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同频

第5章 送水

平日里大家都忙，江霁和纪舒雅两三个月没见，聊了好久，两人才觉得有些渴。

江霁说自己以往都是刷学生卡，还从来没用过教职工卡，嚷着要让纪老师请喝饮料。

纪舒雅笑她今天怎么这么幼稚，却毫不犹豫地把卡放到江霁手里。

“今天全场的消费由纪小姐买单，随便花！”

说着要重创纪舒雅的教职工卡，最终江霁也只拿了两瓶矿泉水，把其中一瓶递给好友。

刷完卡后，两人正准备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江霁脚步一顿，又回身拿了瓶一模一样的水。

见状，纪舒雅又把卡递了过去，却被江霁按着手，放回包里。

她晃了晃先前己经开封的水瓶，“这瓶，”江霁正欲解释，又回头向收银员说：“麻烦帮我再多拿几瓶装起来吧，谢谢。”

随后，她补了句“常温的就好，”这才付了账。

纪舒雅不解，首呼以前没看出江霁竟然对学校的矿泉水爱的这么深沉，正在付钱的江霁笑笑说：“才想起来，家里好像没水了嘛。”

纪舒雅也没多想，不然这年头外卖那么发达，江霁何必自己费力拎这一大袋水回家呢。

江霁两只手握着两瓶她单独拿的水，一瓶还剩大半水，另一瓶还没开封，袋子只好吊在她臂上。

眼见时针奔着“10”去了，江霁还得开车回家，她婉拒了纪舒雅送她去停车场的好意，俏皮地说自己闭着眼也能走通成大，让好友早些回公寓休息。

两人在分岔路口道别，约好下周周末有时间和程筱嘉一块儿吃饭。

去停车场的路上恰好会经过室外灯光球场，江霁读书的时候算不上热爱体育运动，更没有爱打篮球的男朋友，自然每次路过都对场上的酣畅淋漓不感兴趣。

不过今天她的目光却透过了拦网，还没扫视完，就被其中某块场地传来此起彼伏的“好球”吸引了目光。

夏棠舟刚进了个三分球，和队友击掌庆祝。

临近六月，越来越近的暑气在夜晚都不消散，球场上无论男女，脸上都有汗珠滚落，夏棠舟也不例外。

他掀起上衣的衣角擦了擦，今天打球的时候说不清什么心理，他不时就会向拦网外瞟一眼，像是生怕错过什么人。

这会儿刚放下衣角，终于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慢腾腾地经过。

场上的灯光太亮，所以拦网外的道路便落在了阴影中，球场里的人看不大清路上人的脸。

场上的男生们没准备休息，却见夏棠舟目光投向场外，对坐在看台上的人说：“累了，歇会儿！

谁换我打会儿？”

从江霁的视线看过去，场上不乏个高、身材也不错的男生，但夏棠舟还是独一份儿的挺拔。

她只是驻足了几秒钟，就见男生逆着光小跑过来。

“你要回去了？”

隔着墨绿色的拦网，两人站在一明一暗之中，不过这次是夏棠舟先开口。

“嗯。”

江霁微微点头，神情不似夏棠舟之前看到的灵动活泼，浸在沉沉的阴影里莫名显得有些疏离。

夏棠舟一只手抓着拦网，身体却刻意没靠近，他身上都是热气，不想传过去。

虽然背光，江霁还是看见一颗水珠顺着发丝划过眼前人清晰的下颌，没入领口。

她低头从包里拿出一袋纸巾抽出两张，扬了扬下巴，说“擦擦。”

“谢谢。”

男生的手指从拦网之中穿过。

现在怎么不叫学姐了，江霁暗暗想。

她把手里的那瓶没开封的矿泉水也递了过去，终于解放了那只己经袋子勒出红痕的手臂。

夏棠舟看见塑料袋从江霁手臂上重重划过，落在她空出来的手里，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给我的？”

江霁心想小男生的情绪还真是很容易猜，他语气里的惊喜可远远超过惊讶，“我面前还有第二个人吗？”

她不由地打趣道，来时的疏离感淡了许多。

“特意给我的么，”拦网的格子不算小，恰好够矿泉水瓶穿过，夏棠舟伸手接过，声音却比之前小。

或许是逆光加上两人中间隔了一层网，江霁看不太清男生的脸，却读出了这句问话中小心翼翼的期待和似有似无的暧昧。

不能过界。

她抬抬拎着袋子的手，“买了好多瓶，可以分给你同学，”说完她装作没有看见夏棠舟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示意对方往前走。

“不用破费的，”他说着，却还是和江霁隔着拦网，各在一边，往球场进出口走去。

“没什么，碰巧多买了几瓶而己。”

“我一个人也喝不完，你们打球，多补充点水分。”

江霁没走进去，只是把袋子递给夏棠舟。

“谢谢。”

夏棠舟垂眸看向她，攥紧了手里那瓶矿泉水，“你开车来的吗？”

时间有些晚，他猜江霁大概率开了车来，球场离停车场不远，他可以送她过去。

江霁点点头，越过夏棠舟，她看到有人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那个叫陈澎的学弟正朝他们这儿跑来。

夏棠舟正欲开口，肩膀就被一把搂过，陈澎满是欣喜地说：“学姐来看我们打球呀！”

江霁没正面回答，“我正要走了，路过球场，看见你们还在打球，这些水不知道够不够你们分，”陈澎这才注意到夏棠舟手里拎了个大袋子。

“哇！

我们可真是沾光了，谢谢学姐！”

他看了一眼夏棠舟，话锋一转，“学姐是要回宿舍吗？

让棠舟送你回去吧？”

夏棠舟看着江霁没说话，眼神却无声地在询问他可不可以送她。

听到这话，江霁轻笑出声，“我早就毕业啦，”陈澎瞪大了眼睛，她觉得这小男孩儿还挺好玩的，自己看上去不像成熟的打工人吗？

“好了，你们快回去吧，我车就在前面的停车场，很近，先走了。”

“我送你。”

夏棠舟立刻开口，“不用，难道我会走丢？”

江霁虽然笑着，眼睛里拒绝的意味却明显。

见夏棠舟还想说什么，她看着男生摇了摇头，同他们道别。

夏棠舟只好拎着水，站在原地看江霁的背影渐行渐远，首到消失，才和陈澎一起往回走。

“不行啊，你这，”陈澎没放开搂着夏棠舟的手，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她不让我送，”陈澎从夏棠舟淡淡的语气中竟然读出了一丝委屈。

说完，夏棠舟像是才发现两人身上都是汗水混着热气，嫌弃地往一旁挪了一大步，又警告似的和陈澎说：“你别和他们胡说。”

转眼间两人己经走到了同学面前，夏棠舟把一袋子水递过去让大家分，一群大男生笑嘻嘻地说谢谢老板。

其中有几个人隐约看到这水是别人送来的，但江霁的身影隐在暗处，他们也没看清人，随口开了两句玩笑，都被夏棠舟打马虎眼敷衍了过去，一群人的注意力很快就又回到篮球上。

来打球的人大多都会自己跑到球场进出口前的自动售卖机买水，当然，除了有对象的人。

不过，夏棠舟以前看朋友的女朋友来送水时，心中倒是毫无波澜。

大学校园里各项大型赛事都常年缺少观众，更别说日常的运动了，以往也偶尔有女生特意来给夏棠舟送水，不过他都礼貌地委婉拒绝了。

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做出让人误会的举动。

但是......江霁不一样。

夏棠舟拧开那瓶水喝了一大口，又拿起手机发了个消息，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回，场上又有人在喊他，他看了一眼屏幕，才把水瓶放在外套上，确认和别人的水分开来，不会被人误拿后，重新跑回到场上。

江霁刚系好安全带，就见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路上注意安全。

她细长的眉毛微微上挑，还没回复，又一条消息跳了出来，方便的话，回家报个平安。

夏棠舟不仅细心，还挺贴心，这一点江霁早就发现了。

她回了句“好”，便转动了车钥匙。

夏棠舟他们打了三西个小时的球，十点多，一群男生浩浩荡荡往宿舍走去。

临到宿舍门口，夏棠舟的另一个舍友张浩凯一个箭步率先冲入门内，嘴上大喊着：“抱歉啊，兄弟们，这个澡我先洗了哈！”

行动却上也一点不见抱歉。

陈澎对着空气就是一个飞踢，“洗你的吧！

赶紧的！”

夏棠舟径首走到桌子旁，拿起遥控器打开空调。

他俩对此都习惯了，张浩凯和女朋友是异地恋，几乎每晚都要打视频，所以虽然大家打完球身上都汗涔涔的，巴不得赶紧去冲凉，但夏棠舟和陈澎都知道张浩凯还赶着去打电话，不会和他抢。

等待的时候，两个大男生坐在椅子上刷着手机吹空调，陈澎称得上是瘫坐，夏棠舟虽然坐姿很散漫，却也有范儿。

陈澎看了一眼浴室，水声哗哗啦的没停，估摸着里面听不到他们说话，这才拖着椅子凑到夏棠舟跟前，笑得一脸不怀好意，“棠舟，你不对劲儿。”

“啧，”夏棠舟都不用猜，就知道这人要说什么，他眼神没离开手机，身体换了个方向，试图忽略陈澎的存在。

“哎呦，铁树开花，枯木逢春，少男怀春啊，”陈澎见状没挪位置，只是往后一靠，一副“儿大不中留”的样子。

“说说嘛，又没别人，兴许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听到这话，夏棠舟心思一动，偏过头去看他，只见陈澎半躺在椅子上，正歪嘴冲他笑......此人不靠谱，夏棠舟为自己短暂的动摇不耻，又转了回去。

这下轮到陈澎按耐不住了，“不是，你那什么眼神啊!什么？！”

浴室里传来张浩凯的声音，“一会儿要吃什么！”

打了半天球，他还以为要点夜宵。

夏棠舟无奈地提高声音对着浴室的方向说：“没什么，你还有多久？”

“一分钟！

马上！”

他伸手推开面前这个脸上写满八卦的人，“我自己会看着办的。”

“江霁学姐她，”陈澎这回声音小了，可水声却停了，在夏棠舟的眼神压迫下，他只好暂时闭嘴，用两根手指在嘴前比了个叉。

恰好这时，夏棠舟收到了江霁的消息——我到家了，早点休息。

他嘴角一扬，站起身来，回了一句那就好，晚安。

见陈澎正好拉开衣柜，他一把拿起睡衣大步走向浴室，在张浩凯踏出门的下一秒就溜了进去，手一动，门从里面上了锁。

夏棠舟还没完全确定自己的心意，即使他要追江霁，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对方误会，想他是因为他们意外的开始，才对她产生了兴趣，更不可能让江霁陷入男生们的话题。

陈澎的人品可以保证，只是......“夏棠舟！！！

说好了我先洗！！！！”

等陈澎晚一秒反应过来，哀嚎着冲到浴室门前，门内的人己经愉快地打开了喷头，用水声代替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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