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芳芳就像断了翅膀的小鸟，直直坠落到崖底。
程方浩站在旁边，癫狂的大笑。
“红梅，你看到了吗？
我给你报仇了！”
“陆芳芳这个贱人已经死了，你的怨气也可以平息了吧？”
“自己一个人会不会很孤单？
别担心，我很快就去陪你。”
“这一次，我们要好好的、一直一直的，在一起。”
程方浩草草打理了一下地上的痕迹，下山回家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又马不停蹄去了当铺。
他想把我的镯子赎回来，可店长一见他的脸色就知道是急事，眼珠一转便坐地涨价。
程方浩钱不够，急得团团转。
他下定决心，又去医院卖了三管血，才惨白着脸拿回镯子。
他摩挲着镯子上花纹，语气轻柔。
“红梅，我替你把镯子也拿回来了，这次可以原谅我吗？”
“你受的所有委屈，我都可以全部补偿你！”
“求求你，托梦也好，还魂也好，求求你再来看我一眼吧……”我皱着眉，眼里满是冷意的看着程方浩哭倒在地，心里毫无波澜。
“不会，不会！
我不会原谅你！”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更不会看你一眼！”
程方浩听不到我的话，宝贝的将镯子收在怀里，摇摇晃晃回了村。
张大婶一见他，马上拿了墙角的扫把，一下下朝他身上打去。
“滚，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别在念念面前碍眼！”
“她不认你这个爹了！”
他不闪不避，扑通跪在地上，求张大婶张大叔收留念念。
“我知道自己没脸再来看她，这几间宅子和几十块钱，留给你们当报酬，镯子就留给念念当嫁妆。”
房契和镯子都从他怀里小心翼翼掏出来，张婶红了眼眶，手里拿的扫把松了松。
他俩只有一个儿子，早就成家立业定居外省。
两个老人不愿背井离乡，原本打算在这孤独终老。
有了念念做伴，也好。
我没有亲人朋友，也想不到可以托付的人。
张大婶张大叔是多年的邻居，彼此知根知底。
念念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张大婶也没少在我耳边提点程方浩靠不住。
念念留给他们，我也放心。
我看着念念躲在门后偷看，哽咽的蹲在她面前叮嘱。
“念念，以后要听张婶张叔的话，要好好学习，好好吃饭，别让妈妈担心，知道了吗？”
“念念，念念，妈妈爱你……”突然，念念好像感应到什么，抬头看向我的位置。
半晌，她哭了，嗫喏出声：“妈妈……”听到她的呼唤，我瞬间嚎啕大哭，无数次伸出手想抱抱我的孩子，又无数次从她的身体穿过去。
直到程方浩将我拉的越来越远，我还呆呆看着她的方向。
程方浩去了我的坟前，给我上了三炷香，烧了一大把纸钱。
“红梅，我马上就来陪你。”
他瘦了一大圈，好几天没吃东西，又抽了这么多血，整个人憔悴的吓人。
我看着他，心里只有恨意。
他以为这样就能赎罪，就能让我原谅他吗？
不可能！
我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他。
这些伤痕，会永远铭刻在我心上，永远不会消散！
程方浩闭上眼，毅然用刀刺入自己的胸膛，倒在了我的坟前。
鲜血染红了土地，听着程方浩的呼吸越来越弱，我的身体也越来越轻。
我好像隐隐预感到，要走的时间到了。
等程方浩真的停止了心跳的那一刻，我就像一股烟雾消散在了空中。
程方浩没来得及看到我，只看到我的衣角，一下消失在他眼前。
“红梅！
不！
求求你，原谅我吧，我错了，我错了啊！”
他崩溃的跪在地上，求我不要消失。
听着程方浩撕心裂肺的呐喊，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越飞越高，看到念念睡在张大婶屋里，我朝她挥了挥手告别。
如果还有下辈子，希望我能护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