的是沈行舟,还不如让她死在那些京畿卫的手里。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落入沈行舟手里的下场,怕是要比落入那霍祁钰手里的下场要更惨。
虞晚在心中微微叹息一声,随即这才缓缓抬头,正好于俯视着她的沈行舟四目相对。
对方那双古井无波眸子,正带着几丝审视和嘲弄的望着虞晚。
虞晚张了张嘴,半晌才很认真的问了一句:“我今日是非死不可吗?”
虞晚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就看到虞淮武正在院子里劈柴。
虞淮武虽然人傻,但却有一把子力气在,哪怕虞晚没有看过,也知道自家这三哥绝对是有腹肌在身的。
“晚晚,回来啦?”
虞淮武擦了擦汗,抬头冲着虞晚憨憨的笑。
虞晚上前替虞淮武擦了擦汗,本是想要替他倒杯水的,可惜家里什么都没有,便也只能作罢。
“三哥这么早就能起来干活,真棒,娘呢?”
虞淮武被虞晚夸了后,很是高兴,如果他的身后有尾巴的话,怕是早已将飞速的甩起来了。
“娘还没醒,不过药已经喝过了,是我熬的哦。”
虞淮武一边说着,一边骄傲的扬起脖子,还偷偷地瞄着虞晚。
虞晚见自家三哥这小模样,怎么不明白他是在求夸夸呢?
当即虞晚忍着笑,揉了揉虞淮武的脑袋,认真夸道:“这个家若是离了三哥,我们可怎么办啊?”
虞淮武再次被夸后,脸因为兴奋而涨红,脖子仰得更高了,很认真的开口道:“晚晚不怕,三哥是男子汉,爹爹和大哥二哥都不在了,三哥哥就是顶梁柱!三哥哥绝对不会让晚晚吃苦的哦!”
这话一出,虞晚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给猛地击中一般。
她上辈子是独女,父母虽是疼爱她,可却也很少有时间陪她。
所以她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希望有个兄弟姐妹能陪着自己。
如今穿越一趟,倒是没想到实现了。
人人都说虞淮武是傻子,可虞晚却觉得他是个没有被污染过的清泉,清澈赤诚,让人忍不住的心软。
昨夜来的匆忙,再加上天黑,也没细看他们的新住处。
今日看着,虽是不如从前的虞府那般豪华大气,但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却也极为不错的了。
四合院方方正正的,布局通透,虽有些地方年久失修,不过却并不严重,自己捯饬一下也能行。
屋顶的瓦片有些倒是破了,若是下雨,肯定是要漏水的。
如今初春,正值雨季,这瓦也定要马上就修缮一下,否则肯定没法主人。
院子边上还种了一些翠竹,只是因长时间没人打理,有些焉了吧唧的。
翠竹边上还有一处不小的空地,虞晚看到后,当即那国人隐藏在基因里的种田因子开始躁动。
虞晚没有犹豫,就直接将自己剩下的五两银子都给了王嬷嬷后,交代道:“嬷嬷,我等等要出去一趟,这些银钱你拿着,看看家里有什么需要的,都给买回来,既然咱们要过日子,总不能老用别人的东西。”
“还有,再顺便买点瓦片回来,等我回来了,就把屋顶修一修,锅碗瓢盆这些,嬷嬷看着买些。”
“菜种,对,还有菜种,咱自己种点儿菜,往后随时都能吃上自己种的菜肯定香,再买点儿鸡崽养着,等鸡崽大了就能下蛋,到时就给娘,给三哥,给王嬷嬷补身子。”
虞晚一边说着好像一边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蓝图,当即觉得这日子还是很有奔头的,眼睛也是亮闪闪的泛着光。
虞淮武自然是虞晚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憨笑着点着脑袋,还自告奋勇的揽下种菜喂鸡的事儿。
与虞淮武不同的是,王嬷嬷看着虞晚,却是眼眶泛红。
他们家的四小姐,从小就被父母还有三个哥哥娇宠着长大的,谁能想到如今落到这个地步后,四小姐不仅没有任何埋怨,还能一肩揽下这个破碎的家?
此时的虞晚双眸泛着光,脸上的笑容就像是初升的太阳,生机勃勃。
原本王嬷嬷还有些对未来生活感到悲观,此时看着虞晚这如小太阳一般的生活热情,心情好似也被感染。
于是王嬷嬷一边偷偷抹眼泪,一边又哭又笑着道:“无论四小姐想做什么,老奴都会全力支持。”
王嬷嬷在做饭时,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好在今日哑婆给了她们一小袋米,否则他们家就只剩下昨日面馆老板塞的几个烙饼了。
“四小姐,老奴会一些绣活儿,等今日老奴买好东西后,顺便接点活回来做吧,也算是个进项。”
虞晚一边喝着粥,一边摆摆手道:“嬷嬷,挣钱的事儿你别管,我已经有想法了,你只要在家里好生帮忙照顾好我娘和三哥就行。”
“可是......”
王嬷嬷还想说什么,可虞晚却已经下定了决心,王嬷嬷只能作罢。
喝着稀粥的虞晚,脑子也在飞速运转。
无论是替还在牢中的大哥打点,还是给夏氏买药治病,亦或是寻找二哥的下落,可都需要银钱,时间不等人啊。
虞晚快速将事情给安排了一下后,便是三两下将粥都给喝完,起身冲着王嬷嬷打了个招呼,便准备出门。
王嬷嬷见状,连忙上前将昨日剩下的几个已经热好了的烙饼包好,塞给了虞晚道:“老奴不知四小姐要去做什么,可四小姐可千万别饿着自己,若有老奴能帮上的,小姐一定要说。”
虞晚接过那热乎乎的烙饼,塞进了怀里,温热的烙饼让她的心都暖了起来。
“好。”
虞晚目标坚定的朝着西郊而去。
在离开城门时,虞晚还顺道看了一眼城门口边上的小摊。
京城的城门口也比别地儿热闹多了,因为很多住在这京城附近村子的百姓们,不舍得进城后,付大笔的摊位费,所以干脆就在城门口支了摊子。
当然,在这城门口支摊子也是要摊位费的,不过却比城内少上许多,所以一些本来利润就不高的东西,大多也选择在这儿。
虞晚扫了一眼,果然在一群卖着农副产品的百姓里,看到了一个特例。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正愁眉苦脸的坐在那儿,如霜打了茄子一般。
他的跟前摆放着许多布料,却鲜少有人问津。
虞晚随意的拉过一人,给了三文钱,小声问了几句,那人显然也在这儿多时,听到虞晚的问题后,直接笑着道:“你说那个陈世啊?他也是惨得很,听说花了全部身家,从南地特意的进了一批价值不菲的缎子,本打算会京城后,肯定能多挣十倍!结果......”
“这陈世也没有打理这种昂贵布料的经验,在船上时,那些布匹就已经全部受潮发霉了,这下可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眼下啊,他在这儿贱卖,却也不过是本着少亏一点是一点的打算,可是,他那布吧,普通百姓买不起,有钱的主子又看不上,这不僵那好些天咯,怕是只有傻子才会要那布。”
虞晚听完这些话后,当即就明白了过来,嘴角一咧,当即笑着冲那人道谢:“这经营买卖之事,总归是靠运气的,说不准就真有个人傻钱多的人买了他的布呢?”
虞晚没有停留,径直往西郊而去,很快,就找到了那颗最大的榕树!
她三两下爬到了上去,果然看到榕树巨大的树干上,被人掏了个洞,几锭银子正整齐的藏在里头,还用了树叶遮挡。
“嘿嘿!启动资金到手!”
就在虞晚抱着怀里的银子乐呵呵的时候,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朝着她这奔来:“救命啊啊啊!”
沈行舟此时身上的气场强大,就像是一道巍峨的大山,将虞晚压得喘不过气来。
虞晚觉得自己的下巴好像要被沈行舟给捏碎了一般,连忙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背,一字一句,目光灼灼的看着沈行舟开口道:“大人真的没有秘密吗?比如您并不是太监之事呢?”
“你......”沈行舟瞳孔微缩,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便是他最亲近的手下听雨和闻风,都不清楚。
虞晚,是怎么知道的?还是,她在诈自己?
虞晚像知道沈行舟的想法一般,没有等沈行舟回应,连忙继续道:“大人从一开始就没有伤及身子,本就是做戏给皇上看,毕竟,您父兄即便死了,那还留下了不少镇国军旧部,只要这些旧部在,皇上就不会安心。”
“想要改变局势,除非您再无孕育子嗣的可能,这样一来,哪怕是大人您权势滔天,也不至于动摇国本,能够成为皇上最趁手的刀!”
“可您一开始就是骗皇上的,皇上知道了能饶了你吗?别说是大人您,便是镇国将军府,怕是又要被您给连累,欺君之罪,满门抄斩怕也不为过!”
沈行舟看着虞晚的眼神满含杀意,甚至没有再开口说什么,直接将手移到了虞晚的纤细白皙的脖颈上,手指渐渐收拢。
虞晚只觉得那种窒息的感觉上来,这一刻,沈行舟是真的想要直接杀了她,甚至都不愿再与她虚与委蛇了。
可虞晚必须要说出来!
沈行舟既然从未将她当成真正的可以合作的对象,那自己就要让沈行舟看到自己的价值!
否则即便今日她侥幸逃过,也一样躲不过被沈行舟杀的下场。
因为缺氧,虞晚此时觉得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她没有犹豫,直接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努力的开口道:“沈大人,小女没有骗你,你若杀我,明日您的秘密就会被所有人知道。如此一来,这么多年您的努力和隐忍,即将白费。”
“你可以不信我,却不能拿整个镇国将军府上下去赌,再者,小女对大人真的从无恶意,或者说,小女与大人应该有同样的敌人!”
沈行舟没有说话,双眸毫无温度的落在虞晚的脸上,手指逐渐用力。
虞晚只觉得空气越发稀薄,一句话都无法再说出口来。
她绝望的闭上双眼,一行眼泪流了下来。
她已经很努力的活着了,可是为什么,却这么难呢?
滚烫的眼泪落在了沈行舟的手背上,沈行舟只觉得心底的深处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般。
从他见到虞晚起,这个女子就好似充满了无尽的生命力。
那种生命力,如同紫藤花一般,拼命的向上爬着,朝气蓬勃,灿烂而美丽。
可此时虞晚脸上闪过的那一抹绝望,就像是一株凋零的花,再无生命力。
沈行舟恍然之间,像是看到了从前的自己,父兄还没死前的自己。
仗着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再加上身体差,被所有人捧在手心。
父兄说,保家卫国的事,交给他们,而他只需要永远做个无忧无虑的沈小七。
可是,父兄失诺了。
他们死了,他们一死,那些被他们挡在外界的不怀好意就瞬间将他侵蚀。
而如今的虞晚,与当时的她,似乎也没多少区别。
他们都是家逢骤变,从一个被所有人保护起来之人,被迫着一|夜之间长大。
可与自己不同的是,虞晚的身上却总是充满着无尽的生命力,与他的怨和仇恨比起来,她太干净了。
沈行舟回过神,掐着虞晚的手指骤然松开。
虞晚踉跄着后退,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声的咳嗽了起来,瞬间活了过来。
沈行舟居高临下的看着虞晚,沉默了一会儿,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就像是被掩上了一层薄雾一般,令人无法看清他的情绪。
闻风早已在一开始虞晚“口出狂言”的时候,就躲到边望风去了。
此时的虞晚和沈行舟,一站一坐,看起来气氛倒是和谐。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上竟开始飘起了蒙蒙细雨,虞晚仰头,伸出了手。
冰凉的雨落在了她的手心,长长的睫毛上也被染上了一层水珠,随着睫毛微微颤动,像是有浮光涌动,倒是多了几丝柔弱的色彩。
“起来。”
沈行舟的声音在虞晚的脑袋上响起,虞晚抬眸望去,没有起来,反而有些倔强问:“大人不杀我了吗?”
“虞小姐若不想活,沈某也可帮忙。”
虞晚看着沈行舟,在心里唾弃了好几遍。
那一副慈悲模样,却是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随我来吧。”
沈行舟只留下了一句后,转身就走。
虞晚见沈行舟说走就走,连扶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半点没有绅士风度,气得哼了哼,但还是自己麻溜的爬了起来追了上去。
沈行舟很高,腿也很长,快步行走在前时,就像是飞一般。
虞晚没有办法,只能提起自己的裙摆,小跑着跟在后头。
很快,两人就到了一处府邸前,虞晚抬头就看到了那府邸上的牌匾写着遒劲有力的三个字“沧澜居。”
没穿来之前,虞晚虽然是个富二代,但也是个合格的富二代。
父母可没有因为家中有钱就疏于对她的培养,所以相仿,虞晚从小就被安排着学了很多东西,其中就包含那书法。
所以虞晚看到这字的时候,便忍不住想要赞叹。
哪怕写字的人再想隐藏,却也无法掩盖得了那字迹底下的浩然正气和野心。
这两种气质或许看起来有些违和,不该出现在一起,可偏偏它们就是这么巧妙的结合了。
虞晚收回目光,没有再看,倒是沈行舟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虞晚一眼,不由蹙眉。
下一瞬,虞晚只觉得身上一沉,一件红色披风直接罩在了她的身上,温热的还带着沈行舟身上的体温。
“虞小姐到底是闺阁女子,倒对自己的名节一点也不在意。”
虞晚愣了一下,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就发现自己的薄衫已被雨淋湿,紧紧地贴在了身上,当即将披风拢住了自己,这才道:“无论是名声还是名节,与命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沈大人不也这么认为吗?”
沈行舟不置可否,抬脚便是领着虞晚进了宅子。
这沧澜居的下人几乎都是男子,虞晚跟着走来就没见过一个女人。
最让人感觉诡异的是,明明这么多下人却是一点儿声儿都没有,安静的可怕。
等虞晚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再次见到沈行舟的时候,沈行舟已经在偏厅里等着了。
他依旧穿着一身绯色,此时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什么,见虞晚来了,这才抬眸点了点边上的椅子道:“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虞晚闻言,却没有着急开口,只是认真的看着沈行舟问道:“若是小女说了,沈大人能保证信小女吗?”
沈行舟一袭绯衣,斜倚靠在一张太师椅上,一只手抵着前额,另一只手搭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手里的佛珠。
听雨此时站在沈行舟的下方,听到沈行舟的回应后,偷瞄了沈行舟一眼后,心里腹诽:大人的重点怎么一点也不一样?他刚刚好像说了那虞姑娘当着那些京畿卫的面,败坏大人清白了吧?大人一点不生气?
但这话听雨只敢在心里说道两句,面上却不敢问,只能接着道:“是,虞姑娘就像是提前知道了那洪武街的婆子有房可租一般,不过看起来的,虞姑娘却与那婆子并不像事先认识。”
沈行舟听到这儿,深邃的眸子里有一阵寒光闪过,拨弄着佛珠的手指也顿了下来。
又是提前知晓?虞晚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思及此,沈行舟沉吟了一下才开口淡淡道:“她是不认识,但难保那虞淮瑾不认识,以虞淮瑾的性子,得知霍祁钰刁难家人,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大人说的是,那......”
“继续监视,顺道派人查一查,那个哑婆的背景。”
如果那哑婆真的是虞淮瑾留下的人,那势必会留下蛛丝马迹,他自然能顺藤摸瓜找到虞淮瑾。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名侍卫从牢里走了出来,挤开了听雨。
听雨踉跄了一下,当即就冲着来人怒目而视,低声道:“闻风,你找打?”
与听雨的黑脸不同的是,闻风总是堆着一脸的笑,那弯弯的眉眼,再加上那包子脸,看着就是一副很好说话的少年。
可只有他们同为锦衣卫的人才知道,这闻风手段有多狠,落在他手里的犯人,可没有几个能挨得住他的审讯刑法的。
见着听雨气恼的模样,闻风只是贱兮兮的冲着他咧嘴一笑:“听雨啊,你为什么不笑?是天生不爱笑吗?你学学我啊,爱笑的男人,运气都不会差的。”
这话一出,直接惹得听雨翻了个白眼,更是嫌弃的偏开了脑袋。
闻风不在意,只是收回目光后,冲着沈行舟恭敬的施了一礼后,笑嘻嘻的将一张纸拿了出来递给了沈行舟道:“大人,那个黑山寨大当家可不是什么硬骨头,才上了两道刑法就张口了,只不过,这大当家知道的也不多,只知幕后之人是个耳后有一道黑痣的,除此之外倒是另外一件事有点意思......”
闻风掌握一百零八道刑法,他的毕生所愿就是能有一个硬骨头能在他手里把这一百零八道刑法都尝个遍。
沈行舟懒得理会听雨和闻风两人耍嘴皮子,他们俩凑一块就没安静的时候。
沈行舟接过了那口供后,挑了挑眉,笑着起身就往外走,那飞扬的衣摆,都带着几丝惑人心魄的弧度。
听雨和闻风见状,连忙跟上去:“大人,这么晚了,这是去哪啊?”
“入宫,面圣,弹劾。”
沈行舟说的干脆利落,一点儿也没有犹豫。
于是乎,在半个时辰后,天昭国昭仁帝正有些困倦的坐在了御书房上首,无奈的望向沈行舟道:“行舟这么晚入宫,可是有何要事啊?”
沈行舟一掀衣袍,单膝跪地,将手中的口供附带着一份奏疏直接交给了昭仁帝,声音郑重道:“皇上,臣要弹劾京畿卫霍祁钰大人,以权谋私,以官欺民,勾结山匪!祸害百姓!其心可诛,其行可耻!望陛下明鉴!”
洪武街。
虞晚等人到的时候,叶萋萋正在街口等着,见虞晚来了,高兴的连忙迎了上去,拉着虞晚给他们带路。
叶萋萋话多的很,没有两下的功夫就与王嬷嬷和虞淮武都熟悉了起来。
“这个小四合院不大,不过足够你们几人住下了,刚刚俺简单的清理了两间屋子出来,今晚王嬷嬷和夏姨可以住一间,你三哥住一间,你要不今晚跟俺睡?”
叶萋萋一边说着,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扫视了虞晚等人一眼,筹措着让自己的说辞委婉一些道:“俺看今日太迟了一些,你们也没来得及带行李,我等等给你们先搬俩床棉被,将就一下,俺知道咱洪武街谁家弹棉花又便宜又厚实,等明日带你们去。”
虞晚倒是没想到,叶萋萋看起来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却也是粗中有细,看出了他们的窘迫,却是没有直接挑明,反而想方设法的替他们考虑。
今日也实在是太晚了一些,虞晚也没再客气,感激的拉住了叶萋萋的手道:“那今夜就要先麻烦萋萋姐姐了。”
“嘿嘿嘿,不麻烦,不麻烦。”叶萋萋看到虞晚拉着自己的手,当即就不好意思的傻笑了起来。
一旁的虞淮武虽然傻,可对于叶萋萋的善意却能感觉得到,当即也跟着“嘿嘿”的傻笑了起来,骄傲的道:“我最喜欢晚晚啦,萋萋姑娘很喜欢晚晚,那我也要喜欢萋萋姑娘。”
他的妹妹那么好,喜欢他妹妹的人肯定也是好人,那他自然也要喜欢这好人了。
虞淮武的逻辑很简单,可王嬷嬷听到这,吓得不轻,连忙伸手捂住了虞淮武的嘴,满是无奈的冲着叶萋萋道歉:“叶姑娘别生气,我们家三少胡说的,不是有意羞辱叶姑娘。”
“啊?羞辱?不会不会,俺觉得三公子是赤诚之人,怎么会生气?”
虞晚看着松了口气的王嬷嬷,和同样无辜眨着双眼的叶萋萋与三哥,不由得莞儿一笑。
虞晚躺在了叶萋萋的床上后,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直接睡着了去。
一整天的劳心劳力,可是要把她给掏空了。
再次睁眼,屋外头已是袅袅炊烟,虞晚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在看到了木质的天花板后,意识渐渐回笼。
原来昨日的一切都不是梦,她是真的穿越了,或许再无法回去。
叹息一声,虞晚没有时间悲春伤秋。
毕竟,原主身上只剩了那么点钱,今日交二十两做房租后,只剩下五两银子。
他们一家子还得继续生活下去,吃喝拉撒的都要钱,下个月的房租都不知在哪呢。
从小她学到的都是面对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被问题给打倒。
就在虞晚打算出门去看看夏氏的时候,突然安静了一天的情报系统,再次出现:「早安,宿主,今日份情报正在为您载入,请查收。」
虞晚听到这声后,有些激动的连忙在脑海里呼叫那系统:「喂喂喂!系统系统,听得见吗?请问咱家有什么积分商城吗?咱家有没有什么新人大礼包啊?咱家可以给发金手指吗?」
虞晚不知白衣男子心中的遗憾,双眸紧紧地盯着那只黑熊。
那黑熊本来就带着重伤,又被白衣男子这么重的一砸,口角溢血,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一看就虚弱得紧。
虞晚眯着眼缓缓拔出了藏在靴子里的匕首,随即看准时机,没有任何犹豫的跟着跳了下去。
借着那坠力,将匕首直直的刺入了黑熊的脑袋。
顷刻间,血浆崩裂。
那黑熊痛得猛地起身,哀嚎着剧烈摇晃了起来,发狂得要将虞晚给甩下去。
虞晚咬紧了牙关,握紧匕首,人被甩的飞来飞去,可她却不敢松手。
毕竟,这是她唯一的机会,若真的被甩下,这黑熊便是即将要死了,也可毫不费力的撕碎她!
虞晚可不想要这么交代在这儿!
她刚刚之所以敢推那白衣男子,也是看准了这只黑熊伤重。
它刚刚趴在那儿,看似在守着他们,可又何尝不是因为力竭?
好在,黑熊的发狂导致它身上的血流的更快,没有多久,就是渐渐的软倒在了地上,彻底的没了声息。
虞晚的双手还紧紧地握着匕首的刀柄,大口大口的喘气。
好半晌,身上的力气才渐渐恢复,她这才缓缓的从黑熊身上爬了起来,将匕首从黑熊的脑袋上拔了出来,随即盯着黑熊的尸体,嘴角慢慢咧开。
熊掌!熊皮!熊胆!熊骨!
她好像,发了!!
虞晚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熊的身上可都是宝,若是能拿去卖了,肯定值不少钱!
想到这儿,虞晚拿起了匕首,将黑熊给剖了。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优雅从容,远远地看起来不像是在剖解黑熊,倒像是在做什么艺术一般。
没一会儿的功夫,虞晚就将所有需要的东西给收集妥当。
按理说那熊肉也能卖钱的,不过太沉了,虞晚也弄不回去,干脆也就不要了。
看着眼前的一堆宝贝,虞晚直接跑到了那白衣男子跟前,将他的外袍给扒了下来,用来打包她的战利品。
虞晚将包裹背在了背上后,用脚尖轻轻踹了踹白衣男子的腿,道:“你小子,今日遇到我,算你运气好!”
语必,虞晚傲娇的转身离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虞晚却不知,躲在边上看完全程的听雨,没忍住的打了个寒颤。
不是,谁懂啊?那个看到他们家大人说跪就跪的弱女子,刚刚眼皮子都不眨的就把一只熊连杀带剖了啊?
暴力与血腥,美丽与死亡的融合,让刚刚的虞晚看起来就像是个随时都能要人性命的修罗。
关键是,能制造时机,快准狠的及时出手!
这位虞姑娘,还真的是,不容小觑!
难怪大人要自己盯住她了,怕是连大人都小瞧了这虞姑娘了吧?
虞晚背着东西到了河边将自己的脸上的血迹给了干净,这才往城门方向而去。
虞晚耽搁了不少时间,此时已是申时,太阳西斜。
不少城门口的摊贩都已经收摊离开,只留下一些零散的生意不太好的人。
陈世有些绝望的坐在那儿,唉声叹气,却突然感觉眼前多了一片阴影,下意识的抬眸,就看到了个模样特别好看的姑娘。
他都还没反应过来,虞晚就已经开口笑问:“小哥,你这布,怎么卖啊?”
陈世被虞晚的模样惊艳了一下,可听到虞晚的问题后,却是有些失落的垂下眸子,随意道:“这是上好的香云纱,原本一匹至少也要个一百两,可如今这些香云纱发霉受了潮,一匹只要十两,不过姑娘若是想要用来做衣裳,怕是......”
虞晚看了一眼这儿总共有十二匹布,自己从树洞那儿掏了五十两,还从白衣男子的身上抢了七十两,唔,倒也算够。
“行,一百两,这些我都要了,行不行?”
虞晚没有犹豫,直接从怀里掏出了银子,数好了后递给了陈世。
陈世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了虞晚,像是做梦一般,迟迟的没有反应过来。
“你卖不卖?不卖我走了。”
虞晚见陈世呆呆地样子,伸手在他的跟前晃了晃,随即一副要走的样子。
陈世见状,连忙一把拽住了虞晚的衣摆,趴在摊子上,连连道:“卖卖卖!姑娘您真的都要了?”陈世有些不可置信的再次问道。
虞晚翻了个白眼,将银子丢在了陈世的怀里无奈道:“银子不是都拿给你了?你还怀疑什么?不过,这么多布我可搬不动,你帮我搬到家里可行?”
“没问题没问题!姑娘头前带路!小的这就帮您送回去!”
陈世此时只觉得热泪盈眶了!
他本以为自己的这批布怕是要血本无归了,却没想到还能回本一百两!
纵然是比他的本金还要差了不少,可,到底已是万幸了啊!
陈世正好有个小推车,虞晚也没客气,将自己背着那些熊掌等物,也给放到了小推车上。
这些东西她也不敢随便拿去卖,打算回去后找叶萋萋他们打听一下后,再做决定。
等回到了洪武街的时候,虞晚特意带着那陈世饶了路,在经过一家人家门前时,突然就听到了里头的动静。
“你是怎么当娘的?连个孩子都照顾不清楚!”
“就是!小虎都发烧这么久了,你还只顾着去上工,如今那绣坊倒了,连一个子都没拿回来!老子要你何用?”
“儿啊!娘当初就说吧,这贱、人空有长相,哪是相夫教子的主儿?如今小虎再不看病可不行了,那李员外不是要纳妾吗?可有十两银子呢,不如......”
母子俩说到这儿,显然都已经是动了心思。
那一直跪在地上抱着昏迷不醒的孩子直哭的妇人听到这儿,一脸惊恐的连忙抬头,着急的道:“娘!夫君,不要啊!呜呜呜,我走之前,将小虎交给娘时,小虎明明是好好的,我......”
“啪!”的一声脆响响起。
虞晚探头偷看的时候,就看到那老妇人已经一巴掌扇在了女人的脸上,女人的脸一下就肿了起来,嘴角溢出了鲜血,很是渗人。
而那老妇人还像是不得劲儿一般,拽着那女人的头发,一边拉扯一边骂道:“好你个小贱、人,这是想到要攀扯上老婆子我了?明明是你没照顾好小虎子,你还倒打一耙?”
男人见着也不拦,反而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无奈劝道:“晓霞啊,你也不想要小虎子病死吧?咱家如今实在是没钱,你若不嫁李员外,那小虎子......”
“我......”女人双眸通红,有些绝望的垂下了脑袋,看着怀里浑身滚烫的孩子,眼泪直流。
虞晚就是在这个时候带着陈世走进了院子的。
虞晚本就生的好看,再加上气质不俗,身后再跟着个陈世,俨然是世家小姐出行的架势。
她有些嫌弃的扫视了院子一圈后,仰着脑袋颇为嚣张的扬了扬下巴:“谁是赵晓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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