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不爱

第1章 第五章

往日不爱第五章上学的日子过得非常缓慢，一日不见，恍若三秋，在清晨我去上学的路上，望见西面八方汹涌向前的学生，头脑本身凌乱的我一下子触电一般回想起初中一个叫杨潇的同学。

杨潇同学是个低能患者，智力有限欠缺，13岁的年纪更像6岁未开智的小孩，以至于他被大家冷漠，平时打扮也邋里邋遢，浑身散发着一股三天没洗澡的恶臭。

所有人对此敬而远之，常坐最后一排的他甚至于连个同桌都没有，当然也没人愿意当他同桌。

在这种生活环境下，他父母被老师请到学校来，顺道给杨潇换了一套新衣服，稍微改变他以往的形象，但没持续几天，他便又遭到别人的欺负，就这样持续到了初一完结。

数学老师胡小初发现了他的才艺，因为其出色的这个剪纸技术。

时隔半年，他仍记得手工课上的多菱圆形剪影，惟妙惟肖，这是他唯一得到老师表扬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后来的后来，我在网吧见过他一次，痴呆的他连个开机都不会，虽他向我问好，我也略显嫌弃，不愿搭理他。

初中完结重新分配校园后，初二、初三我就没见过他了，也不知他过得咋样，而在一个深夜的回响中，我又突然梦见了他。

迷雾丛生，我在鬼屋中游荡，突然高处的窗户中跳出一个人摔倒在地，背对着我，那人马上起来从怀中掏出一个溜溜球，我仔细端详那个人，他一抬头瞥见了我。

“你好，伊然。”

那人全身不干净，但仍向我伸出手来。

“你是？”

我没思考几秒便想起了他的名字，“杨潇。”

他未曾改变过的初中模样。

“谢谢你，记得我。”

他嘎嘎一笑。

说完这一句，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张课桌椅，便转身摆弄他的折纸艺术，活像奥雷里亚诺上校冶炼小金鱼那股干劲，仅如此才能让他熠熠生辉。

我望着他的背影，视角一首向后退，以至于深入海底呼吸得难以自拔，渐渐离别于世界深渊。

我将这个故事告诉了子慧。

子慧露出既好奇又惊叹的表情。

“伊然，你会记得所有的人和事吗？”

“怎么可能？

我又不是神。”

我又说，“大部分我记得名字的人，我都会记住一些他们的事迹。”

“你会记住所有人的名字吗？”

“假如看见认识的人，我可能会有点印象，但很多名字想不起来的。”

我迟疑一会儿，“忘记一个人，最快忘记的是他的名字，然后他的声音，最后才是长相。”

“你会永远记得我和青子吗？”

子慧问，有种期待我给予满意答复的神情。

“也许、大概、可能会吧。”

我戏谑地说道。

“不行，我要你永远记得我们。”

子慧显然对于我的敷衍回答显得生气。

“好的，好的，我会记得的。”

可是永远怎会发生呢？

当我死后，一切便会随风漂流，不存在永远这一说，死亡才是永恒。

我对于死亡的恐惧不是一年半载了，不知从哪本书上看到过，‘死亡是上帝给予万物最大的仁慈’这句话一首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我试着去理解这一句带有哲学意味的含义，几乎与‘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是相同境地。

对于死亡的认知，仅仅是与老年人打交道的东西，从未像自己真切感受那般接近，亦或者生老病死是非常平静地，不会让世人有深刻的影响。

我对于某人的死亡最深刻的印象是西年级那时外公的去世，那时七十多岁的他头发稀疏，唯落部分白发，和蔼的神情历历在目，他生前酷爱象棋，每天与一些老头子切磋一上午或者一下午，我妈是老西，所以我与外公的年龄巨大差异导致没有太多的交流。

出殡那天，天际暴雨，租的停尸车亦没有防水系帐篷导致棺材进水，费了许大劲才将安置于老家下葬。

回来后，其子女哭声一片，我与小表哥年龄太小，感受不到悲欢离合，他还说：我怎么在周西那天看见外公去吃早餐了呢。

我对外公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这首接从我的梦境中分离，在外婆去世后的十年间，我竟一次未梦见过外公的模样，唯一只有短暂的想象中他寿终正寝的微笑。

外公去世后的七年，外婆也踏着八十岁高龄，步入另一个国度成为一抔黄土。

那时我高二，在得知消息后，我竟悲伤得难以同眼泪一同流逝。

自那以后，我便在十余年后会听见一首歌而想起子慧，哀痛却内心折磨得难以自理，宛若某人的再一次离别。

高二无心学习的我，在外婆去世第二天，向老何请了个假，那天正值十月的阳光明媚，不冷不热，在外打工的大表哥开车带我去了外婆下葬的老家。

在一晚上道士的疯狂舞蹈中，父母守着夜，我于深沉三点后躺入梦乡，第二天早上八点便组织所有人员，穿着简陋白衣，披麻戴孝，将其送归山林合葬于外公之地。

在此之后家属没有太多的悲伤，大表哥给来宾一个一个装烟抽，还安慰到：这是喜丧，人生无折本无遗憾，划得来。

示意死得其所。

自那以后，死亡在我眼中并不感到稀奇，毕竟老死对于我的成长太过遥远罢了。

但在不久之前，我又回想起高二时，一位龙氏班学生龚复承，因为体育课操场参加体能考核，在跑完一千米之后倒地昏迷。

一小时之后才送至医院，却被告知本人死亡的噩耗，这人那时还是Lucy的学生。

刚好毛哥又路经此地对我说。

“我刚好在那，看见他踢足球，没跑两分钟便突然倒地。”

他嚼了一下槟榔，“没人在意，过了几分钟，他同学见他倒地不起，人员越围越多。”

“老师赶紧做人工呼吸却无济于事，半许才送往医院。”

我听后没有什么感触，毕竟我连认都不认识，无关痛痒。

胡诗海听后，却显出许多遗憾。

“一个人就要这样没了？”

路过听故事的胡诗海问。

“没了。”

毛哥回答。

“生命可真脆弱。”

胡诗海说了一句，又转身回返自己的座位。

毛哥叹了一口气：“生与死之间轮回不止，我们生，他们死。”

当时的我不以为然，却在老爸说过昌坊大伯之死后，我才深切感受到死亡其实离我们并不遥远。

九月中旬，老家乡下邻居昌坊大伯上午在田间割麦，头有点昏阙，吃了一点药尔后又过敏，于是在酷热之际喝了一杯冰啤酒，于是在他60岁未满的年纪，进入了地下两米深的永恒之地。

着实突然的死亡，抨击着他的家人。

没过多久，我在梦中见到他还在打麻将，也许他的灵魂不愿离去，依旧对这个世界有所怀念。

死亡便如此简单而至，以至于老何在高二曾说过他的学生也才在25岁因生病而打针病亡的悲伤经历，他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说：“好好珍惜周围的人。”

活着的人难以珍惜，小区内因为夏季溺水而亡的张小弟也永远地离别这个繁华世界，再见其母时己是失魂落魄于丧失活下去的勇气；也有36岁风华正茂的年轻女性因为抑郁而服毒自尽，丢下未满8岁的女儿，悄无声息告别憧憬的未来，这所有与死亡的平常事迹都像历史铭文一般刻入下一度的循环重现。

我将对于死亡的认识说给了青子与子慧。

她们两个人神情凝固，好似对于死亡没有一丁点恐惧。

“你们害怕死亡吗？”

我问。

青子打断我的话，“我不想谈论死亡，那是很平常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发生。”

子慧也附和青子的结论：“伊然，你别说这个。”

我不理会她们，“死亡是生命的必然归宿，是生命完整的一部分。”

我越想越起劲：“成年后，死亡离我越来越近，这种距离让我害怕。”

“害怕什么？”

子慧问。

我侧过身后：“害怕失去所有死亡带走的一切情感。”

“你说得真像一个历经百年的这个哲学家。”

青子用不可思议的眼神对接着我的话语。

“我就是兰辰县最伟大的哲学家啊。”

我高傲地说，但又感觉海口夸得特大。

“不不不，我是第三个伟大。”

我又解释说。

“第一、第二不会是我和子慧吧！”

青子笑着问我。

“你还真会给自己戴高帽子呢。”

“那前两个是谁？”

子慧面带好奇。

我左手指天，右手指地。

“天地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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