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孟鹤川白胭的其他类型小说《穿书八零,一不小心把反派撩爆啦!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吃凤梨的卷毛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冬日里的寒风猎猎,刮得白胭脸颊生疼。她抽出手拉了拉大围脖,将脸又往里藏了些。“你好,买一张去京州的硬座票!”冬夜的售票员犯困又懒,喊了半天才慢吞吞从值班室里出来。白胭心急如焚,“同志,能不能快点,我赶时间!火车也要到站了!”售票员朝她翻了个白眼,“从来没见过你这样赶火车买票的!我要核对路线,哪那么快!”白胭咬着唇,左右看了看,微微跺脚。正着急,身后忽然炸出白伟的怒吼:“爸!贱丫头在这里!”白胭暗暗骂了一句脏话,票也顾不上拿,拎起行李就往候车室里跑。深夜的火车站空荡荡,安检员不知躲去哪儿补觉。白家父子追过去:“爸,赶紧的!要真让她跑了,明天没法同老李家交代了!”白胭躲在厕所门口的转角,看着白家父子的身影越逼越近。手不自觉抖了起来。没有...
《穿书八零,一不小心把反派撩爆啦!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冬日里的寒风猎猎,刮得白胭脸颊生疼。
她抽出手拉了拉大围脖,将脸又往里藏了些。
“你好,买一张去京州的硬座票!”
冬夜的售票员犯困又懒,喊了半天才慢吞吞从值班室里出来。
白胭心急如焚,“同志,能不能快点,我赶时间!火车也要到站了!”
售票员朝她翻了个白眼,“从来没见过你这样赶火车买票的!我要核对路线,哪那么快!”
白胭咬着唇,左右看了看,微微跺脚。
正着急,身后忽然炸出白伟的怒吼:“爸!贱丫头在这里!”
白胭暗暗骂了一句脏话,票也顾不上拿,拎起行李就往候车室里跑。
深夜的火车站空荡荡,安检员不知躲去哪儿补觉。
白家父子追过去:“爸,赶紧的!要真让她跑了,明天没法同老李家交代了!”
白胭躲在厕所门口的转角,看着白家父子的身影越逼越近。
手不自觉抖了起来。
没有火车票也就上不了车,跑不掉,她跑不掉了——
想她堂堂外事办一级翻译员,飞机失事都没死。
竟然要栽在这落后的八零年代了!
半年前,白胭出差国外,在万米高空中遇上颠簸气流。
再睁眼,就莫名其妙穿进了自己在飞机上看的这本狗血年代文里。
成为书里空有美貌的愚蠢女配白胭。
原主白胭是一名出生在六十年代末的农村女孩。
家里穷,勉强读完了高中,留在家里喂猪砍柴。
书中对她的描写寥寥几笔,救了因为秘密运送文件而失足摔伤,暂时失去视觉的男二,最后挟恩逼嫁,让孟鹤川带她回首都。
白胭一开始不能接受,想了各种办法,去跳湖,去跳崖。
试图穿回未来。
结果显而易见。
又一次摔得鼻青脸肿后,她只能认命。
原主本来长得就美,加上白胭喜欢干净,每天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半年间,白胭出落的越发的水灵。
十七八岁的姑娘,鹅蛋脸儿,说话的时候嘴角边还有两个小梨涡。
笑起来娇俏美艳,最能撩人。
但白胭牢牢谨记着原主悲惨的结局就是源于这样的美貌,所以半年里一直很低调。
除了与书里因为身份问题下放到农村里的王老师成了忘年交以外,平常都不怎么跟别人来往。
但偏偏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白家父子跟原书里说的一样,只用了两百块钱就把她卖给了乡里一家杀猪的屠户做老婆。
白胭得知后,偷偷揣好从王老师那儿借来的二十块钱。
连夜跑路。
闭了闭眼,白胭把回忆给压了下去。
既然都到这一步了,要不然干脆来个鱼死网破算了?
这时,有人影从男厕走出来,低着头在检查手中的资料完整。
一个没注意,同躲在转角的白胭相撞。
白胭吃痛回头,待看清男人的脸孔后,她微微发愣。
孟鹤川?!
他怎么会出现在此?
白胭将手伸到口袋里,摸到了那枚冰凉的金属肩章。
那枚肩章是属于孟鹤川的。
他表面上是英俊矜贵的大院子弟,八零年代难得的大学生,自身业务能力强。
毕业后投身航空领域建设,年纪轻轻已经破格成为航天大队的总工程师。
凑巧的是,白胭与原主一样,因为机缘巧合都救了在白家村附近不慎跌落山崖的他。
只是原主在书里是携恩逼嫁,成为了孟鹤川的妻子。
而白胭却对他敬而远之,救他的时候连身份都不敢暴露,将他丢到卫生院的门口就跑。
理由很简单,原书里,孟鹤川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反派大BOSS。
她忘了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位前途无量的总工程师在书中的后期,意图销毁珍贵的航天资料。
当然,所有的反派都不会有好结果。
男女主角冲破万难,在最后关头阻止了他。
孟鹤川成为了人人喊打的阶下囚,而与孟鹤川有牵连的家属也都锒铛入狱。
间接造成了原主病死在牢中的结局。
既是知道有这样的事情,白胭穿书过来后,当然不愿意与他再有牵扯。
“同志?你没事吧?”
孟鹤川拧着眉,一双黑眸里有淡淡的关心,“我撞伤你了吗?”
当时孟鹤川被她救了后出现了视网膜被压迫,暂时失去了视觉神经,所以并不清楚白胭的长相。
电光火石之间,白胭做了决定。
她虽然不想与孟鹤川这样的反派角色再有牵扯,但情况危急,该利用人的时候还是要利用。
等到了京州,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一拍两散。
他要执迷不悟做坏事,到时候自然有他应受的惩罚。
她利用自己二十一世纪新女性的聪明才智,不信过不了好日子。
“大哥!”白胭声音软软糯糯,让孟鹤川有一瞬间恍惚。
怎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还在失神,白胭一个猫腰,轻松就钻进了男人的衣襟。
将自己藏在了他的怀里。
倏然有个温软的身躯贴近自己,孟鹤川由头到脚都僵了。
但也仅限于一瞬。
他的图纸握在手里,而那个女人的一只手也刚好抓在他的手掌上!
似乎还在若有若无地在轻扯这份秘密图纸。
“你是谁?!”
孟鹤川很警惕,伸手就要把白胭抓出来。
白胭缩着一张小脸,因为害怕,显得楚楚可怜。
她一手紧紧地圈着孟鹤川的腰,一手想从自己兜里掏钱,“大哥,帮个忙,能不能带我上车......”
孟鹤川本不买她的账,“放手!你到底是谁?”尾音转冷,幽深的眸里腾起警惕的戾气。
白胭害怕自己被他甩出来,继而暴露,拼了命往他身后缩。
两人在拉扯的时候,白胭不小心碰掉了他原本握在手里图纸。
“孟总工,火车到了!”
原来跑来拎着皮箱的警卫员,在看见图纸掉在地上的时候忍不住惊呼:“哎呀,图纸掉了!”
白胭跟男人四目相对——
孟鹤川要弯腰去抢图纸,白胭却更快一步。
她一把捞起图纸,人却贴得他更紧,“你帮我上车,不然我就撕了这张纸!”
她在车上就对这个女孩没有好感。
但凡在自己同她搭话的时候能给点提示,她也不至于一起掉进人贩子的陷阱里,最后落得现在又被孟鹤川逮着的下场。
想到这里,白胭的眉眼也冷下来了,气性翻涌直上,“是你别误会了,我与这位孟总工也只是萍水相逢,我们没有一点关系。能不能带上你一路走,由不得我说了算,你得去求他。”
眼看着情况越变越复杂,派出所的民警心虚地开口:“孟总工,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事情会那么复杂......”
孟鹤川摆摆手,没有在意的打断他,拒绝的毫无负担,“没关系,但是我身上还有其他任务,不方便带上陌生人。”
他重新扯动手臂,正想带着白胭离开。
不料阮晓慧不放弃,故技重施又冲了过来。
这会白胭是真的恼了,只是她还没动手呢,阮晓慧脚下一软,自己就绊倒在地上了。
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口袋里掉了出来,‘丁零当啷’的滚了一路,落在了孟鹤川的脚下。
在看清地上的东西后,白胭的眼睛突然瞪大,地上滚落的不正是孟鹤川交给自己的肩章吗?
她迅速伸手往外套口袋里摸,里面空荡荡的。
好看的眉立刻拧了起来,难道——
“是你?”
不仅是白胭,孟鹤川在看清地上的肩章之后,脸上也掠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蹲下身子,白胭也不得已蹲下身子。
看着他捡起那枚肩章,皱着眉问阮晓慧:“这是你的?”
阮晓慧的眼神有些躲闪,她刻意不去看白胭的神情,只对着孟鹤川说:“领导哥哥,这是我的......怎么了吗?”
“你是从哪里得到这枚肩章的?”
“我......我也不记得了,在火车上的时候,人贩子不知道给我喝了什么水,我现在脑袋里跟浆糊似的,很多事都记不太清了。”
高手!
白胭在心里感慨,这位阮晓慧,真的是高手!
如果自己没猜错,她应该是在穿自己衣服的时候就掏过了口袋,然后发现了那枚肩章。
她既然一心扑在孟鹤川的身上,应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比如孟鹤川进了派出所后脱下了大衣,比如他身上穿着的少了一个肩章的制服。
所以她在白胭衣服口袋里发现了那枚肩章后,不动声色的‘偷’走了。
可能对于阮晓慧来说,丢出肩章这个举措只是最后一搏的手段。
毕竟她也不清楚白胭口袋里的肩章真的就是孟鹤川少掉的那一枚,也不知道那枚肩章到底时干嘛用的。
只是她运气好,博对了。
孟鹤川脸上还有疑虑,一双剑眉拧了又拧。
他看了看肩章,又看了看阮晓慧,还在思考。
白胭领教过这个男人的本事,她也怕万一阮晓慧被逼问出了实话,说出肩章是从她口袋里拿出来的,那自己可就真的甩不掉孟鹤川了。
正当白胭打算出声替阮晓慧找借口,没想到在地上泫然欲泣的阮晓慧突然翻了个白眼。
同时发出了一声上不得台面的“啊!”
眼见着就要软绵绵往孟鹤川身上倒。
......
等阮晓慧再‘醒’过来的时候,人是在小周地背上。
她藏起眼里的不满,“我,我是怎么了?”
小周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赶紧将她放了下来。
朝着前方喊停并肩走到一起的两人,“孟总工,这位女同志醒了!”
孟鹤川和白胭的手还连在一起。
虽说是用过了衣物遮挡,但旁人看起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亲密又暧昧。
他停下来,白胭也不得不停下来,等着阮晓慧小跑上来。
“领导哥哥,对不起,我身体太不好了,拖慢了你们的脚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阮晓慧到底可能是在白家村救了他的人,孟鹤川对她的态度相对缓和。
“前头有一个招待所,今晚我们先住下,明天坐同一时刻的火车返回京北。”
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白胭觉得自己可真是倒了大霉。
事情一茬一茬地冒出来,将她的计划全都打乱。
自己有了逃跑的前科,孟鹤川对她将会更警惕,甚至直接将她绑在了身边。
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又回到了原点。
她都穿书重生了,都开启了上帝视角。
可想逆天改命怎么还那么难呢?
白胭晃动着脑袋,不经意地将视线瞟向一直低着头的阮晓慧。
这个女孩心机与胆量都不简单啊,偷了她的东西竟然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偏偏这位孟总工看着精明,实则愚蠢。
就凭着一枚肩章就能认定阮晓慧就是救了他的人?
思及此,白胭心里又突然冒出了个想法。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既然阮晓慧目的性明确,想要攀上孟鹤川这株高枝,不如就让他们将错就错好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冷冷的声音随即冒起,“你已经逃跑过一次了,我警告你,少耍花招。”
孟鹤川抿着一张薄唇,眼神犀利的盯着白胭,拉着一起进了招待所。
“你好,要两间双床房。”
“同志你好,一间四元,两间一共八元。”
“好的,要......”孟鹤川伸手去掏钱,但他的动作与话音在手伸出口的瞬间凝滞了。
兜里的手左右摸了好几圈,都没有摸到钱币。
他不置信地将浑身上下的口袋都翻出来看了,里头空空荡荡。
钱呢?
除了白胭,小周与阮晓慧两个人四只眼睛都盯着他。
孟鹤川表情有些难看。
见他拿不出钱,服务员也换下了方才客户至上的表情,不满地挥赶他们:“什么?你们没钱还想来住旅店?真是开了眼了的,快走快走,别挡在我大门口打扰我做生意!”
孟家在京州,属于金字塔塔尖的权贵家庭。
孟鹤川从未遇上没钱的情况,一时间也束手无策。
正当他想着是不是要亮出证件希望招待所配合一下,一只白皙的手忽然伸到前,推开他。
啪的一声,小手不轻不响的拍在了前台的桌子上。
“谁说我们没钱?”
白胭挤开孟鹤川,挑眉:“开房,开三间房!”
有生意服务员当然愿意做,立刻放下手里在嗑的瓜子,搓着手给白胭登记。
白胭拿了房间的钥匙,绕在食指上转悠,“孟总工没钱啊?我有啊!只不过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我花‘自己’的钱住旅店,孟总工总没有话要说了吧?”
白胭在说这句话的尾调时,刻意压了压自己的嗓音。
她张着漂亮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满意地欣赏着孟鹤川那波澜不惊的脸,在自己这句话语中微微发怔。
他在兖州的时候也对自己说过这句话,这次白胭终于逮着机会,以牙还牙给他顶了回去。
从小到大,孟鹤川是大院里矜贵优雅的孟公子。
进入了航天队,他又是说一不二的年轻总工程师。
极少有人敢用这种态度与他说话,可他偏偏没有生气。
反而饶有兴趣地望着眼前觉得自己占了口舌上风,而得意扬扬的女孩。
白胭的行李没来得及从火车上拿下来,在她身份没调查清楚之前也不能出门。
到了大队的这几天,身上穿的关系衣服都是靠孟鹤川从其他女同志那里借来的几件衣服。
尺码有大有小,有长有短。
随着她的晃动,纤细白皙的脚踝若隐若现。
不知怎么了,孟鹤川的脑中突然就回想起他们倒在火车卧铺上的那一幕。
女孩的脚踝也是这样无意间摩掐在他的小腿......
孟鹤川脸上发红,猛地站直了身子。
他的动作太大,连带着撞翻了桌上的水杯。
“鹤川哥,你没烫伤吧?”
阮晓慧终于找到机会插嘴,急哄哄地说:“我和白胭姐说过好几次,不能把水杯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可是她,她就是不听,我也被烫伤过。”
她迅速拿过自己的毛巾,讨好似的想给他擦身。
孟鹤川却是本能的推开了摸上自己身上的手,“水不烫,没事,不用擦。”
态度不算冷漠,但却让阮晓慧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在他们从火车站到大队的车上,她明明看到白胭一直不要脸的黏着孟鹤川。
而孟鹤川也没推开她啊!
难道是自己摸的地方不对?
白胭望着阮晓慧轱辘转的眼睛就冷笑。
她床上站了起来,慵懒地伸了个腰。
这些天来她和阮晓慧共处在一个屋檐下,明里暗里被她坑过几次。
比如孟鹤川送来的衣服与日用品,她每次都能找到借口先挑,然后留下一些粗布老气的款式给她。
白胭懒得计较这些小事,但这不代表她愿意无端端被人扣上一口黑锅。
她斜着眼睨看阮晓慧,轻嗤一声,“不对吧?你烫伤是因为想趁着警卫员换班的时候从窗户偷溜出去,所以踩上了桌子又摔下来,我都没和你计较我的口杯被摔出一个豁口,你怎么还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了?”
阮晓慧急了,脱口而出:“你那天没睡着?”
白胭狡黠一笑,“你猜我有没有睡着?”
对付阮晓慧这样的绿茶,就是得当场反击,不给她留下一丝机会。
两个女孩之间的斗嘴对于孟鹤川而已不重要。
他凝视白胭,只问自己关心的话题:“今天的机会难得,你确定不去参加吗?”
白胭走到他面前,弯腰去捡自己的水杯。
衣料太短了,随着她的动作,露出一小截细腰,突兀地闯进孟鹤川的视线里。
男人的呼吸倏地乱了节奏。
白胭没有意识到孟鹤川片刻的失神,她重新直起身,偏过头看他。
因为休息得好,她的一双眼如水光潋滟,无声无息地撩动孟鹤川的心弦。
“不去。”
白胭将自己的水杯摆正,连眼皮都懒得掀,清脆果断地拒绝。
“为什么?”
“懒得动。”
阮晓慧见缝插针,“鹤川哥,如果白胭姐不去,我可以代替她去吗?”
“不行!”正说到关键时,孟鹤川想也没想就拒绝,
一转头,又是表情严肃地叫白胭的名字,“在办公室里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为什么要冒险留下你,祖国此时百废待兴,无论是谁,只要有能力,都需要贡献自己的力量。”
白胭在心里暗自腹诽,孟鹤川一个反派大BOSS,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同自己头头是道地讲道理?
但想归想,白胭总不会笨到直接开口。
她眨了眨眼,带着捉弄人的心思调侃,“孟总工,你与其给我扣那么大顶的帽子下来,不如直截了当地说你希望我去,看在真诚的份上,我说不定就改主意了。”
沉默片刻,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我——我是希望你去的。”
白胭凝着他,试图从消散的语调中去分辨那句话的真假。
孟鹤川这个人,不仅皮囊好看,偏偏还有一双含情眼。
认真说话的时候眼里头像是藏着漩涡,好似可以把人紧紧地往里吸引。
她可以在孟鹤川漠然或者发怒的视线中泰然自若地与他回怼,却无法抵抗住他真诚的‘攻势’。
难怪人家能做反派头子呢,能屈能伸,手段了得。
白胭吞了口唾沫,别开头试图不去看他,“你希望我去?”
“是。”孟鹤川不矫情,大大方方地承认,“我想过了,队里急切的需要你这样的翻译人才,你在火车站出现的时机与逃跑的举措非常可疑,但我可以以身犯险,用我自己的时间去赌这一次。”
白胭在心里猛翻白眼,面上假笑,“请问孟总工口中的‘以身犯险’是什么意思呢?是你认为我会试图接近你,诱惑你,来窃取秘密资料吗?”
“你也不必着急往自己身上套,我说的这些也都是可能。”他说的话气人,但偏偏又一本正经,让人无可奈何。
见白胭抿着嘴迟迟未答,孟鹤川又问了一遍:“所以,你的决定呢?”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白胭的视线往哪儿落,他的长腿就往哪儿挪。
不偏不倚,身影始终跟在白胭眼前。
几个来回后,白胭被孟鹤川这种走哪跟哪的举动给搞得有些心烦。
在孟鹤川又一次靠近的时候,她终是忍不住,蹙眉瞪着他,俏丽的五官因为微微动怒变得更加立体,“你别老围着我转!”
白胭本就是南方人,着急起来,语调会不自觉带上了吴侬软语的腔调。
乍一听,反而有一丝撒娇的意味在里头。
这下不仅是白胭,连孟鹤川的脸上也出现了不自然的绯红。
他负手转过脸,刚好看见自己上次送来,却被白胭随手丢在桌上的书。
修长的指节朝着书封敲了敲,“这本书送给你不是做摆设用的,特别是你,需要多看。”
白胭垂眼看过去——
是一本《作风建设大家谈》。
白胭胸前重重起伏两下,默念了一首完整的《莫生气》,这才把胸口的那股郁结之气给压了下去。
她不想再和孟鹤川进行这种无谓的斗嘴。
加上自己这几天本来对未来也做了决定,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先出门探探情况。
“我......”
“白胭姐!”
一直插不上话的阮晓慧突然拔高了嗓门叫她,“白胭姐,你这几天不是说身体不适吗?”
阮晓慧语速飞快,完全不想给白胭说话的机会,她将视线定格在孟鹤川的面上,“鹤川哥,白胭姐这几天的身体好像一直都不舒服,不如让她留在宿舍里休息,我......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
阮晓慧害羞地走上前一步,毛遂自荐,“鹤川哥,这几天我在宿舍里也想了不少,我原本就是想来京州找工作的,听说咱们队里正在招聘女队友?”
这几天白胭吃了睡睡了吃,都在补觉。
阮晓慧当然也没闲着,整日找机会与门口站岗的警卫员套话。
只是套出来的消息的真实性与准确性有多高,没有人能保证。
比如现在,阮晓慧是掌握了航天大队最近在对社会招人的消息。
但她画猫像虎,根本不知道大队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人才。
“鹤川哥,我想过了,我和你,有那枚肩章的缘分在,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离你更近一些......”
听见她提到了肩章,拒绝的话到了孟鹤川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可以吗?鹤川哥?”见他态度似有松动的模样,阮晓慧趁热打铁,“我这几天足不出户,待的人都要麻了,白胭姐不舒服,我就替她去吧?”
孟鹤川犹豫着。
阮晓慧来了那么多天,自己也没找机会和她问问肩章的事。
但如果她就是当年救了自己的女孩,自己对她的质问与怀疑反而变得很无情无理了。
“那好吧,你的身份不比她,之前我也提过的,你想出门的话提前和我说一下,是可以的。”
听见他的话,阮晓慧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她得意的瞟向白胭,“太好了,谢谢你鹤川哥,白胭姐不去,我陪你一起去呀!”
但她的笑还没两秒钟,清丽的声音倏的响起。
“谁说我不去?”
白胭利落地拿发圈扎了个马尾,露出精致的小脸。
阮晓慧恶心她好几天了,现在又摆出一副她是孟鹤川‘特殊照顾’对象的模样来,她不出手打脸,天理难容。
思及此,白胭扭头对着孟鹤川灿然一笑,“孟总工的邀请,我自然是要去的。”
孟鹤川冷冷睨了一眼小周,“克格勃的燕子个个都很美,但也很危险!你到航天队报道的时候没上过反敌特的教育吗?”
白胭在二十一世纪听过燕子的名声,那是罗斯对色情间谍的统称。
眼前的这个反派男人竟然有脸将她说成是色情间谍?
“你放开我,谁说我是间谍的?我刚都说了,我只是为了要上车!”
白胭的背被抵地发痛,挣扎想跑。
适时火车鸣笛,出了站台开始加速,车身在经过三角坑的时候发出微震。
两人同时趔趄,直挺挺地倒在卧铺上。
孟鹤川眼疾手快,根本不打算给白胭逃跑的机会,他迅速伸出双手抓着她的手抵上头顶,双腿顶在她膝间。
乍一看,两人呼吸可闻。
小周是年初才调来航天队跟着孟鹤川。
传闻这位年轻的总工程师清冷禁欲又矜贵,犹如高岭之花,不可染指。
即便是文工团里的首席舞者公开倾心于他,这位孟总工也是泰山不崩于色。
一心醉心科研研究。
久而久之,文工团里对他就有了一个新称号,人称“孟长老”。
但刚刚孟总工出手的动作明明那么娴熟,孟长老这个头衔,名不副实啊。
偏偏在小周浮想联翩的时候,孟鹤川带着冷意的声音更是冒了出来,“你出去,把门关上。”
“啊?孟总工,这......合适吗?”
“我要搜她身,把门关上,去联系乘警!”
小周这反应过来,孟总工怀疑眼前这个漂亮女孩的身份,所以要她的搜身。
但他骨子里揣着还是名门孟家的良好教养,就算是对待疑似‘敌特’的女性,也尽量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小周‘欸’了一声,忙拉上门,跑去列车长所在的车厢找乘警了。
白胭原本只是想着上了车就速度远离孟鹤川,两人就此分道扬镳,没想到现在事情发展成了她不可控的地步。
搜身?
搜她的身吗?
“你,你耍流氓!你怎么随便摸我?”白胭白了脸。
孟鹤川却是一脸坦荡,“我没有要占你便宜,我是要搜你的身!”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两人正僵持,火车又一个颠簸。
身下的白胭微微弹起,孟鹤川在惯性的冲刺下又俯——
嘴角擦过嘴角。
孟鹤川愣住了,白胭也愣住了。
他率先反应过来,偏开头,“你离我远点。”
顿了顿又补充:“我与敌特是对立的身份。”
他嫌弃的表情太过明显,同时伸出拇指,迅速在唇上来回擦了几下。
这样的举动明晃晃地刺伤了白胭的自尊心。
加上孟鹤川接二连三地说她是美女间谍,白胭快要气炸了。
但她手脚都被孟鹤川桎梏住,动弹不了,只能拼命拧动身子:“你说谁是色情间谍了?你见我勾引你了吗?”
“你主动暴露知道我的名字,还抱了我,甚至试图用亲吻来迷惑我!”
白胭愣怔。
是八十年代的男人都那么清澈愚蠢吗?
那种程度的意外接触就是勾引?
“你搞清楚点,那些都是意外,我从头到脚都不想勾引你。”
话是这么说,但白胭穿的工装裤裤脚肥大,扭动挣扎中又露出了细白的小腿,不经意地剐蹭上了孟鹤川。
他浑身的肌肉在瞬间绷紧。
孟鹤川强压着身体里异样的骚动,嗓音微哑,“乱蹭什么?!”
他咬了咬后槽牙:“你这样的手段对我来说是没用的,省省吧。国家不会容忍一个间谍的存在的,偷窃机密文件是大罪,如果你不迷途知返,主动交代是谁派你来的,那等待你的只有吃枪子这个结局!”
从一个反派嘴里听见这样污蔑的话,白胭更委屈了。
加上方才孟鹤川那一句‘吃枪子’,让她也害怕起来。
他要是真不分青红皂白说自己是偷资料的敌特,那等待自己的恐怕就只有铁窗泪这一个选项。
白胭眼角还挂着泪,“我不是间谍,我也没有想要偷图纸!说要撕了图纸都是我为了让你帮我逃上车瞎说的!白家父子要把我送去嫁给屠户,我不肯,我只是想逃走。”
“我说的都是真的,图纸就在我手心里,我现在就能还给你!”
为了证明自己,白胭松开手,那张图纸轻飘飘落下。
她刚好偏头去躲孟鹤川,眼神瞄到了图纸上的字,下意识脱口就说:“aircraft manufacturing?飞机制造?”
孟鹤川动作一顿,“你看得懂?”
白胭明显察觉出来他的态度有些松动。
为了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她点头如捣蒜,“看得懂看得懂!”
孟鹤川眼皮掀动,似乎在掂量白胭的话有多少可信。
“我会英文,我不是敌特!”
白胭努力扭头看向图纸上的文字,“我读过大......不,我读过书的,我是女高中生,会英文的!我翻译给你听啊!”
孟鹤川的手松了松,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将图纸完整翻译一遍。”
白胭哪敢浪费这活生生的机会,她快速扫完图纸上的内容,一连串地翻出了好几句话,“这个图纸就是在说飞机机翼的零部件构造......”
孟鹤川的脸上神情更深沉了。
她说的竟然和王老师说的一模一样......
孟鹤川这一趟南下,带着任务,秘密找到了新一批的M国的波音737图纸。
国家给航天队下了命令,必须在明年元旦之前,能够看见自主研发出来的第一架飞机。
可图纸是弄回来了,但里头涉及的专业性太强,没有人能看得懂。
领导已经去南方找人了,但时间上等不及。
孟鹤川想起自己旧年的老师王小龙,他不仅在航天专业上有所建树,也略识英文。
孟鹤川托了好几层关系,终于在金陵的乡下找到了他。
王老师看了看图纸,给他了不少有用的建议。
可对于精准翻译图纸上的内容还是没什么把握。
“阿川,我的英文水平也只是个半吊子,应付一些基础能行,这么专业的东西我怕看不懂。”
王老师见孟鹤川脸上闪过失落,连忙又说:“不过......我倒是想起来一个女孩。我是偶然认识她的,那个女孩儿很年轻,但是凭着我与她这半年的相识,她的英文水平很厉害!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去找找她,也许她能看得懂!”
孟鹤川感激地点头。
临走前他又出声邀请王老师前去京州:“老师,如今百废待兴,国家需要您这样的专业人才,来共同研发国产飞机!”
王老师对当年的事到底还有些后怕,如今人在乡下也呆了十多年,也呆习惯了。
孟鹤川知道他的心结,当下也没逼迫王老师,只说等自己找到女孩儿后再回来和他细说。
白胭不过才张口说了一两句话,但那一口纯正的英文却把众人给惊住了。
魏巍脸上也露出了欣喜,伸出手与她相握,“美丽的女孩,你的英文发音好标准。”
胡院长脸上也是笑容,扭头对着听不懂一丁点儿英文的陆振华与许团长解释道,“这女孩确实像是个会说英文的,单单就她方才打招呼的那一句,用得可是非常正式。”
白胭面上露出谦逊的笑容,但心里却翘起了小尾巴。
她在自己的时代可是堂堂外文系高才生,妥妥的学霸属性。
原本一句简单的打招呼,用最普通nice to meet you也能应付过去。
可她偏偏要炫技,刻意端出了专业的模样。
原因很简单,她想要在众人面前出出风头。
这几天待在宿舍里,除了生病,白胭也对自己未知的前途有了一定的规划。
既然已经被孟鹤川给‘盯’上了,不如就顺势而为,让孟鹤川与大队领导都看见她的实力。
继而才有办法与他们谈福利,谈条件。
毕竟,去做主动留在大队里的翻译员。
还是那被人三顾茅庐请出来的专家,在身份上还是有差别的。
并且,在白胭首次见大队几个领导的那次谈话中,陆振华见她在犹豫,便大方信任的抛给她其他选择的机会。
航天大队目前仅有一年的时间来做研发。
所以对于白胭需要做的翻译任务,最多也就只有一年的时间。
完成任务后,如果她不想继续留在大队,陆振华可以以航天队的名义,为她出具介绍信,转业到民营企业工作。
这样的诱惑对于白胭来说颇大。
也让她看到了以退为进能捞来的好处恐怕还更多。
虽然这样做不可避免地会与孟鹤川有接触。
但只要自己行得端坐得正,孟鹤川日后的事也扯不到她的头上。
“胡院长,你好。”白胭将心底的想法敛下,再抬头,目光精准地看向胡院长。
胡院长一贯喜欢大方得体的女孩,只言片语中对于白胭的称呼都改了,“你就是鹤川提到的小胭同志?我看过你翻译的手稿,翻译的水平很高,遣词造句也用得很精准,你年纪那么轻,上过大学吗?”
白胭抿着嘴,一一作答,“没有上过大学,英文都是感兴趣看报纸学的。”
这些日子待在306,有足够的时间让白胭捋出一条完整的时间线,谈话之间没有露出马脚。
几个人正和和气气的说这话,一直插不上嘴的许晴晴突然冒了一句:“你是白胭?那她是谁?”
她的手不可置信地指向在状况外的阮晓慧身上,“不是说她才是鹤川带回来的女......女同志吗?”
许晴晴的嗓音有些尖锐,她从白胭进门起就一直在观察她。
长得妖里妖气的,一看就很会勾搭男人!
她明明是第一次见到白胭,可却觉得白胭的眉眼中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不对,你是下午的那个人?”
许晴晴眨了两下眼,终于反应过来,“你是下午在十二栋前和我们遇上的那个人?”
白胭对许晴晴这种质问的口吻很不舒服。
虽然自己是令她误会的‘始作俑者’,但却没有为她解惑的兴趣,只是微微点头,承认,“是我。”
“好啊你,你是故意让我误会的?”许晴晴总算逮到机会说话,她扭头看向陆振华,“陆伯伯,我下午与芝华在一起,明明见过她,还问了她是不是见过鹤川带回来的女同志。”
许晴晴从小在大院里长大,进入文工班后身边的领导又都是熟悉的叔叔伯伯,讲话随意惯了。
“她下午的时候没说实话,骗了我,让我误以为鹤川带回来的人另有其人!你看看,一件小事她都不说实话,谁知道她是不是个会说谎的惯犯?没有读过大学却能够说英文,这怎么可能呢?”
话里话外,是想引导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白胭有问题。
一直沉默不语的孟鹤川微微蹙眉。
他一直很矛盾。
他对白胭的身份有怀疑,加上从金陵到兖州,白胭有三次逃跑的前科。
他不可能在短期内会对她百分百信任。
可另一方面来说,孟鹤川在心里又不希望白胭被过多的误会。
至少,她的英文水平目前来看,应该是一等一的好,是他最想要的人才。
如果因为队员们的相互猜忌,而导致白胭无法为其所用,会很浪费的。
想到这里,孟鹤川忍不住往前跨了一步。
与白胭并肩站着,正要替她说话。
不料白胭根本不需要靠他来解困,她笑了笑,身上的气息却冷了不少,“同志,我骗你什么了?”
所有人望向她。
白胭反而不徐不急,慢慢说道:“首先,我确确实实,是和她一起来的大队,你不信,问他,问陆主任都可以。”
白胭伸手一摊,比出了自便的手势,“其次,下午你问我的那些问题,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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